按照神谷川的授意，鈴彥姬很快就被從付喪鄉接到了慈吉病院。

在這裡，以小悟和賣腳婆婆作為主導，對這位艷的神姬進行了最後一次的檢查。

在此過程之中，鈴彥姬顯得非常配合，全程都像一尊雕塑，任由兩位「醫護人員」隨意檢閱審視的。

而三天後的一大早，神谷川便收到了來自於《怪談語》的一條通知訊息：

[速來！悟大人要讓你見識下什麼天才的發現！(′▽`)]

嗯……由於《怪談語》原本就是靠著思兼神神骸骨來運作的，而這份神骸骨被悟所接納以後，《怪談語》自然是由悟來掌控了……

等神谷川來到慈吉病院的那間病房，推開房門映眼簾的是——

銀髮的電電明神大人顯然已經等候多時，正翹著坐在轉椅上，裹著白的小高高翹起，程亮的圓頭小皮鞋尖端有節奏地輕點著空氣。

悟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套了件明顯大好幾號的寬鬆白大褂，隨著轉椅的晃微微飄起，出里依舊是黑白配的連。白皙的鼻樑上則是架了一副意義不明的平面眼鏡，大概只有裝飾作用，沒有任何實際用途。

看得出來，悟上那兩件新配飾，全都是利用自數據投影能力變化出來的。

這小鬼……還結合場景給自己換了套新皮……

「哼哼~對悟大人恩戴德吧！雜魚！」在神谷推門進來的同時，悟有意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洋洋得意地指了指房間角落的那套設備，「我說過的吧，這可是劃時代的發明！」

能看到在設備背後的牆面，掛著塊金屬牌匾——[靈樞解析儀·八意思兼型1號]，每個字都閃爍著RGB跑馬燈的炫彩污染。

看來，悟還空給這套設備取了個響亮且中二的名字。

不是！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在做正事啊！

神谷川忍下想要揪住小悟馬尾的衝：「說重點。」

「嘁，真好沒趣……」悟撇撇，用一個漂亮的椅轉沖向主控臺。過於寬大的白大褂在後翻飛，像是炸了的貓尾，「我用八意思兼型1號掃描了鈴彥姬的所有數據，看好了！」

隨著按下啟鍵，昏暗的房間里驟然亮起全息投影。

鈴彥姬的三維模型與神樂鈴的投影懸浮在空中，散發著淡淡的幽藍暈。投影很快虛化，只留下人形廓，部流淌著代表神靈力的金數據流。

「這是常規靈力循環圖，看起來一切正常，所以你們檢查時沒發現任何問題。但是，如果我們將鈴彥姬某的況無限放大……」

的指尖在虛空中劃，空中投影立即放大千倍，重點顯現出鈴彥姬微觀層面的某一隅。在這種特殊的視角下，某些不自然的「細」顯了出來——

就像瓷上被金漆修補過的裂痕，在神流過「細」時會泛起違和的波紋。

「這是什麼？」神谷川的眼瞳微微凝。

「接哦。」悟拉長尾音這樣說著，還用食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鏡框，鏡片上浮誇地反起意義不明的數據流特效，使得看起來有種了不得的睿智，「我花了兩天的時間，在鈴彥姬的里一共找到三。」

「所以，結論是？」

即便是現在的神谷，也深知自己並非是全知全能。

而且一直以來他都是個注重「結果」的領袖，聽彙報的時候往往重點聽取結果。

「就是說……」悟將已經完使命的眼鏡摘下，隨手一扔，那副眼鏡在半空中就化作了數據碎片消散無蹤，「鈴彥姬的上有極其細小的，拼接留下的痕跡，咱們的這位神姬大人，本就是件的『贗品』吶！」

「你是說，不是真正的鈴彥姬？」

「這樣說也不準確啦。畢竟從掃描的結果來看，這位鈴彥姬大人確實也是從天鈿命的神樂鈴里孕育出來的。所以我想，在之前，絕對還存在有一個最初的鈴彥姬，初代大概因為某種原因死亡，所以蘆屋道滿才利用神樂鈴製做出了一個替代品，也就是現在的鈴彥姬。而替代品終究是替代品，雖然神樂鈴依舊賦予了神，但的行為邏輯，卻更像是某些低級的付喪神。」

悟終於給出了的猜想和結論。

而這個猜想，好像還真的能用來解釋鈴彥姬上那份古怪「人機」的來源。

悟，你簡直是個天才！

將鈴彥姬放大千倍才能看到的極為細小「拼接痕跡」……就算是覺和賣腳婆婆，此前都沒有察覺到這個。

不過，這也不能怪們，之前檢測的時候也沒有像[靈樞解析儀·八意思兼型1號]這樣的工可用啊！

「還有另外的發現。」悟突然湊近，紅瞳中閃爍著狡黠的。快速調出新的投影，聚焦在鈴彥姬心口位置。放大千倍后，可以清晰看到一神力流的空白點。

「這又是什麼？」

「我覺得像是蘆屋道滿喚醒二代鈴彥姬后，在深留下的某種影響。」

「蘆屋道滿留下的？」神谷川不由警覺起來，「所以，他還是在鈴彥姬的上留下了我們沒發現的後手？」

「不。」悟豎起纖細的食指左右搖晃，「要我說，你們吶，都太執著於在鈴彥姬的上尋找『謀』了，所以才會忽略掉這些的吧。從我得到數據上來看，這一……應該是某種執念的顯現。付喪神不是最容易附著上執念的嗎？雖然僅憑尋常手段確實是難以發現這個，但……真是的，這本來是你最擅長的領域才對啊！」

執念？

神谷川恍然。

這確實是他作為司掌緒的神明能夠兼顧到的領域。

之前還說賣腳婆婆和覺……沒想到神谷自己也里翻了船。

就正如悟所說，此前所進行的檢測過程之中，他們確實都一定程度上先為主地被「尋找道滿的後手」這個既定目標局限了思維。

「很厲害，還好有你在，悟。」

神谷巧合時宜地給了小悟誇獎。

這小鬼雖然還是一臉飛揚跋扈的樣子，但同時臉上那種小狗一般的「還不快點誇誇我嘛？」的緒都快溢出來了。

「哼哼~你知道就好！真是離了悟大人就不行的雜魚吶~」

在口頭上討了便宜，悟把雙腳離地，歡快地旋轉椅打轉。

不得不說，小悟這套將神力與現代科技權柄相結合的創新方法，還真就找到了傳統手段難以察覺的細節。

好好好！

新高天原現在不僅僅有傳統工匠了，還有為智慧之神的先鋒科研人員！

神谷肯下本錢投資悟還真是無比正確的決定。

不管以前還是現在，悟從來沒讓他失過。

「既然確定了這是執念……那麼接下來，就該好好『傾聽』一下鈴彥姬的心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