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他的袖口，染紅了的襟。

陸瑾心雙手發抖，幾乎無法承地捂住他傷口，眼淚止不住地落。

傅庭淵也一下子愣住了。

天昏暗，視線被濃重的暮遮蔽，他一時竟看不清那道倒下去的影是誰。

“……難道是？”

他的心猛地一，嚨如被死死勒住一般，驟然僵了，整顆心被揪起來，呼吸像是被塞進了冰水里。

“瑾心？”他喃喃出聲，聲音都發了抖。

直到他走進了，傅庭淵才看到倒在地上的，是那個替擋槍的男人，那個拼盡一切都要救走的男人。

他愣住了，連手中的槍都慢慢垂了下去，臉上浮現出震驚、錯愕、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一……恐慌。

他不是要殺的，他從來沒有……哪怕再恨，他也沒想真的傷。

可那一瞬間，他差點以為自己真的殺了。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的瞬間，藏匿在島邊、早早等候命令的陸瑾心助理，終于帶著人趁沖了出來。

“小姐！現在！”

黑夜中，那道悉的呼喚聲傳來，陸瑾心猛地回頭，助理已經飛快撲過來，幾人手法嫻地架住半昏半醒的傅硯辭，將兩人迅速扶上快艇。

陸瑾心一邊捂著傅硯辭的傷口，一邊轉頭看向后愣住的傅庭淵，那一眼冷冷的，像極了刀子，在男人心口剜了一道。

快艇引擎轟鳴，在夜海中劈出一道白的水浪，迅速駛離了小島。

可還沒等抵達事先約定的接應點，陸瑾心就驚覺傅硯辭的臉越來越蒼白。

“硯辭，你醒醒！你堅持住啊！”

抱著他，手心早已滿是鮮，指尖都在發抖。傅硯辭睫了一下，干裂無力，輕聲說了句：“沒事……你沒事就好……”

話音未落，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他失太多了！”

助理臉也變了，迅速拿起衛星電話聯系早就預備好的接應醫生。

“喂，是我！立刻通知前線醫院，我們現在有一名重傷患者，需要馬上手！十分鐘到！”

快艇一靠岸，救護車已經等候多時。陸瑾心抱著傅硯辭，不顧自己臉上、上都是，一路隨車沖進急救室，哪怕助理勸休息片刻，也只是搖頭、咬牙。

坐在手室外，一直死死攥著那只被染紅的手帕，眼神怔怔的，渾如石雕一般不，只有淚水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

直到幾個小時后，醫生推門而出。

“病人暫時離生命危險，子彈過肩胛，沒有傷及肺葉，好在送來得及時。”

聽到這句話，陸瑾心眼前一黑，整個人一瞬間癱坐下來。

三天后，傅硯辭終于醒來。

他睜開眼時，房間白凈寧靜，過百葉窗灑落在病床上，暖洋洋的。

而陸瑾心正趴在床邊，眉眼疲憊，睡得極淺。他一，便醒了。

“你……終于醒了。”語氣發，卻強忍著淚。

傅硯辭看著，仿佛夢中重逢，猛地一把將抱懷中，聲音沙啞低啞：“你真的救我出來了……我還以為……我們都出不去了……”

陸瑾心伏在他懷里輕輕地哭，哭得像個孩子，肩膀不斷抖。

“傻瓜，我說過的，我不會放下你的。”

他們彼此抱著，仿佛要將所有曾經的苦難與生死分別都這一刻的重逢之中。

只是幸福短暫。幾天后，傅庭淵便再次找到了他們。

他用所有資源，最終查到了傅硯辭所在的醫院。

當看到監控里陸瑾心和傅硯辭親昵的模樣時，他的臉沉如墨，拳頭死死握，骨節咔咔作響。

“呵，真好啊。”

他眼底浮出一點赤紅，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灼燒至理智盡碎。

“那就別怪我不仁義了。”

他冷笑一聲，撥通了一個電話。

“安排一下，把病房里那位……‘傅先生’的主治護士來，我要為我辦件事。”

不久之后，一位面容清秀的護士被請到了別墅。

站在傅庭淵面前，眼神張而惶恐。

男人將一份藥劑推到面前，眼神冷冽如冰。

“很簡單，在他每天的藥里，加這一點點末。”

“別擔心，不會立刻致命。但……會讓人慢慢變弱、虛、意識混。”

“到時候……他自然活不久。”

“明白了嗎？”

護士滿頭冷汗，雙發，卻還是聲點頭：“……明白。”

最初的一兩天，傅硯辭的狀態還算穩定。

他雖然虛弱，但起碼還能夠自己坐起來，和陸瑾心說幾句話。陸瑾心在一旁時，他會努力支撐著，不愿讓擔心。

可慢慢地，他開始頻繁地昏睡，整整一天能清醒的時間不到幾個小時。

陸瑾心剛開始以為是后恢復期的正常反應，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傅硯辭的面卻越來越蒼白，也泛出不正常的青紫。

最讓警惕的，是他上莫名其妙出現的一些輕微搐和意識混。

這一天，像往常一樣走進病房，發現傅硯辭正靠在床頭，眼神恍惚，連看到都沒有太大反應。

“硯辭？”

快步走到他邊，輕輕握住他的手。

傅硯辭微微抬眸，眼神渙散片刻，才出一個淡淡的笑：“你來啦。”

他的聲音低啞無力，像一張薄紙飄在空氣中。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陸瑾心皺起眉頭，手了他的額頭，又去看了他手背上輸的針管。都很正常，可他整個人的狀態卻不對勁得很。

“我……有點累。”傅硯辭說完，頭又歪到了一旁，眼皮緩緩闔上。

陸瑾心的心狠狠一沉。

作為醫生出的，一下就警覺到了，這不是單純的后乏力，更像是中毒癥狀。

努力保持鎮定，坐在床邊陪了一會兒，等傅硯辭再次睡過去后，陸瑾心便走出病房。

特地回到了護士站，借口查看輸記錄，順勢將這幾天值班護士的名單全部翻了一遍。記得，有一個林清的護士，基本上每天都負責給傅硯辭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