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翹直視著霍靳堯，眼神冰冷而平靜，“哪都不合適，你自以為是，狂妄自大。”

“跟你在一起，我永遠在猜，你到底還瞞了我多事。”

“跟你在一起，我時時刻刻都要做好當一個傻子的準備。”

霍靳堯急切地反駁：“不是的……”

“我說錯了嗎？”溫翹聲音陡然拔高，“霍家，還有你那些好兄弟，我不信他們不知道你和沈安若之間所謂的‘恩’，全世界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我不是傻子是什麼？”

的眼眶微微泛紅，帶著憤怒和自嘲：

“每次想到我曾經像個跳梁小丑一樣，不自量力地跟沈安若在你面前‘爭寵’，我就覺得，我是這世界上最大的傻×。

你說你對沈安若只有‘恩’，對我呢？只有‘憐憫’？當‘恩’和‘憐憫’放在一起的時候，當然是‘恩’更大。”

霍靳堯心臟，“瞞著你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在結婚前就叮囑他們不要告訴你，我怕你知道了會胡思想，沒有安全。”

溫翹突然大笑起來，充滿了悲涼和諷刺：“霍靳堯，你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用同樣的借口來敷衍我，連撒謊都這麼懶，都懶得換個新鮮點的借口嗎？”

霍靳堯抓住的肩膀，聲音因為急切而有些發抖：“不是借口，這些事，確實應該在結婚前就跟你說清楚，可當年溫的突然垮掉，你被溫承晦迫聯姻，整個人像只豎起尖刺的小刺猬，我那時候怎麼敢告訴你這些，讓你更不安？”

他了口氣，“還有骨髓配型那件事，那時候剛剛去世，你對我難得的依賴信任，我太貪那種被你全心依靠的覺了，我舍不得打破那種狀態……所以我瞞下了我匹配功的事。”

“霍靳堯，你是我丈夫，是我最親近的人，可我從來沒了解過你，也許我喜歡的，只有你這張臉吧。”

因為里，他從未讓看到過。

溫翹說完，用力推開他，翻下床。

霍靳堯猝不及防，被推得撞到背后的床頭，傷口劇痛，發出一聲抑的悶哼。

溫翹背對著他，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他認為瞞是在給安全？

可正是這一次又一次的瞞，像一把把鈍刀，徹底割斷了對他所有的信任。

所謂的“安全”，不過是包裹著毒藥的糖罷了。

拉開門，手放在冰冷的門把上。

后傳來他低啞到幾乎破碎的聲音，“對不起，我總是做出錯誤的選擇，把你…越推越遠。”

溫翹的腳步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頓，但也僅僅是一瞬。

下一秒，直脊背，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

沒有回頭。

空的病房里，只剩下霍靳堯抑的呼吸，和肩膀上不斷傳來的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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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從醫院離開，溫翹就再沒去看過霍靳堯，再聽到他的消息，是在一位故人的生日宴上。

這位故人是何老。

C929項目圓滿結束后，何老正式退休，隨兒定居北城。

他的生日宴沒有大排場，來的都是些相的老朋友。

溫翹為何老送上禮，何老很高興，看向剛趕到的季朝瑜，不由得慨，“這場景，倒讓我想起當年航展上咱們第一次見面，只可惜霍總傷了，沒能來，但他也有心了，特意派人送來了禮。”

溫翹臉上的笑意淡了淡，“嗯，好在有驚無險。”

何老卻嘆口氣，“可我聽說傷得重啊，昨天還進了一次搶救室。”

溫翹睫輕輕一。

等和幾個人寒暄完，走到安靜，給程恰恰發了條信息。

“他、病重了？”

程雖然早已是程總，但“八卦小靈通”的本事一點沒丟。

“我出差剛回北城就聽說了，好像是傷口染，正猶豫要不要告訴你。”

溫翹：“怎麼會染？醫生不是說沒大礙了嗎？”

程恰恰：“聽說是被霍川推進泳池了。”

溫翹：“霍川？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程恰恰：“就前陣子，來勢洶洶，好像是回來給他爹霍鎮濤報仇的。”

溫翹：“就那個沈安若的狗之一，腦袋長脖子上充個兒用的霍川？”

程恰恰：“今非昔比了，寶兒，聽說他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這次回來，就是要跟霍靳堯搶霍家。

對了寶兒，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這個他指誰，溫翹心里明鏡似的。

踟躇了一下：“他現在怎麼樣？”

程恰恰：“剛問過我哥，在ICU待了24小時，今天下午才離危險。”

溫翹握手機，好一會兒才回：“不去。”

斷就斷干凈吧。

回家的路上，等紅燈時，溫翹著車窗外流淌的燈，有些出神。

城市的影在臉上明滅不定，像此刻的心緒。

綠燈亮起，卻在下個路口突然打了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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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凌晨的醫院，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一個用頭巾、口罩、墨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出現在病房走廊。

守在VIP病房門口的一個保鏢，略顯疲憊地靠著墻，對同伴嘀咕：“霍總這次也太來了，明知霍川那小子盯著，還故意破綻給他，挨那一下，也太冒險了。”

“噓！小聲點！”另一個保鏢低聲線，“霍總就是要讓對方以為他傷重難支，放松警惕，霍川才能出馬腳。”

保鏢A不解：“可這樣一來，太太肯定會擔心啊，以前霍總不是最舍不得太太擔心一點嗎？”

保鏢B：“你懂什麼？霍總跟程特助說了，既然想看，就讓看個明白，好的，壞的，都看清楚。”

拐角，溫翹呆在原地，手腳冰涼。

就在這時，保鏢A目銳利地掃過來，“誰在那邊？”

保鏢B作更快，在同伴開口的同時就已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