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21日】
今天沒去香樟林,刻意把課本攤開在課桌上,假裝這里也能學習。
晚上十點整,窗外開始下雨,而他的語音始終沒響起。
他都有喜歡的人了,我還傻等什麼呢?
我甚至幻想過無數次,他喜歡我時會是什麼模樣。
是想象他溫喚我名字的樣子,心尖就泛起甜膩的泡泡。
可幻想終究是幻想。
微信突然亮起:“最近請假,別等。晚上不方便語音,有題可以發消息。”
我盯著這行字看了很久,久到屏幕自熄滅又亮起。
最后只回了一句:“不用了,我都會了。”
鎖屏時,一滴淚珠砸在屏幕上。
【2023年5月28日】
七天未見,卻在放學的路口撞見他接過生的書。
那生舉手投足間都是和他一樣的矜貴,連發梢都閃著。
他們并肩走向那輛黑轎車,連夕下的剪影都完契合得讓人心口發疼。
原來真正的心碎是寂靜的,就像深秋里獨自踩碎一片枯葉,只有自己聽見,那聲微不可聞的脆響。
【2023年6月7日】
窗外的蟬鳴此起彼伏,恍惚間像是回到了香樟林的夏天。
手機在掌心亮了又暗,始終沒有勇氣點開那個悉的對話框。
自從他請假后,又問過兩次“有不會的題嗎”都被我生生用“沒有”堵了回去。
后來,我們就像兩條平行線,再無集。
我著窗外刺眼的,最終還是沒有發出那句:“高考加油。”
——愿我的年前程似錦。
雖然這份祝福,他永遠都不會收到。
【2023年6月12日】
畢業典禮上,那個座位空得刺眼。
他走了!
我著空的座位,恍惚又看見他坐在那里的模樣。
角噙著讓我心的笑,眉宇間盡是年張揚。
掌聲雷時,只有風掠過那個空位,捎走了我青春里,最盛大的。
【2023年7月10日】
期末數學試卷上140分的紅痕灼痛我的眼眶。
老師拍著肩膀夸我“進步很大”時,耳邊突然響起你說“這題不該錯”的聲音,還有你微微瞇起的桃花眼。
江時禮,這是第377次想起你。
我像個戒不掉毒的癮君子,病態地收集所有與你有關的碎片:
你講題時湊近的呼吸,燙紅了我的耳尖;你敲醒我走神時,骨節與桌面撞的悶響;你無奈嘆氣時,襯衫領口晃的鎖骨影。
這些記憶像玻璃碴,日夜割著心臟,我卻甘愿把這份痛當作你來過的證據。
最痛的是,我連正大明思念你的立場都沒有。
只能在每個失眠的深夜,把“江時禮”三個字嚼碎了,混著咸的咽下去。
【2023年7月26日】
籃球場邊,一個陌生的23號影閃過。
我突然像被釘在原地,滾燙的毫無預兆地涌出來。
江時禮,這是第532次,被與你有關的細枝末節,殺得措手不及。
【2023年8月5日】
圖書館的斜斜地落在那人轉的筆上,我盯著看了很久。
他的筆總在第三圈就掉落,不像你,能轉出完的弧線。
我低頭擺弄著手中的筆,指尖笨拙地重復著你教過的作。
記得每個步驟,卻永遠模仿不出你那種隨的瀟灑。
江時禮,我的玻璃罐里已經裝了642顆星星。
每顆星星的褶皺里都藏著一句:
第一顆:“江時禮,今天在食堂看到很像你的背影。”
第二顆:“江時禮,月考最后那道題,和你講過的一模一樣。”
而最新的一顆正被我攥得發燙:
“江時禮,我連轉筆都在學你,可你怎麼還不回來,看看這個只敢在星星里說想你的膽小鬼。”
突然變得很刺眼,原來思念累積到第643次時,眼淚還是這麼不爭氣。
【2023年8月11日】
今晚,我到了月亮,代價是開學后的全校通報。
當你在我掌心微笑時,眼淚突然就模糊了視線。
我的喜歡,就算笨拙到要被所有人笑話,也舍不得放手。
就像這張來的照片,是我兵荒馬的青春里,唯一勇敢的印記。
【2023年8月30日】
今天著天花板出神時,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要是當初沒發現那片香樟林就好了。
可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心口就泛起一陣尖銳的疼。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永遠不會懂得,喜歡一個人可以這麼甜,也可以這麼苦。
江時禮,遇見你我不后悔。
你站在夕里的側臉那麼好看,本就該遇見同樣好的人。
而我會學著,把那些說不出口的喜歡,都變祝福的勇氣。
【2023年9月17日】
香樟林的依舊如一年前初見時斑駁,葉影搖晃的角度分毫不差。
只是樹影里,再也不會走出那個讓我的心跳拍的年。
手指習慣地向書包里的星星紙,一筆一劃認真寫下:江時禮,今天香樟葉落在你坐過的長椅上。——想你的第999次。
通訊錄里那個名字孤零零亮著,指尖懸在刪除鍵上方,像懸在青春落幕的開關上。
江時禮,我曾多麼認真地構想過,要讓你為我故事的男主角:從初遇的香樟林,到白頭偕老的結局。
而現在,我只能對著屏幕,無一人的空界面,輕輕說一聲:“再見啦!”
—
江時禮指尖停在 “再見啦” 三個字上,眼尾赤紅。
“傻丫頭。”他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砸在那些稚的字跡上。
手去拿鋼筆時,指尖還在發,筆尖懸在紙頁上方停頓了漫長的三秒。
落筆的力道幾乎劃破紙背,像要把這一刻的悸永遠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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