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檸檬汽水

渡拿著一疊小滿幫他收的書進教室, 沒看，直接塞進桌裏。

“喲，今天開竅了？竟然收了。”

秦洋剛剛在刷題, 沒看到外頭那場景。

“……”渡沉默一會兒, “小滿收來的。”

“我去，不是吧，才進學校一天，那些妹妹就找到那裏了。”

渡：“格，不會拒絕別人。”

“哎，所以有時候像王珊珊那格也不錯, 有什麽說什麽，不怎麽會吃虧。”秦洋嘆氣，“那你這些打算怎麽辦。”

他盯著渡的桌。

“有名字的退回去，沒名字的……再說吧。”

渡從來不收這些，就是因為很難理。

要把代表別人心意的這些信扔了, 好像不太有禮貌。可拆開吧，他又沒那閑心。

前幾年還好, 這會兒他到了高三，找他告白的人竟然多了起來。開場白還大多是：“再不說的話就沒機會了。”

“你不趁高中談一個，不可惜？”秦洋撞撞他的肩。

渡看過去：“怎麽，你談了？”

“……”

秦洋：“至我談過……”

雖然是幾百年前的事。

“不過再有一年我們就畢業了，這點兒時間有什麽好談的。”

他往後一靠，手拿著張卷子, 閑聊道：“話說, 你還記得邊最早開始有人談是什麽時候嗎？”

渡想了想：“六年級？”

秦洋一愣：“你還真別說, 我那夭折的初就是在六年級。當時我暗我們班班長，把名字寫在草稿紙上, 有人發現了拿著起哄，本來對我也有點兒好，大家一起哄就答應我了。當時我們牽了一下手，臉得跟蘋果一樣。但因為太害……第二天越想越，立馬就跟我絕了。”

當時秦洋郁悶了得有小半個月，這會兒說起來，卻只覺得好笑。

渡看傻子一樣看他：“我說的那個六年級談的就是你。”

秦洋一噎：“……渡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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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上說，人類孩的青春期普遍在十歲到十八歲，但小滿覺得或許更早一些。

人似乎生來就擁有人與被的能力。

四年級跳級到新班級的第一個月，小滿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書，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月滿，我喜歡你。

五年級那年，姍姍喜歡上一個選秀歌手，號召著全班給喜歡的那個歌手投票。

十一歲那年，谷佳喜歡上一個治愈系漫的男主，因為無法和二次元的那位主角建立聯系，連續三天都在被窩裏哭泣。

為什麽是三天，因為第四天，谷佳和小滿們一起玩紙牌，贏了一堆糖回去，把這事兒忘了。

小滿和渡一起長大，覺得渡這樣好的一個哥哥，收到書什麽的，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甚至因為有那麽多人喜歡渡而開心。

八月底的梧城，仍然被熱意包裹。

經歷了白天的軍訓，大家看著都蔫的，只有小滿還神抖擻地坐在位置上，因為不需要參加訓練。

在軍訓時間裏，就是那個被羨慕的天選之。

第一天晚自習，班主任在教務開會，于是大家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聊天、看雜志和漫畫。

此時，們正因昨晚很多學姐來找小滿給渡遞書的事而驚嘆，話題說著說著，就到了上。

在這個大家經驗都幾乎為0的年齡裏，哪怕只有那麽一點點驗，都足夠說上一會兒了。

大家多多都提了一些自己以前的事，說了說自己曾經有過一點點好的人，無外乎就是說對方有多好，然後列出幾條證據。

“所以小滿，你有喜歡的人嗎？”姍姍小滿。

姍姍問到小滿時，大家的目都看過來。

小滿在腦海裏搜尋了一遍自己有印象的所有男同學，而後搖了搖頭。

大家憾地發出嘆息。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小滿手機突然在書包裏振了兩下，這才想起自己忘記把手機放在宿舍。

【哥哥】：小滿，來一趟你們教學樓前面，給你和姍姍買了汽水。

小滿搖搖姍姍的手，給看□□消息。

“汽水！快走快走！”姍姍騰一下站起來，和小滿一起離開教室。

課間的走廊變得吵鬧，小滿一路走著，心裏想的是，原來和渡上一個學校，是這樣好的一件事呀。

這種覺跟在西林一小時不一樣，因為那時候還沒有經歷過長大，沒有經歷過分離。而渡想給送點兒什麽，還需要翻牆。

那會兒渡來了華附，小滿在西林一小上課的時候也時常會往荷花池那邊的圍牆看。

可再怎麽看，那裏也不可能再翻出一個哥哥來了。

和姍姍走到初中部門口，一眼看到斜坡那棵老榕樹下兩道悉的影。

簡從坐在花池邊緣，腳下隨意踩著一顆籃球。

渡站著，手裏提著一個白塑料袋，約可以看到裏面黃的檸檬汽水罐。他手裏拿著一個手持的白小風扇，風徐徐吹出，把他白T恤衫的料吹得微微晃。

渡擡眼，恰好看見小滿。

小滿走近了才看到，渡手裏的那個手持小風扇竟然還有一條掛鏈，此刻正被他松松纏在手腕上，勾勒出好看的手部線條。

他松開掛鏈，關了電源，把小風扇掛到小滿脖子上。

姍姍忽而紅了臉，到了近前，很有禮貌地說了句：“簡從哥哥好。”

簡從踩著籃球的腳了，擡手說了聲“嗨”。

梧城夏末的氣溫也是難以忍的高，小滿低頭看了眼小電扇，突然想起剛才的□□消息。

“哥哥，你們不是都手機了嗎？怎麽還能發消息。”

學校考慮到初一新生年紀小，又剛校，怕他們不適應，才把手機的時間延期到正式開學後。按道理來說，高三生早就了才是。

簡從笑笑：“手機是了，但ipad夾在書裏，老師沒發現。等你們到高中之後就知道，學校的這些規章制度，對于真正想玩游戲和忙著談的小來說本不算什麽。”

渡打開袋子，把另一個風扇給了姍姍。

一起拿給們的，還有五六瓶罐裝冰鎮的檸檬汽水。

晚自習休息時間，他們送完東西人就走了，沒多停留。

小滿提著一袋子檸檬汽水和姍姍往回走。

們教室在一樓，這會兒已經有好幾個剛剛一起聊天的生探頭出來看，嬉笑著在說些什麽。

等小滿回去的時候，前桌那個餘芋的生連忙說：“月滿，剛剛給你東西那個是你哥哥嗎！”

小滿說了聲是，然後把袋子裏的汽水分給大家。

“怪不得有那麽多學姐喜歡，好好看啊。”

“而且月滿哥哥長得好高，是不是很會打籃球呀。”

另外有一個生說：“旁邊那個戴眼鏡的學長也好好看，有點兒像雪兔欸。”

一提起簡從，姍姍有點兒小激，立馬介紹說：“戴眼鏡的那個學長簡從，格也超好的，昨天還幫我們搬行李了！”

有了姍姍引導話題，大家討論的重點立刻從渡上到了簡從上。

在生們的討論中，簡從這個形象突然像是染了一層金。

生們回宿舍以後又是一波小範圍傳播。于是第二天簡從路過場時，收獲了一大票小生的目追隨。

軍訓的場是西場，距離高中部比較近，大家去洗手間的時候，常常會往高中部走。

在簡從第N次看到有小生探頭看他的時候，他轉頭問後座的秦洋和渡：“我今天看起來特別奇怪嗎？我也沒把服穿反啊……難道是子？”

他低頭看，一切正常。

怪了。

第二節課課間，渡逮住了混跡在假裝上廁所的隊伍裏的月某。

被抓住的小滿和姍姍沒什麽骨氣，當即渡和秦洋代了個幹淨。

“所以你們這些小屁孩是來看簡從的？”秦洋笑得想死。

小滿一本正經：“也不全是，也有些是來看哥哥的。”

渡按在走廊牆上的手一僵。

秦洋看著姍姍：“不是吧王珊珊，前天看一眼就把你迷死了是吧。”

“嘁，人家簡從哥哥本來就長得好看，我欣賞一下不是應該的嘛。”姍姍聳肩。

“那我幫你遞封書？”秦洋挑眉。

姍姍一擺手：“倒也不至于。”

秦洋：“我還說你把書我手裏，我下次回家就你媽手裏呢。”

“哇，你是狗吧！”

渡忍住笑，輕咳一聲：“所以，小滿你也是來看簡從的？”

小滿：“我和姍姍一起來的。”

“……”

等人走了，剛被老師走拿試卷的簡從才回來。

看到渡一臉不爽的表，他樂呵呵地問秦洋。

一分鐘後，簡從裂開……

“看我？？？”

“不是，這幫小孩搞什麽飛機啊！”

簡從崩潰。

簡從用校服外套捂住頭。

“他們才初一啊！”

他突然很小聲：“有沒有來月經都難說，這樣來看我，不顯得我像個畜生一樣拈花惹草。”

“我沒有啊，別搞啊……”

圍觀了簡從崩潰全程的秦洋笑出眼淚。

當晚，在王珊珊悄咪咪問秦洋有沒有簡從的□□號時，秦洋果斷發了過去。

【三三睡不著】：okk，謝謝你，好心人。

【Qin】：應該的。

渡洗完澡回來時，剛剛打開ipad準備看一集新番的簡從看到□□上一水的驗證消息，發出一聲驚天地的“我靠”，當場就和秦洋扭打起來。

秦洋一邊笑一邊和簡從打架。

渡事不關己地著潤的頭發。

突然，他在簡從沒關閉的ipad上看到一個新彈出來的戰士□□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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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手上一頓，表凝固。

他現在就想把簡從過來叉掉這些驗證消息。

下一秒，渡又停住。

算了，小屁孩被拒絕會很難過吧。

加吧加吧，反正簡從也不是什麽壞人。

和秦洋打得筋疲力竭的簡從突然覺背後一涼。

一回頭。

“那個……”

“渡，你這樣看著我幹嘛？”

渡：“沒什麽，就是覺得你是我見過把這種眼鏡帶得最好看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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