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到筒子樓的第一天晚上, 小滿拿出屜裏的拓麻歌子，練地喂水喂飯。

本來想早些睡覺，但四人小群裏消息響個不停。

小滿的手機打不開一部分圖片, 從床上爬起來, 去媽媽的房間用電腦登陸Q/Q。

原來他們在發表包鬥圖。

【Qin】：我媽又開始鹵牛和大棒骨了，明天有要來我家吃飯的嗎？

【Qin】：[發送圖片]

是滿滿的一簍子牛和骨頭。

【三三睡不著】：你吃那麽多，竟然沒有四百斤，這不合理啊？

【渡】：+1

【Qin】：？

【Qin】：王珊珊你明天不許來。

【三三睡不著】：錯了，哥[叩拜]

【三三睡不著】：請幫我拜托秦阿姨放點兒蘿蔔進去一起鹵～

【Qin】：再見王珊珊。

【Qin】：渡和小滿記得來。

【Qin】：小滿呢？

小滿趕打字：在！

【星星晃呀晃】：我明天和渡哥哥一起來！

【渡】：@星星晃呀晃假期多睡一會兒，不用起太早。

房間裏悉的擺設, 悉的味道讓住了一個多月學校的小滿很安心舒適，摟著又從學校拿回來的邦尼兔逐漸睡。

天邊才泛起魚肚白，筒子樓裏不知誰家養的鸚鵡就開始鳴。

黃喜蕓早上起來，幫小滿關了窗，避免被外頭的鸚鵡打擾, 讓能睡個好覺。

小滿臥室的床單和被子都是最喜歡的那種材質，一不小心就睡到上午九點多。

了眼睛, 小滿起來拉開窗簾，讓投進來，順便觀察窗臺上擺放的多。

在不在的日子裏，媽媽把這些小多照料得很好。

上午清的溫暖明亮，小滿打算趁今天天氣好，給邦尼兔洗個澡。

踩著拖鞋, 抱著邦尼兔往外走。

廚房裏飄來煮粥的香氣, 小滿才拉開房門了聲媽媽, 就看見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黑T恤衫的年。看清那人面孔，竟然還是個人。

“舒柯？”意外出聲。

舒柯原本在看電視, 聽到小滿的聲音後擡眸掃了過來。

眼，便是穿著長到腳踝的睡，披散著長發，抱著一只兔子的小滿。

舒柯明顯愣怔一下。

小滿也愣住了。

有些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我家。”

說完，小滿退回房間換服。

客廳裏，年臉頰泛起紅暈，眼神不自然地朝窗外看。

過了一會兒，小滿換完服，洗漱好回到客廳。

“你是黃阿姨的兒？”舒柯先開了口。

“啊？”小滿反應了會兒，又點頭，“我媽媽呢？”

“剛剛阿姨在煮粥，糖不小心撒了，說你比較喜歡吃加了糖的白粥，就下去買糖了。”舒柯解釋，又補充，“你起來前，剛下去。”

正說著，玄關傳來響，黃喜蕓提著水果和超市購袋進來。

“小滿，你醒了。”黃喜蕓連忙解釋，“舒柯是媽媽同事的孩子，國慶要出差，拖媽媽幫忙照顧幾天。”

“這樣啊。”

小滿跟著黃喜蕓進廚房，幫忙一起做早餐。

黃喜蕓的早晨沒有和小滿他們一塊兒吃，急著回房間理工作，把餐盤直接端進房間。

餐桌上只剩下小滿和舒柯兩個人。

舒柯并不拘束，用筷子夾起一個蒸包，看著小滿：“你知道我來你家什麽意思嗎？”

“啊？”小滿沒懂他的意思，猜測著說，“你爸媽跟我媽媽關系比較好的意思？”

舒柯語氣仍舊是冷冷的：“我爸媽很早就離婚了，我跟著我爸。”

兩個離異的家庭突然靠近，其中有什麽含義幾乎已經不言而喻。

“我爸媽也很早就離婚了，”小滿完全沒有會的舒柯的言外之意，“好像是我一歲的時候就離的。”

覺得離婚這件事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嘛。

看完全沒有一點兒明白的意思，舒柯無奈道：“我沒有在跟你開什麽單親家庭經驗流會……”

小滿把油條淹在豆漿裏，突然想起什麽。

“對了，我今天和朋友約了去一個哥哥家玩兒，你要跟我一起嗎？”怎麽想把客人一個人放在家裏都不合適，小滿只能發出邀請，擔心舒柯怕生，又說，“就是王珊珊，你也認識的。”

“哦，好。”

等話說完，舒柯才反應過來，他原本想跟月滿聊的事，被一不留神就帶跑了。

……

渡下樓來找小滿的時候，看到客廳裏多出來的小年，眉峰微：“這是？”

“是我同學，舒柯。”小滿介紹他們認識，“舒柯，這是我哥哥，渡。”

舒柯看過來，淡淡答了句：“見過，你哥哥來我們班找過你。”

“哥哥好。”他又打招呼道。

渡進來：“邀請同學來家裏玩兒？”

小滿搖搖頭，一字一句地解釋況：“舒柯的爸爸和我媽媽是朋友，他出差了家裏沒人，所以舒柯要來我家暫住幾天。”

渡沒再說什麽，給秦洋發了消息，領著兩個小的一塊出門。

路上，渡跟舒柯說話。

“你家裏其他人呢？”

舒柯：“爺爺去泰國旅游了，我媽那邊有新的家庭，不好打擾。”

短短一句話，小滿可能還不懂，但渡卻已經看了個明白。

他并不好多說什麽，只盯了小滿前方的路。

正在跟姍姍打電話，作為一個做什麽事都很專心的小孩兒，小滿一向是沒有一心二用的習慣的。

每每這時，渡總習慣幫看著點。

秦洋從家裏小賣部提了幾袋子零食過來，他爸媽為了讓孩子們在家玩兒得無拘無束，大清早就出門打麻將了。

姍姍看到舒柯，驚呼了一聲“哇哦”。

搞清楚狀況之後，幾個完全不排外的人很快就熱地邀請舒柯融他們的各種娛樂活。

秦洋和渡帶著人一起玩兒手柄游戲，姍姍和小滿坐在茶幾前翻漫雜志，研究上面的星座和小測試之類的東西。

下午的時候，秦洋拿出暑假參加一個競賽得到的獎金，說要請大家喝茶，于是提溜著王珊珊一塊出去買。

等拿回來分的時候，才發現袋子裏的是三杯茶和兩杯焦糖咖啡。

一時間，秦洋和王珊珊兩人都懵了。

秦洋：“我們不是點了一杯果的嗎，特意給小滿點的……”

姍姍：“是不是店員裝錯了啊？”

撓撓頭。

舒柯和大家不，不是很理解為什麽其他人對沒有果這件事兒這麽上心。

他遞出屬于自己的那杯焦糖咖啡，看向小滿：“那你喝我這個？”

渡把咖啡擋了回去：“有心髒病，不能喝咖啡和茶這一類的飲品。”

舒柯把手收回，這才想起小滿從來沒有上過育課的事。他之前只知道不太好，卻不清楚其中細節。

姍姍：“我聽說茶店裏的都是什麽植脂末，那種東西來著，會不會其實沒事兒。”

渡果斷拒絕：“這個不能試。”

小滿掩蓋住眼裏的一點點失落，擺擺手：“沒事兒啦，我不喝也可以的”

“什麽沒事兒，你在這裏等著，我出去重新給你買。”

說完，渡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準備出門。

茶店離這裏兩條街，一來一回起碼二十分鐘。

小滿連忙追過去：“哥，不用的！我真的可以不要，秦洋哥哥拿的零食裏有AD鈣，我喝那個就可以。”

渡彎下腰，耐心卻固執地小聲說。

“不行，別人都有，你也得有。”

“真要委屈了你，我還能安心當你哥？”

小滿心間一暖，住渡的擺。

“那我和你一起去。”

渡沒拒絕，帶著小滿出門。

秦洋催著舒柯開下一局游戲。

舒柯問了句：“你們從小就關系那麽好的嗎？”

姍姍用吸管開茶塑封，恰好聽到，便回：“從小關系就好呀，我們四個在一起玩兒了四五年了吧。”

“不過渡和小滿格外好一些啦，他們倆住得最近嘛，而且當時小滿剛搬來筒子樓，因為心理原因不會說話，渡哥哥還特意學了手語和流的。”

-

小滿和渡往茶店走的時候，渡突然想起來：“你是說舒柯要在你家住幾天？”

“嗯，媽媽說就兩天。”

渡蹙眉：“你家不是只有兩個臥室，他晚上回家睡還是……”

今早媽媽跟小滿說過，晚上媽媽會來房間和一起睡，把主臥留給客人。

回答：“我和媽媽睡，舒柯是客人，自己睡。”

渡聽到這裏，腦海裏浮現出小滿那張充滿了兒氣息的小床，口而出：“不行，孩子的房間怎麽好讓他一個男生住。”

“是媽媽來……”

小滿話沒說完，一個穿著旱冰鞋卻控制不住下坡速度的男生“啊啊啊啊”著沖刺過來。

渡在小男生過時把人摟住，幫他停了下來，也同時被男生帶得後退了好幾步，兩人一起摔在地上。

小男生嚇得坐倒在地，當即大哭起來。

渡沒空理會男生，徑直走到小滿面前。

“他沒嚇到你吧？”

他蹲下，扶住小滿肩膀。

小滿到肩上的力度，比平時大一些。

“沒有。”小滿認真回答。

剛剛一心想著跟渡解釋，注意到這個男生的時候，事很快就被渡解決了。

渡表嚴肅，并不輕松。

他腦海裏浮現出前幾天冬天，小滿被一只突然撲過來的大狗嚇到臉發白，呼吸困難，黃喜蕓手抖著給拿藥時的樣子。

“哥哥，我真……”沒事兒。

小滿沒說完。

渡的手指落到的脖頸，食指搭在的主脈上。

溫熱的手指到小滿的那瞬間，差點兒呼吸停滯。

年看向的目和而擔憂，似乎沒有半點雜念，表卻分外認真，眉目間淩厲幾分，似染了層冷霧。

他擡起手腕一邊看表，一邊小聲數著：“一、二、三、四、五……”

只有風經過的聲音，在小滿耳震。

看著渡，好像手腳都麻木了，唯有腔裏漫上來一炙熱，久久無法散去。

想說的話卡在嚨，什麽也沒說出來。

心髒似乎是有覺的。

不是疼痛，是一點點奇怪的煩悶和悸。

沒有由來，不知所蹤。

……

一分鐘過後，渡數完小滿的心跳，才放心下來。

他站起。

“好了，沒事兒。”

“走，帶你買雪梨。”

-

回到秦洋家後，渡把剛剛和小滿順路買的葡萄洗好放在桌上。

他胳膊了旁邊的舒柯。

“晚上上樓，跟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