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唯有不同

校慶那天, 華附格外熱鬧。

學生會在通往校門口的那條直行大道上擺攤，發放紀念品，進行手工藝品慈善義賣。學校裏的小廣場四散著不同社團的學弟學妹, 小型不電演唱會、街舞表演、魔秀。還有一小堆穿著校服的學生趁好, 躺在實驗樓前面的草地上曬太。

秦洋一進學校就嘆道：“不是，這才幾年，我怎麽覺完全不是我印象中的華附了。這小崽子們一個個都生龍活虎的，跟我們那時候完全不一樣了都。”

姍姍擺擺手：“大人，時代變啦。”

小滿跟秦洋解釋：“我們高一那年有幾個華大的研究生學長學姐過來實習，看到學校裏幾乎沒什麽娛樂活, 說這樣不行，太抑學生天了。為這事兒跟教導主任和校長吵了好幾次呢。”

姍姍接著說：“當時帶頭的那位學長一手創辦了學生會，教導主任他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那年咱們華附還聯合省其他中學辦了十佳歌手大賽。”

“還勇。”秦洋挑眉。

“姍姍是十佳歌手主持人呢！秦洋哥我們當時跟你說過的，你還記得嗎？”

小滿提起這件事兒依然很開心。

姍姍攤手：“他怎麽可能記得, 我當時給他發我的照片，他就回了個‘還行, 沒有很醜’。”

“王珊珊你有沒有點兒良心。”秦洋在姍姍頭上敲了一下，“我問你，你那年當主持人的禮服是不是我給你贊助的？不就是條白的蓬蓬，前面短得一大截兒，後面長得跟新娘子出嫁一樣。”

“你還真記得啊……”

秦洋白了一眼。

幾人在校園風采展示牆那邊轉了一圈，小滿看著時間差不多了, 獨自前往階梯教室, 給高三生們做經驗分。

後面姍姍和秦洋還在討論午飯的事兒。

“去吃一食堂的瓦罐煨湯吧, 我和小滿都喜歡吃那個辣椒，拌飯真的超絕。”

“那你等我去三食堂買個巧克力切角蛋糕。”

“我看行！你多買幾份, 留一份給小滿，剩下的咱們今晚回酒店和渡哥一起吃。”

……

因為才畢業不久，很多這一級的高三生都認識小滿，在高中部看到，會一聲學姐好。

小滿微笑點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沉穩一些。哥老說小，可明明不是這樣子的，在別人心目中也是很可靠的學姐來著。

進階梯教室前，小滿收到渡發來的消息。

是一張從高鐵裏往窗外拍的照片。

他說他還有一小時到，會先去一趟酒店。

午後，校友們紛紛湧向學校大禮堂，文藝彙演兩點就要開始。

小滿逆著人流往校門口走。

接渡。

梧城不似北城那樣，總是終日呼嘯著寒風。

在二月下旬這樣的日子裏，照在上已經足以讓人覺得溫暖。

小滿擡頭，看到初中部門口的那棵老槐樹。

它已經開始發芽，用不了很長時間就會長滿一樹槐花。

那年渡就總在這裏給送東西。

小滿手，了它的樹幹。

“這個學長好帥啊！”

“分數也考得好高！好厲害。”

幾個學妹停留在布告欄前，很隨意地掃視著上面的歷屆優秀學生展示，似乎討論著什麽。

“、渡。名字也好特別。”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小滿下意識看過去，目一眼就落在那張穿著黑白高中部校服的藍底證件照上。

年眸淺淡，像極了琥珀，看向鏡頭時帶著幾分氣定神閑的慵懶，長睫微垂著，略有幾分敷衍。

正是這種隨意的神態，勾得目落在這張照片上的人都再也挪不開目。

小滿也是如此。

渡沒在華附的那五年。

把這張照片看了千千萬萬遍。

“14屆畢業生，哇，那畢業好久了。”

“怎麽這幾年學校都沒出過這種程度的帥哥了啊，也太可惜了吧。”

“怪我們沒趕上好時候哈哈哈。”

“其實十七班那個會彈吉他的男生也長得不錯啦。”

“那個不行，太花心了，我知道的，他就送過五個生回宿舍，花心大蘿蔔，嘔。”

“帥哥估計都會有點兒花心。”

小滿搭在槐樹上的手輕輕收回，轉想走的時候，有人握住的手腕。

擡頭，看到藏匿在他眼裏的溫。

渡微微彎下，小聲問：“想我了沒有？”

小滿被甜滋滋的風裹挾，揚起笑意，朝他點點頭。

手上的臉，渡和地挲了兩下小滿臉上的梨渦，就那樣注視著，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沒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親一下。

“秦洋和姍姍呢？怎麽就你一個人。”渡問。

小滿：“他們在大禮堂，已經給我們留好位置啦。”

“那我們過去。”

渡牽住小滿的手，在校園，在槐樹下，在人裏，拉著慢慢走。

雖然已經是畢業生，但這樣的牽手在學校裏仍是有些太過明目張膽，惹得周圍還穿著校服的學生們紛紛側目。

小滿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張證件照，又偏頭仔細看渡現在的模樣。

他和在一起時，鮮有那樣淩厲冷淡的表。

正如此刻，的手被溫暖包圍，像跌進一汪春水裏。

公告欄那邊的小生們聊著，遠遠又走來一個個子高些的生。

“你們怎麽還在這裏，教導主任催著要去禮堂了，在校生要先集合的。”

“學姐，我們在看帥哥啦。”有人說。

新來的那位高馬尾生順著們的視線掃過去：“渡學長啊。”

幾個生瞬間來了興致：“你知道他嗎？”

“當然知道，也就你們這些高一才考過來的不知道啦，我們初中部直升的很多都知道他。”

“哇！學姐你快說說，他是不是很花心啊。”

高馬尾生搖搖頭：“沒有啦，你去學校吧，搜‘月滿’這個名字就知道了。”

“這是誰？”

另外一個拿著手機的生很快從吧尋到答案，看完之後剁著腳把屏幕塞給其他人看。

“哇哦！真這麽說的嗎！那可是升旗臺上欸，教導主任不會發火嗎？”

“我爬樓看了，人家是兄妹啦，兩個績都還特別好！”

“啊啊啊啊，我怎麽沒有這樣又帥又好的哥哥。”

“我真的哭了，我哥只會我去幫他跑。”

正說著，一個生無意間掃到不遠槐樹下的兩道影，目落在那個高長都過于優越的男人上時愣了一下。

而後轉頭看了眼公告欄，又看回去。

僅用了三秒鐘的時間反應，開始瘋狂搖邊人的手臂。周圍的人都順著指的方向看過去，而後瞳孔地震。

幾人同時放低了聲音。

“明明是一個人，但給人的覺和照片怎麽差那麽大。”

“真人看起來好溫的樣子啊。”

“旁邊的生是朋友吧。”

有人反應過來什麽，目快速掃過後面的公告欄，在19屆優秀畢業生那裏準確鎖定目標。

月滿。

和手機裏完全重合的名字。

下一秒，就看到槐樹下的男人撈起生的手，把人護在邊。

兩人步調和諧地往禮堂的位置走。

那作，那神態，那目。

怎麽可能是兄妹！

……

-

小滿按照小群發來的消息直接上了禮堂二樓。

“這裏這裏，小滿！”

姍姍著座椅靠背，瘋狂揮手。

們找的位置是二樓前排，可以很方便看到樓下舞臺。

秦洋偏頭坐在姍姍旁邊的位置，正和另一邊的人說話。

走到近前，小滿才看清秦洋邊的人。

“嗨。”簡從擡手跟渡和小滿打招呼。

他沒怎麽變，白而清瘦，發略淺，笑起來仍舊是幾年前明朗的模樣，像夏日的燦。

和帶著冷，讓人覺得不好接近的渡不一樣，簡從是那種看著就讓人覺得溫暖幹淨的長相。

目落在小滿上時，簡從不由得嘆：“哇，小滿長那麽高了呀？上次見你時才……這麽點兒高吧。”

他出手，懸在空中比劃。

“簡從哥，好久不見。”小滿禮貌笑笑，因為他提起的高而有些不好意思，解釋說，“因為我那個時候才初一嘛。”

小滿還想說點兒什麽的時候，有個人不聲地擋在面前。

姍姍拉小滿：“坐這裏。他們三個男生坐在一起，我們倆坐一起。”

小滿點點頭，坐在姍姍旁邊。

渡挨著，座時自如地看向簡從：“什麽時候回來的？”

“就上周，我爸媽都在國外，我弟那個小混蛋鬧了點事兒，我特意回來幫他收拾爛攤子。”簡從嘆氣，“但是你妹妹看著還是一如既往的乖巧哦，們孩子都沒什麽叛逆期的嗎？”

“不像我弟那個祖宗，我特麽回家之後，發現他在我房間養蜥蜴，開門進去的時候我人都差點兒嚇傻了。”

“……”渡，“不完全是妹妹了。”

他等著簡從繼續問。

就在簡從要開口時，姍姍隔著兩個位置喊了聲：“簡從哥，你□□是不是已經沒用啦，我和小滿跟你加個微信吧。”

簡從聞言看過去時，兩個小姑娘已經準備好手機。

“噢，好，是沒怎麽用了。”他拿出手機，調出微信二維碼遞給渡，“幫我遞過去一下。”

渡：“……”

不爽但還是幫了這個忙。

清脆的兩聲“滴滴”，是掃碼功的聲音。

渡瞥了眼邊的小姑娘。

很好，正在給簡從改備注。

禮堂突然熄燈，隨即舞臺亮起。

兩位穿禮服的高中部主持人上場。

“尊敬的老師們，親的同學們……”

臺下的討論聲逐漸減小，大家的目都被吸引向舞臺。

在微暗的環境裏，渡牽住邊人的手，與小滿十指握。

小滿沒想到他會突然牽手，手指著他的骨節了。

渡突然湊近，語氣帶著幾分玩笑和漫不經心。

“當著男朋友的面加其他男生微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