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珊珊最終還是把想拜托遲拓的事說了出來,主要是實在找不到人了,安久久這一睡不醒的病心底總覺得有點不正常,不太愿意讓外人知道。
“拓拓,你今天晚自習放學能幫阿姨回家一趟嗎?”
“阿姨今天得去一趟你安叔叔那邊,晚上不一定回得來。”王珊珊說,“久久真要開始犯困估計連吃飯都懶得吃,你幫我看看我放冰箱里的吃的有沒有拿出來吃,如果沒有,你就把起來盯著吃一點。”
“班主任剛才還給我這一疊東西,你一起幫我給。”王珊珊把手里的試卷袋遞給遲拓。
遲拓接過,應了聲好。
沒有太過急切,也沒有勉強。
王珊珊頓了頓,聲音輕了一些:“阿姨這次去找你安叔叔為的就是那些破事,最遲明天晚上就回來了,我給久久留了字條也跟說過,但是犯困的時候容易不記得事,萬一鬧起來,你給我打個電話就行。”
“別讓吃太多碳水和油膩的東西,這孩子吃得一多臉就腫。”
“這病你也知道,之前帶去醫院看過,醫生說可能和力太大有關系,有些孩子力大了會逃避,久久犯困應該就是逃避的一種。”
“但是前天晚上事鬧那麼大,肯定還是得解決……”
后面的話對著個孩子實在難以啟齒,王珊珊斷斷續續的。
“我知道。”遲拓打斷了王珊珊,“這兩天如果醒了我會跟說的。”
平平靜靜。
穩如泰山。
第四章
安久久了。
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漆黑,老舊空調轟隆隆的吹著有些熱的冷風,手機因為長時間沒充電已經自關機,床頭柜放的那杯水也已經見底。
安久久掙扎坐起,忍著頭暈目眩下了床,拿著水杯打開房門,在開著燈的客廳閉著眼睛喊了一聲:“媽,我了。”
“過來吃。”有人應,“我給你下小餛飩。”
不是媽,是遲拓。
安久久頂著窩一樣的頭發在客廳了待了兩秒鐘,睡太久了,腦子木木的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發出一個單音節:“咦?”
“你媽去林城了。”遲拓自擴展了這個咦字的意思,“怕你睡太久死,讓我過來看一眼,順便把這兩天發的試卷給你。”
安久久還在原地站著,窩頭晃了晃,先趿拉著拖鞋去茶幾上拿了空調遙控把客廳的空調打開,再晃晃悠悠晃到餐廳。
“你先去換件服。”遲拓一直沒看。
安久久撓撓脖子,低頭看了眼自己上穿著清涼的吊帶背心和短,不清不楚地唔了一聲,又趿拉著拖鞋進了房。
過了五分鐘,終于穿戴正常的出來了,眼睛也能對上焦了。
“你來多久了?”走到遲拓對面,盤坐著,等著遲拓給下餛飩,“多加點紫菜。”
“剛做完一張試卷。”鍋里的水剛煮開,遲拓在給弄湯料,一回頭看到腦門上的枕頭印還沒下去,一個哈欠打得五飛,很嫌棄,“你刷牙了沒?”
“刷了,洗了。”安久久趴在餐桌上,舉著調羹等放飯。
“還發燒嗎?”遲拓弄完湯頭,轉從書包里拿了個溫計給安久久,“測一下。”
“本來就沒燒。”安久久咕噥,還是把溫計夾在腋窩下,繼續趴回到餐桌上。
餐桌另一邊凳子上放著遲拓的書包,半張桌子攤著試卷和錯題本,旁邊是媽媽做飯太熱放著備用的電風扇,開著最小的風,轉著風扇頭,每次轉過來,試卷就會被吹起一個卷邊。
廚房里油煙機開著,遲拓往煮開的水里頭放他晚上放學順路買來的小餛飩,旁邊白瓷湯碗里頭熱氣騰騰的放著調好味的湯頭。
小餛飩煮了以后有一好聞的食用堿味道,這個客廳兩天前被砸的一片狼藉,現在卻在食的香味里約的了點歲月靜好的味道。
安久久閉上了還有些困倦的眼睛,直到一碗熱氣騰騰帶著蝦皮紫菜的餛飩放到面前,鼻子,嗅了嗅。
“沒放白胡椒。”遲拓走了腋窩下的溫計,“我在冰箱里只找到一朝天椒,切了全放進去了。”
估計是網之魚,在冰箱角落里很落寞地待著,遲早就把它拿出來碎尸萬段盡其用了。
36.8℃。
確實沒發燒。
“只有一啊……”安久久頗有些憾,先喝了一口湯。
遲拓把朝天椒切的很細,所以湯頭還是辣的。
滿意了。
安久久開始埋頭苦吃。
半碗餛飩下肚,才算是活過來了,嚼著紫菜探頭看遲拓手里的試卷。
數學試卷。
……
“這是你的。”遲拓從書包里出安久久的作業,“我看了下我們班的進度跟你們不一樣,我這些課堂筆記你應該能用得上。”
一班二班這些尖子班高三的課早就上完了,安久久這種中位班的最近還在收尾,遲拓之前的筆記正好能用上。
安久久艱難的咽下了最后一口餛飩,站起把碗和鍋洗了,回認命的開始做作業。
其實很分得清,會因為游戲掉段打不上去死賴著讓遲拓幫上分,也會因為吃的餛飩里湯頭不夠辣嘀嘀咕咕嫌棄,但是遲拓績比好那麼多,學習進度也比快,卻從來沒有哪怕一次讓遲拓幫做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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