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自己應該要做什麼不應該要做什麼。
這似乎是不幸福家庭孩子的通病,早,甚至最親近的人之間的打鬧都默認在邊界范圍。
遲拓學霸的課堂筆記記得比安久久的有條理太多,落下兩天的作業做起來倒也不是特別費時間,安久久半小時做完英語試卷,剛才吃下去的餛飩帶來的飽腹和作業快做完的就終于讓的心好了一點,咬著筆頭用腳去踢遲拓的拖鞋。
遲拓作業早做完了,正在玩手機,看到桌下的靜,他先腳把拖鞋護在腳下,看完那一頁手機,才抬頭看了安久久一眼:“干什麼?”
他剛才一直不敢跟對視,因為這人夢游一樣出來的時候,上那件寬松的吊帶睡歪了,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快要走,還在客廳里趿拉趿拉地到走。
嚇得他差點把手當餛飩下到燒沸的水里頭。
剛睡醒的對他太不設防了。
“你在看什麼?”探過來看他的手機,“表苦大仇深的。”
一個全是字的網頁,最開始是一段英文,下面是麻麻的中文,看起來很專業。
“嗜睡研究?”安久久興趣了,整個人都快趴在餐桌上,“有沒有像我這樣癥狀的研究?”
安久久偶爾會嗜睡,和一般人每天想睡覺那種犯困不一樣,會整天都在睡眠狀態,醒了也能馬上睡著,短的時候兩三天,最長一次睡過半個月。
發作的倒不算頻繁,一年大概一到兩次。
也去醫院看過,但是城只是座江南小城,三甲醫院的醫生都看完一了,因為檢查各項指標都正常,發作的時候又沒什麼規律,只說可能是發育期嗜睡,跟力或者生理期有關云云。
安久久家里經濟條件一般,檢查指標沒有異常以后就沒有再去管過這個病,就是發作的時候媽媽會用發燒或者生病這樣的理由幫去學校請假。
因為這個,遲拓也開始在網上關注一些和睡眠有關的研究。
但到底都還只是未滿十八歲的小孩,見識不多,似是而非的資料查到不,但是大多都有其他指標異常,安久久這樣的,遲拓一次都沒看到過。
“沒有你這樣癥狀……”遲拓抬頭,說到一半的話吞了回去,默了半秒鐘,隨手從桌上拿起一本錯題本抬起來遮住安久久下以下。
安久久:“?”
剛才換的T恤也是家里穿的舊服,洗了很多次,領口松了,現在趴下來遲拓那個角度確實什麼都能看到……
剛才睡得迷迷糊糊穿著吊帶就出去的時候也一樣,回房間換服發現自己離走大概就差兩毫米。
倒是不怎麼在意,把服往上拉了拉還能很自然的問他:“這樣就看不見了吧?”
遲拓:“……嗯。”
大概是他臉上無語的表太明顯,安久久還嘀咕了一句:“又不稀奇,大家都有。”
……
說得也是沒錯。
遲拓不再理,低頭繼續看手機。
安久久又出了數學試卷,低頭看了兩眼覺得頭暈,又開始拉遲拓的拖鞋。
遲拓嘖了一聲,放下手機:“快點做作業,做完了我要回去了。”
“你說……”安久久生無可的拉出草稿紙,“我爸……安懷民為什麼那麼不愿意我去演戲?”
改了口,對這個從小到大沒見過幾次面的男人并沒有什麼親脈上的眷,只覺得荒唐。
他對的付出只有每個月那兩千塊,這還是媽媽為了照顧家里不得不辭職后他作為家庭里唯一一個有收的人給的生活費。
然后他就擁有了指手畫腳的權力,每次回家不是嫌棄家里太臟就是嫌棄績太差,把媽媽的工作數落的一無是,仿佛自己做了多大犧牲了多大委屈。
可明明這人在家里的時候連洗腳水都得讓媽媽給他倒過來。
想不明白。
對于讀書這件事其實并不擅長,做不到像遲拓這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能安安靜靜的先把作業做完,績永遠穩定。
在讀書上的天賦僅限于能努力讓自己績一直在中游,就是個普通人,自制力一般智商也一般,沒辦法像遲拓那樣深學習。
如果正常讀書考大學,整個高三懸梁刺,估計也就能夠上985學校一些冷門專業的尾,畢業出來以后就業其實堪憂,他們家的經濟條件也明顯不可能再供繼續學習,考公的話,城這個小地方競爭有多激烈可想而知。
所以對來說,走演藝圈的路反而會比正常考大學這條路更寬廣一點,雖然確實冒險,但是功的話收益也大。
不知道安懷民那麼強烈反對的原因。
于是就想到了同樣也不太贊走這條路的遲拓。
“他不是不贊你去演戲。”遲拓笑笑,“他只是單純找茬罷了。”
哪怕王珊珊說兒接下來要去考清華北大,安懷民也能找出吵架的理由。他就是想找一家之主的存在,不滿意王珊珊擅自做決定。
可能還帶著點自己在外頭有人的心虛,回家發現沒人在意他的想法后,心虛變了惱怒。
一些男人的劣。
安久久似懂非懂:“那你呢?你不也不贊我去演戲嗎?”
遲拓放下手機,臉有點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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