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獎學金很高,說不定讀大學的時候我就能收支平衡了。”他繼續說。
安久久驚訝:“你舅舅同意你跟他算得那麼清楚?”
安久久這兩天去醫院看張的時候和遲拓舅舅張林打過照面,覺他這個舅舅雖然很年輕的時候就去國外了,可骨子里很傳統,這幾年遲拓外婆的病一直都是他舅舅出錢他媽媽出力,兄妹倆的其實好的。
有些傳統的大人,聽到小輩跟他算那麼清楚,心里應該會不太開心。
“一開始不太開心,但是我堅持。”遲拓說,“升米恩斗米仇,我承著他借我錢的就夠了,不能讓他損失太多。”
安久久看著遲拓的側臉,點點頭。
他向來考慮周全,比較橫沖直撞的那個人一直是自己。
西邊落日已經快要挨上城市邊緣的建筑,周圍淡淡的金黃變了赤橙,安久久靜靜地看了半天,決定繼續剛才的做夢幻想:“那到時候我火了,你又在讀大學,大家都很忙,我們平時怎麼聯系呢?”
“不用秒回。”遲拓說,“我們可以各說各的,看到了就回兩句。”
安久久又問:“那我如果有急事想找你呢?”
遲拓:“電話。”
安久久:“那我……如果很難呢?”
遲拓:“視頻。”
安久久:“那我……如果談了見忘友了呢?”
遲拓:“……”
遲拓決定把大家拉回現實,他問:“你媽媽和安懷民的司什麼時候開庭?”
“下下個月吧。”安久久說,“律師說我下個月就滿十八歲了,這樣就不涉及小孩養權的問題,比較簡單一點。”
“司結果出來之前,你們都還是住在那房子里?”遲拓又問。
“應該是吧。”安久久其實沒想那麼多,腦子還在父母在打離婚司這個節點上,還沒往下走。
“如果司拖的時間長,安懷民又一直來鬧,你們最好能先換個住。”遲拓說,“如果試鏡通過了,可以考慮暫時就待在白港市。”
“財產切割要做干凈,特別是你試鏡通過以后,簽合同付費用的時候都直接放在你的賬戶里面,不要給你媽,不然會被算夫妻財產。”他叮囑,“安懷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他那個兒子,等你火了,你得做好可能會被他擾的準備。”
安久久半張著,半晌,嘆:“你也想得太遠了。”
遲拓轉頭很認真地看著,鄭重地說:“想得遠一點,做事的時候盡量把句號劃清楚一點,有猶豫的地方一定要找我。”
他說:“等我回來。”
那天后來他們還說了很多話,做了很多關于未來的夢,遲拓把能想到的能叮囑的都反反復復地說了一遍,把平時嫌太甜的茶喝了個底朝天。
那天的夕很,夕落下去以后天邊涌起了大片的火燒云,很多人沖上平臺拍照,安久久和遲拓卻在火燒云最燦爛的時候下了樓。
晚上,安久久得回家,遲拓得去醫院陪張,他們各自上了不同方向的公車。
安久久坐在公車上看著站在馬路對面等車的遲拓,突然就有些沒來由地心慌,剛才夕下做的那些夢,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多,也不知道遲拓能做到多。
有些害怕。
害怕和遲拓會像很多人那樣,年的友終陌路,一人向左,一人向右。
但是遲拓在上了公車以后又給發了一條消息,他說:“沒事,別害怕,我一直在。”
安久久把那條消息收藏,鎖上了手機。
周四一大早天還沒有完全亮,安久久就被焦慮的王珊珊喊了起來。
王珊珊一夜沒睡,面容憔悴地在廚房里給安久久榨很難吃的蔬果,看到兒迷迷糊糊起打開冰箱想拿早飯,一掌就拍手上了。
“今天早上只準喝蔬果。”王珊珊聲音都是啞的,“我問過了,你得斷食,不然試鏡的時候水腫。”
安久久著手背:“我昨天晚上就喝的蔬果。”
快暈了。
“就忍一天而已。”王珊珊打好蔬果遞給安久久,“一口喝了,一會洗漱的時候什麼妝都不要上,到了白港市以后我約了人幫你做造型。”
安久久:“……不要花這種冤枉錢,林這個人設應該不能化妝。”
王珊珊怒其不爭:“你見過幾個演員素是真的素的!”
安久久閉了。
王珊珊最近跟炮筒似的,一點就燃,全上下都是引線的那種。
果然,安久久及時閉也沒能阻止引線被引,王珊珊開始了一天會進行好多次的緒崩潰。
把沒清理干凈的果機往臺面上一丟。
安久久默默地往后挪了一點。
“你能不能上點心?”王珊珊問安久久,“我說了試鏡的時候你的重得再往下掉十斤,你上稱稱稱自己的重,昨天和遲拓出去又喝茶了對不對?”
對啊對啊還加多加了一份蓋。
安久久在心底叉腰。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這麼天真,我們家的況你不知道嗎?”王珊珊眼眶迅速的紅了,“我們娘倆誰都靠不上,沒有門路沒有關系,這次試鏡就是試,我到現在都沒有拿到楊正誼導演的電話號碼,我完全不知道你還有幾個競爭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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