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有點太久了,十五天了,傷口還得用紗布遮著。
“遲定邦打的。”遲拓說,“你去試鏡那天他來家里,看到桌子上放的出國相關的資料,就發癲了。”
安久久愣住:“什麼東西打的?你沒還手嗎?”
你還打不過人家嗎?!
“我沒發現他在家,被他拿水瓶砸的,了幾針。”遲拓掀開給看了一眼,紗布里頭還有沒有完全長好的傷口,“其實我沒什麼事,主要是我媽……”
他后面的話沒有說,安久久也完全能猜到張看到兒子腦門上的傷口會有多難。
而且,額頭上了那麼多針,也不能說沒什麼事。
“你在那邊……適應嗎”安久久換了個話題。
“還行。”遲拓說,“生活條件比在國好,其他的我還在適應。”
安久久看著遲拓視頻后面的背景:“你在醫院?”
本來以為他是在他舅舅家里,又覺得怎麼裝修看起來有點白,直到遲拓給看傷口的時候手機鏡頭晃了一下,讓看清楚他背后的藍長椅。
“嗯,我媽在住院。”遲拓笑笑,“不然你那麼晚給我發消息我肯定睡了。”
話題似乎最多繞兩圈就能繞到沉重的地方,遲拓在椅子上了個懶腰:“你先把那些消息看完了再給我發郵件吧。”
“練練表達能力,對做演員有好。”
“啊對了,恭喜你試鏡通過,我買了個小禮,放在你媽媽那里了,你記得跟要。”
他開始絮叨:“那個培訓是不是不能帶手機?電腦應該可以用的吧,所以還是電子郵件好用……”
“遲拓。”安久久打斷他。
遲拓安靜下來。
“我們以后每年都見一面吧。”安久久說,“至見一面。”
睡得有些蒼白的面容帶著一點溫的廓:“你回國或者我去找你都行。”
“我沒有朋友了。”
“睡著之前,我也好害怕啊……”
遲拓安靜了好久好久,才回答:“好。”
“不要怕。”他說,“我一直都在。”
第二十二章
事實證明, 年人,尤其是未年未經濟獨立的年人的承諾,再真心再迫切都沒什麼用。
說好了一年至見一次面的兩人在承諾之后一次都沒有兌現過。
一開始是因為遲拓媽媽張,在兒子被遲定邦揍得滿頭之后整個人都崩潰了, 緒重建的過程非常緩慢, 換了新環境之后張反應都變得遲鈍,沒辦法接收外界的緒, 邊本離不開人。
遲拓為了照顧張, 為了適應新加坡這邊全新的教育系, 還為了幫助他舅舅管理面店,幾乎快要沒有睡眠時間, 回國更是想都不要想。
而安久久, 因為封閉訓練因為拍戲因為考電影學院,連護照都沒辦的第一年本不可能出國,于是第一年,他們都失約了。
第二年,王珊珊通過那個化妝師謝琪推薦,給安久久簽了一家娛樂公司, 并不大, 里頭也沒有什麼出名的明星, 安久久正式取了一個藝名安也。安久久在和遲拓聊天的時候都不太樂意聊這事, 本來答應遲拓簽約之前給他先看看合同驗下的事也不了了之。
所以遲拓并不知道到底簽了個什麼公司, 只能覺安久久變得沒有以前那麼說話了, 本來在他面前話多的, 那一年很多次視頻聊天都在沉默, 想問題的方式也很悲觀,說應該是人還在林那個角里頭沒出來, 說過段時間應該就好了。
遲拓在那一年考進了新加坡國立大學法學院,課業很重,他也想要在那個英遍地的地方爭取一下獎學金,寒暑假忙著管理舅舅的面店,仍然忙得二十四小時只有四小時睡眠。
那一年,他們也沒見面。
第三年,張恢復了一點,甚至可以稍微幫助張林做點簡單的工作,遲拓終于適應了這邊的繁忙,和安久久約定暑假的時候回來找。
可到了五月份,安久久拍的那部《林的游樂園》進宣傳期,跟著劇組各地跑路演,這部電影在國大,安久久從默默無聞的漂亮小平面模特搖一變變了獲得各大電影獎提名的潛力新人演員。暑假期間,經紀公司幫剛剛火的接了一個勇者闖關的綜藝,本沒有時間和遲拓見面。
那一年,已經變明星的安久久有了護照,寒假期間正好是各大電影節開幕的時候,全球飛,但是卻沒有去新加坡。
安久久和遲拓在這一年再也沒有視頻過,互相都給對方打過幾次,但是都因為各種原因沒接到,再后來,他們選擇退而求其次,約定了盡量多發郵件。
第四年,忙碌的安久久和同樣忙碌的遲拓連每周一次的郵件都開始變得無話可說,就像遲拓離開城后,他們第一次凌晨視頻那樣,很多事說來話長,衍生太多,于是就變得無從說起。
發給對方的消息幾乎都沒有秒回的,久而久之,短信也變得越來越。
那一年,安久久在劇組拍戲,他們兩個都沒有再提見面的事。
第五年,安久久消失了一整年,消息不回電話不接遲拓發出去的郵件也再也沒有已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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