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覺像回到八歲了。
遲拓松手,慢條斯理地又繼續用紙巾手指。
安也:“……”
抬腳之前完全沒想到自己會抬腳,也沒想到這作快二十年沒做了怎麼居然還有記憶。
坐長凳上的遲拓被一腳蹬地上了。
瞪圓眼睛。
遲拓也瞪圓眼睛。
“……走吧。”堅強地站起來,假裝沒事發生,“一會人多了就不好走了。”
遲拓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你剛才怎麼踹的?”
安也:“……橫掃。”
也沒想到能把那麼大一個人掃下去。
遲拓:“……”
手機響起來,低頭看到名字的時候,角的笑容僵了一瞬,但還是迅速接了起來,喊了一聲:“媽。”
坐在地上的遲拓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也因為這個稱呼閉上了,安靜地站起來,拍了拍屁。
醫院里人已經漸漸多起來了,安也低頭打著電話,遲拓把往路邊拉了拉,自己站在和人群中間。
順手幫把那件面包服的帽子拎起來戴上,遮住了半邊臉。
安也緒看著還行,還沖遲拓用語說了一句謝謝。
“我去不了。”只是這還行的緒并沒有維持多久,兩三句還好還行的對話之后,安也嗓門就大了起來,“下次嚴萬的電話你就別接了行不行?說了不管我工作的事了又老忍不住手……”
王珊珊電話里頭的聲音響得站在旁邊的遲拓都能聽到一大半,和十年前差不多的路線,類似你這樣我不管怎麼行你再這樣下去前途都要沒有了之類的……
遲拓覺得神奇,安也都這樣了王珊珊的臺詞居然都沒有變過,還前途,誰家孩子能獨立在白港市最貴的地段買最貴的大平層,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國影史拿獎量前三的星,這種前途在王珊珊眼里還不夠麼。
“我自己會理的……”安也說到一半的話又被另一段幾乎完全不間斷地埋怨給堵住了。
于是安也就不說話了。
安靜地聽王珊珊把所有的話說完,很冷漠地哦了一聲。
王珊珊卻滿意了,馬上把話題轉到了另一個方向,問安也:“你今年過年回不回來的啦?”
“不回了。”安也說,“我要提前進劇組,過年也在劇組過了。”
說完頓了頓,問:“你要來嗎?劇組這邊應該熱鬧的。”
“不了不了不了。”王珊珊一疊聲的,“你接的那個角誰敢看啊,心臟都要跳出來。”
安也笑笑沒說話。
后來兩人像是都沒什麼話說了,安也說了句注意有事給我打電話,就把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沖遲拓笑笑。
遲拓說:“你在城的地址給我一個,我過年可能要去看看你媽。”
“干什麼?”安也眼睛又瞪圓了。
跟他在一起好累,眼睛都不能休息。
“我媽買了一堆東西讓我給你媽送過去……”遲拓可能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回來沒敢馬上聯系你,這事就拖著了。”
“那你也幫我帶點東西回去。”安也迅速發了個地址給遲拓。
發完以后,看了一眼遲拓。
不傻,在娛樂圈那麼多年什麼潛臺詞都經歷過。
和遲拓重逢后他們統共就見了三次面,第一次神不太好不算,第二次第三次,他們確實是一次比一次自在了。
這事不是做的,是遲拓做的。
他不聲地用這種話題跑馬燈的方式打斷了好幾次下降的緒。
“你又在想什麼?”他問。
已經快要走到醫院門口,人越來越多,安也從外套口袋里拿出個口罩戴上,回答:“沒什麼。”
“對了。”遲拓說,“有個事我想跟你商量,幫你解約和給你以后工作室做律師顧問的事,我這周應該會跟領導匯報,還有我和你的私人也得上報說一聲。”
安也:“你領導……會不會為難你?”
遲拓一怔:“為難什麼”
“我這事麻煩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就只是下意識地不太想讓遲拓那邊的人知道他認識,又不是什麼彩的事。
“律師不就是解決麻煩用的麼。”遲拓說,“我回國之前老袁就已經知道我和你的關系了,反正你也已經開始給我錢了,私下不太好,律所那邊團隊都是我自己一手帶出來的,都是信得過的人。到時候嚴萬有作的時候人多點做事也周全。”
安也:“……哦。”
就是這樣,腦子從媽媽那幾句沒前途沒出息沒腦子又變了給的那點律師費夠用個屁,之前為什麼要給錢那后面補錢該走什麼流程不是遲拓這人怎麼那麼不靠譜啊走公賬的話是另一個流程哎你這樣算沒問題嗎你這個赤腳律師。
煩死了。
“遲拓。”安也給蘭一芳發了個讓司機過來的消息,決定不要放過他,“你今天有事嗎?”
“沒有。”遲拓說,“我休假到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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