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佳佳。”他腦袋,房車里開著暖氣,裹得嚴實,臉上脖子上都是汗。
安也沒理他,維持著僵地上下晃的樣子。
遲拓進衛生間弄了個干巾過來,給了臉又了脖子。
安也一不,眼珠子都沒轉一下。
太熱了,額頭和脖子黏膩一片,遲拓得很小心,怕扯到已經七八糟的頭發,來來回回了兩遍,他閉了閉眼。
安也還在那邊念念叨叨,只有在他給脖子的時候因為,很輕地了下脖子。
遲拓深呼吸了三下。
起去冰箱里弄了點冰塊裹巾里,往自己臉上蹭了蹭,覺得冰,于是又加了一層巾,再了,又覺不夠冷,來回折騰的安也那邊又說了五個回,才弄了個差不多的溫度。
他拿過去,了安也的臉。
安也抖了下,那句話剛說到一半,中間卡了殼,頓了頓,從頭開始說。
遲拓站在那里等,等那句話快說完的時候,又了安也的臉。
連續六次,安也那句話都沒有說全,遲拓每次的時間點都不一樣,所以說得零零落落。
第七次,剛開口遲拓就冰了上來,那些冰塊在巾里捂太久開始化,他上來的時候一滴冰水滴到脖子上,特別冷,眼睛瞬間瞪大。
“抱歉。”遲拓也發現了,轉去把巾擰干。
安也:“……”
鵪鶉一樣地晃了兩分鐘,開始念臺詞。
遲拓這回沒冰了,問:“要不要把外套了,你一汗,捂一個晚上估計得洗頭。”
安也:“……”
緩慢地安靜了下來,也不晃了,像是被外界一刺激,離家出走的靈魂在空茫的半空中回了個頭。
“其實……”遲拓坐到安也床邊,低頭笑了笑,“我對付這些事還有經驗的。”
安也:“……”
“你著這個。”遲拓把手里面仍然冰涼但是已經被他擰干的巾塞到安也手里,“應該會舒服一點。”
安也著冰涼的巾,很輕微地歪歪頭。
“是吧。”遲拓笑了,腦袋,“真實溫和的外來刺激會讓你舒服點。”
安也巾的手悄悄地收,用自己整個手掌覆蓋住這塊冰冷。
遲拓看到了,又笑了,繼續了腦袋。
“不怕了。”他說,“我在。”
安也僵住。
這三個字像是某種開關,后腦勺像是被人重重錘了一拳,腦袋嗡嗡的只能聽到不怕了這三個字,很悉的嗓音,很悉的話。
手開始抖。
眼前的視線也開始抖。
眼淚掉下來的時候,知道遲拓起把摟進了懷里。
嗚咽出聲的時候,聽到了遲拓也很輕地吸了吸鼻子。
媽的哭鬼。
想。
是怎麼了?
想。
“我……”一開口就發現自己嚨劇痛,像是連續念了十八年臺詞的那種痛,蹙眉,“嗓子痛。”
“喝水?”遲拓問。
“糖。”安也在自己那件灰蟬蛹服里面掏啊掏,掏出一顆糖,用這樣擁抱的姿勢塞到里。
沁涼的薄荷味道沖上腦門,把糖咬碎,碎片不咽下去,等嚨周圍都糊了一圈冰涼之后,才用下在遲拓肩膀上磕了磕。
“你腰不酸嗎?”問,“核心練得真不錯。”
他是彎腰摟的,大概就是安的姿勢,沒有得特別,所以這姿勢累人的,安也甚至覺得這姿勢如果拍出來的話其實應該好看的,就是費腰。
遲拓嘆了口氣,直起腰。
安也又了一個糖塞里,臉上沒什麼表。
遲拓臉上也沒什麼表。
都尷尬著,畢竟眼睛都還是紅的。
“你……”安也嚼著糖,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你媽媽也會有這個癥狀嗎?”
“沒有。”遲拓說,“只是那幾年確實看了不資料,再加上我自己也在看心理醫生。”
安也看著他。
“失眠。”遲拓解釋,“還有焦慮。”
安也還是看著他,半晌,問:“我剛才那個癥狀,算是神病了吧。”
“你那位主治醫師怎麼說?”遲拓問。
安也頓了頓:“他不知道……”
“他只負責看我的KLS,其他的癥狀我并沒有告訴過他。”安也說。
后面的話有些難以啟齒,雖然他們久別重逢都抱頭痛哭過了,但是還是不太想從自己的里說出那些話。
有點太慘了。
不說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能混得那麼那麼慘。
但是遲拓不說話就這麼看著。
“我這癥狀發作的時候只有小蘭看到過,拍戲時才會這樣,空檔時候就這樣躺著背臺詞,不影響拍戲進度。”安也還是說了,“和KLS一樣,出了那個環境就是正常人。”
“你這樣也沒有不正常。”遲拓了一句,“緒波而已。”
安也沒說話。
誰家緒波會這樣。
誰家緒波得讓助理反鎖門,連自己媽媽都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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