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拓一不地坐著,心里面翻涌的酸甜苦辣讓他一時之間失去了行能力。
所有的郵件都變已讀以后,過了五分鐘,又是一聲鵝。
安久久給他發了一封郵件。
沒有標題,里頭就四個字:謝謝,晚安。
遲拓:“……”
上一秒還在想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的穩重遲律,下一秒就撥通了大明星安也的電話,劈頭蓋臉:“為什麼只有四個字?”
“……你是每天都守在郵箱面前的嗎?”安也接電話很快,有點無語的語氣,“這反應也太快了。”
“我設了提示音。”遲拓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執著地問,“為什麼只有四個字。”
“……你等一下。”安也那邊有敲擊鍵盤的聲音,過了一會,遲拓這邊一聲鵝。
安也:“……”
安也:“你的提示音……有個的。”
“鵝鵝鵝。”遲拓把通話點免提,打開郵件,把剩下三個字說完,“鵝鵝鵝。”
安也:“……”
這回郵件六個字:遲拓,謝謝,晚安。
遲拓:“……”
安也:“舒服沒!”
遲拓:“……嗯。”
安也:“那晚安,我明天一早有戲。”
遲拓:“嗯,晚安。”
安也很快就把電話掛了。
聽聲音,心不錯,其實真的是很簡單一個人,下午那麼糟糕的狀態,陪吃了頓難吃的減脂餐,科打諢地吵個架,心就轉換回來了。
遲拓一不地躺著。
起碼,安也現在沒發現他有點不對勁。
他戴回自己穩如老狗的面就行了,他最擅長的,十年前暗了好幾年都沒有被發現,十年后應該也能做到。
他閉上眼。
始終忘不了安也反鎖在房車里僵直著念叨的樣子,那是他承諾過一定會保護好的人,是他從小到大獲得快樂的源泉,當明星的這些年,每一張照片每一個視頻都是支撐他繼續往下走的勇氣。
結果,照不到的地方,已經滿目瘡痍。
安也的心確實很好,回賓館給蘭一芳打電話的時候蘭一芳都被嚇了一大跳。
甚至都出戲了,為了重新回到阿琳狀態拉著蘭一芳半夜跑到九院門口在車里窩著,半天不了戲,于是就想到了遲拓,想到了避開的五年,想到了郵件。
點開才發現遲拓這個變態每封郵件都設置了已讀回執,點開的時候筆記本電腦就會問要不要發送已讀回執。
他這五年估計每次發郵件的時候都在罵。
于是很耐心地每個都點了發送。
有一點。
或許不止一點點。
還帶著一點在房車上被遲拓握住手后心里面的。
很陌生的覺。
但是真的并不舒服,心悸,不控。
“回去吧。”安也掛掉遲拓電話以后跟司機說了一聲。
現在這個狀況,戲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回酒店再寫點人小傳,幸好明天要拍的是賭徒部分,那部分不怎麼需要投,單純靠技巧也能演好。
也沒理會蘭一芳一直瞪圓的眼睛。
蘭一芳可能要以為遲拓是個神醫了……
安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里就冒出這麼一句話,一個每天鵝鵝鵝的神醫。
嗤得一聲笑了出來,旁邊的蘭一芳脖子都僵了。
安也拍拍的背,不再理,閉上了眼睛。
會好起來的吧。
想。
應該會的。
第五十一章
應該是不會好起來了。
安也瞪著楊正誼, 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要拍兩個版本?”
“嗯。”楊正誼捧著茶缸用水蒸氣熏臉,怪愜意地瞇著眼睛點頭,“我們現在有錢,拍攝進度也很理想。”
所以他骨頭了。
安也還是瞪著他。
另一個版本的阿朱颯編劇修了三次, 安也完全不理解這麼一個講述人格分裂患者殺人的懸疑電影, 為什麼要對一個腦的次人格做那麼大的改,最后那個版本阿那條線, 已經是一段完整的故事了。
朱颯說阿代表希, 是阿琳所有人格里面唯一有亮和未來的人。
但是阿最后殺了人。
所以在安也的理解里, 這又是一部經典的楊正誼電影,給人希又給親手給毀掉是楊正誼很擅長的戲劇理方式, 也是能理解的方式。
但是楊正誼現在要拍的另一個版本里, 阿最后沒有殺人。
當阿琳神神叨叨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讓所有人都以為阿琳的次人格殺了人,把關到神病院里,死者家屬對各種凌辱控訴,吃盡了所有苦頭之后,結局是阿在自己的幻覺里拉著模特的手, 笑著走向了明。
這是安也不能理解的。
覺得文藝片要都是這種發展, 以后還是接砍砍殺殺的電影比較好。
起碼演得不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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