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柳連著拍了好幾次，努力放輕聲音：“不好意思，厭，我不是故意的。你們說你們說。”

他發誓，他再也不要一驚一乍打斷沈厭說話了。

因為……他同桌的眼神真的很讓人害怕！

沈厭收回視線，漆黑眸泛冷，嗤了聲：“目的。”

“什麼？”沈埕撣了撣煙灰，眉眼得重。

父與子，對峙之下都不給對方讓路，氣氛劍拔弩張。

盛夏的熱風升溫滾燙，吹在人的皮上拂有一說不清的燥，這種覺無異于白蟻啃咬樹木、靜海霎時變得波瀾起伏，洶涌不止。仿佛下一刻，囚籠之中的兇猛困打破管束，再也抑制不住心的陣。

“你的目的。”

年彎腰，在地上撿了顆圓石子，掂量幾下，手法輕松、游刃有余，“想讓我離開云夏？”

沈埕讓沈厭出國的想法從來沒有提過，今天的突然提出，可以看出事態的不簡單。

大概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真的想支走沈厭，在國外安頓幾年，不想讓他為自己的累贅。另一種是良心發現自己還有個兒子，怎麼說也得盡一下父親的職責。

以沈埕的做事風格的手段，原因更偏向第一種。

但事實不是，是第二種。

他的第二種更隨意，意思是，想到了管你，想不到就算了。

“沈厭。”煙尾端燃盡，沈埕親自點了一，“兩年的時間我沒有管你，我知道不應該，初中與高中相比后者更重要……”

話音未落，沈厭冷道：“你憑什麼隨意掌控我的人生？”

“我該去哪個學校，不該去哪個學校，我自己會做決定，你的選擇不是我的。”他手中的圓石子扔落草地上，那石子像是知曉自己的歸屬在何，蹦跳著回了原位置。

初二和初三，兩年。

無論是教育還是親冷暖，沈埕不會想到沈厭。也是，他去京城的最初想法本著就是利益，何談溫暖的關心？

如今回過頭來以“為他前途著想、為他好”的名義安排他的人生，太虛偽了。

當初的拋棄不管，現在良心發現想彌補？

呵，多此一舉。

“如果你想要彌補什麼，沒必要。”沈厭淡聲說：“你也不用考慮我，我在云夏過得很好，不勞您費心。”

說完，沈厭掛斷，那頭的沈埕應該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沒了機會。

對大多數人來說，出國深造的渠道優先于國，在國外也許可以學習更多的知識和經驗，拓寬視野。事實來講，國并不比國外低幾個層次。打比方來說，某個學校有幾位績優異的同學，某個公司有幾位能力出眾的高層，同樣是大咖聚此、眾神云集。

出國？不可能。

沈厭本沒想過。

他還要找他的小玫瑰，是他的落點。

“厭，剛才說話的人是你爸嗎？”盛柳按滅手機屏幕，又撓了撓頭：“不是，他怎麼這樣啊，我還以為是你小姨父讓你出國，那我肯定高興。”

盛柳自知此話題不太應該進行下去，而后，引出新的，“說真的，你對這次中考績有多把握？哥們兒是相信你的，但你平時試卷也不做題也不寫的，萬一名次倒退了怎麼辦？”

初二初三的小測驗、周考月考、期中期末的大考，任何一張試卷，沈厭只寫幾題就撂在那了，或者，哪天心不如意直接不寫。即使榮榜上的第一名不是他的，那也只是暫時，中考之際他定會重回巔峰。

中考績雖不及高考績重要，卻是各重點高中的行關通牒。只要過了統招分數線便能步重高的大門，相反，只能上一般的普高或者質量水平更低的學校。

誰也不會任支自己的前程。

沈厭也是。

即使平常看著他一副懶散、什麼事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樣，但與生俱來的高智商和迅速思維不允許他比別人差。這次清溪省的中考試卷，狀元非他莫屬，甚至打破歷年第一名的記錄。

“打賭嗎？”他看向盛柳，下頜微抬，“如果我考第一，你會怎麼樣？”

盛柳手搭在沈厭肩膀上，子伏低，樂了：“真別，這個賭我可打不起。別人不知道你懶得寫試卷答案，我還能不知道嗎？我就是設想一種況而已，要說第一肯定是你啊。等到了高中，咱倆百分百不在同一個學校了，我的績還得靠你來拯救，你千萬別忘了兄弟我。”

兩人兩年同班，盛柳那爛到家的績得虧有了沈厭的扶持才沒被他的家長指著鼻子罵。學習方面，他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所以也不妄想能多撈點什麼，對方能記住他這個哥們兒就行。

盛柳太會說話，一系列的“花言巧語”吹得墜。

沈厭輕淡地笑出聲：“再說。”

“再說”表面含義是“再討論，不確定”。盛柳不這麼認為，因為每一次找沈厭抄習題或者要答案，這個“再說”往往是同意的意思。

“我就知道兄弟你我！”盛柳后退幾步，一個助跑攬著沈厭的脖頸，理慣，他們都忍不住向前傾斜。

那一刻，不笑的年終究破例。

沈厭雙眸微彎，最深之好似墜了夜空點綴的繁星，蘊著。此刻，他的笑意綻開，甚于夏日燦，更暖、更炙熱、也更意氣風發。

“這才對嘛。”盛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真的，你笑起來好看太多了，帥哥應該多笑笑才對，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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