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門上鎖的聲音，就像一把回旋刀，扎得蘇瑾后背發涼。

眼睜睜看著秦家主，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

蘇瑾臉上，盡失。

他不甘心。

通常家長，就算開門撞見這種事，也不會一言不合，直接對他出手吧？

不僅一把飛鏢過來，力道恐怖到直接破空扎穿他的手心。

還一腳把他踹墻上。

甚至都沒聽他出言解釋。

——怎麼會有這麼恐怖，又本不講理的家長存在的？

蘇瑾恐慌。

尤其當他看見，秦徹像在看死人的眼睛，心臟更是被狠狠拽住一般。

——對方還沒做什麼呢，他就已經要呼吸不上來了。

現在的蘇瑾，已經打心底后悔了。

早知道秦家家主不敢惹。

自己，自己怎麼就這麼沒忍住，偏要招惹他家孩子呢？

“哪只手的默默？”

秦徹在蘇瑾面前站定。

“秦，秦先生，真的是誤會，”

蘇瑾呼吸一滯，強做鎮定。

然而，不知是痛的，還是怕的，整張臉上的都在抖。

他咧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試圖繼續很秦徹通：

“真的，秦先生，不信你聽默默跟你……唔哼！”

話沒說完，蘇瑾就疼得心臟一，嘔吐嚴重，他忍不住整個腰腹蜷起來，連著呼痛的聲音，都微不可聞。

很顯然。

秦先生不想聽解釋，也不想聽說話。

尤其不想聽他攀扯林默默。

實際上。

因為怕太過腥，林默默會害怕。

一開始進門時，秦徹就已經是非常克制且忍的狀態，沒有真對蘇瑾做什麼。

而此時此刻。

痛到眼冒金星，冷汗直流，本無力彈的蘇瑾，已經意識到了一點——

剛剛。

林默默還在房間里的時候。

秦家主果然是收著力打的！

而現在，林默默已經不在了，秦徹對自己的報復，可以徹底肆無忌憚了！

痛。

太痛了。

耳邊到對方，又要一腳過來。

因為實在太害怕，秦徹會直接打死自己。

求生讓蘇瑾失了理智：

“秦，秦先生！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做的？”

蘇瑾的破鑼嗓，就像壞了的嗩吶，再也沒了，平時裝出來的那種溫潤如玉的質。

這話一出。

空氣也安靜了兩秒。

蘇瑾也后悔了兩秒。

果不其然。

秦徹的眼神變得更加危險。

“秦，秦先生，現在是法制社會…”

之前，面對蘇瑾的林默默有多害怕，現在，面對秦徹的蘇瑾，就是十倍、百倍的恐懼。

尤其，還是氣場全開的秦家主。

秦徹冷笑一聲，并不跟蘇瑾掰扯，只是下手更加狠厲。

最后，面對著奄奄一息，只剩明顯呼吸的人渣。

秦家主甚至，不愿意讓他死的明白。

“你說的沒錯，現在是法制社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所以，”

在蘇瑾恐懼又迷茫的眼神里，

秦徹如同死神唱般開口，

“我找到了這幾年，你家教過的所有學生家長，給他們看了點東西。

現在，

他們大概都在警察局里等你呢。”

盛怒中的秦家主，一字一頓：

“放心吧，蘇先生，

課時費不會你的，

醫療費用，秦家也會一、分、不、落。”

看守所里的日子不好過。

蘇瑾當然死活不認。

警察如他所愿。

看著秦家書房的監控回放，蘇瑾瞳孔放大：“不，不可能！”

他明明從進書房第一天起，就仔細查看了里邊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還旁敲側擊了林默默。

當時，林默默明明說的是：

“蘇老師，你昨天的問題，我問過孟伯了，孟伯說秦家只有幾個大門有監控，其他地方都沒有的。”

蘇瑾這才徹底放了心。

“怎麼可能？”

林默默不會騙他的，那是那個管家騙了林默默？他們…該不會早就發現自己了吧？

蘇瑾神惶恐。

但沒關系，自己自始至終，都沒有真的打過林默默。

所以，就算最后追責，最多也就是拘留幾天，沒有實質的證據，檢察院也無法起訴自己的！

蘇瑾略略心安。

——就是以后，怕是沒有辦法在京市，繼續混下去了。是出國還是……

警察：“蘇瑾同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還是堅持你的說辭嗎？”

蘇瑾：“警察叔叔，我是清白的，我真的什麼都沒干啊！”

警察：“你教唆和威脅學生的話，可都一五一十錄下來了。”

蘇瑾：“可能我方式方法錯誤，初心也是為了學生好，但除此之外，我確實沒有真的手啊！”

蘇瑾心得意。

覺得事也就是那回事，警察辦案，不也要講究個有憑有據嘛！

直到他看到了幾百個小視頻。

鐵證一般的小視頻，被從蘇瑾藏得很深的某個盤里，翻了出來。

——那是蘇瑾之前家教時，用自己手機拍的，所謂訓誡學生，幫助他們“改造變好”的視頻。

他也知道，這些視頻很危險，不宜留在自己手機或電腦上。

于是，存進了盤里。

然后，再把盤，塞進了自家廚房的某個碗格后——跟木的盤子疊一塊，任誰都不會想到。

這些視頻，蘇瑾留著給自己看。

閑暇之余，放在電腦上，一遍遍回味學生們忍痛苦的表。

他還要求學生在罰過后，對自己說：“謝謝。”

現在，這些鐵證，像雪花一樣，全部散落在蘇瑾面前。

襯得他面白如紙，仿佛將死之人。

“這回的活可輕松，委托人和害者們都是權貴，本來沒證據還不好判。

這下好了，

還得謝謝這小子，做壞事還有自己保存留證據的習慣，收工，回家。”

警察們松了一口氣。

害者的家長們怒不可竭，要求嚴判——天知道，當他們第一次看到視頻的時候，心有多麼的痛苦！

至于犯罪嫌疑人蘇瑾。

他將在鐵窗后，度過很長很長的一段，生不如死的時間。

因為林默默了驚。

秦徹決定，帶一起去那個拍賣會看看——其中一件拍品，是無名小星球的那個。

拍賣會當天。

“默默，司機先接你過去，座位已經安排好了，我跟主辦方那邊打過招呼，進門后會有人領你過去。

我這邊堵車了，估計還要堵個半小時左右。”

秦徹在電話里，事無巨細地叮囑完，這才掛了電話，繼續加速理急文件。

得知秦先生只是堵車，而不是忙到一半，還要時間帶自己去散心。

林默默放心地答應了。

還告訴秦徹：“沒關系的哥哥，你慢慢來，路上注意安全，我一個人可以的。”

結果，剛到拍賣行門口。

林默默就被人攔了下來。

攔的人，氣勢洶洶，明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