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被程如嫣帶人來家里打砸那一次，對京城的家小姐心中有了影，導致對京城這些大家閨秀的印象極其不好。

即便是給自家兒子說親，頂多找個小門小戶的姑娘，那些高家的姑娘兒就不想考慮。

顧家沒有家底子，兒子又是個正直的，他們母子倆全靠顧遠之的俸祿過活，本養不起千金大小姐。

于氏想到這里，握著何月月的手又了幾分，眼中滿是慈："何大姑娘，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這樣的好姑娘，不該一個人苦。

若是......若是你不嫌棄我們家遠之......"

母親！"顧遠之猛地站起，耳通紅，打斷了于氏后面要說的話。

何月月也同樣，臉紅得嚇人。

"老夫人，您先好好休息，我......我改日再來看您。"

說完，匆匆行了一禮就要告辭。

顧遠之連忙跟上："我送送何大姑娘。"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門，院子里積雪初融，正好。

顧遠之看著何月月被映照得微微發紅的側臉，心跳又不控制地加快了幾分。

"今日多謝何大姑娘了。"顧遠之低聲道："若非你及時拿出圣水，我母親恐怕......"

何月月搖搖頭："顧大人不必言謝，當初若非你相助，我也不能順利與劉斐和離。”

“那些都是我該做的。”顧遠之第一次覺到自己詞窮，兩人陷一陣沉默后，顧遠之又忽然開口："我母親方才的話，何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何月月本就不想面對這種問題，沒想到顧遠之又主提及，只能假裝聽不懂。

“這些都是顧大人的私事。”

“嗯。”顧遠之不知道再說什麼好，總覺一大堆話憋在心里，又不敢說出來，那種讓人抑的覺真的不太好。

何月月生怕顧遠之再說些什麼讓人尷尬的話，連忙上了馬車告辭離開。

因為這小小的曲，何月月是揣著一肚子心事去的制作坊。

本來計劃好的，發過新年紅包后，要對那些工人好好鼓勵一番的，結果都被恍恍惚惚的忘在了腦后。

許氏細心，看到兒回來狀態不對，就一直跟在的后面追問況。

面對自己的母親，按道理何月月是不該有什麼瞞的，可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最終還是許氏從帶去的丫鬟口中問出了大概況。

許氏得知今日發生的事后，與何月月的心截然不同。

昨天許尚書剛剛說過，要撮合顧遠之與自家兒的親事，今日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從丫鬟講述的容看，許氏覺得顧遠之大概率也是對何月月有意的。

這比原本想象的要好很多。

許氏不得不承認，自家兒原本那弱的子并不討喜，還背負著和離的名聲，想要嫁給顧遠之真真的是高攀。

可發自心的又很看好顧遠之這個人。

一直在糾結當中的許氏，心里終于有了決斷。

輕輕拍了拍兒的手背，溫聲道："月月，母親有些話想同你說。"

何月月抬頭，有些茫然地看向母親。

“娘也希你后半生能有個依靠。”許氏這話說得很直接，知道何月月的子，不直接點對方肯定會跟自己含糊過去。

"娘！"何月月明顯是著急了："兒現在只想好好經營作坊，不想考慮這些事。"

許氏嘆了口氣："傻孩子，娘是過來人，顧大人今日那番表現，分明是對你有意，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心嗎？"

心嗎？

何月月第一次正視這個問題。

回想今日與顧遠之的對話，貌似……

貌似真的有些心。

可那又能怎樣？

配不上那麼好的顧大人。

想到這些，何月月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帕子，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許氏并沒有因為何月月沉默就放棄說服。

“如果顧大人真的對你有意，你也不考慮嗎？”

"母親，我畢竟是和離過的人，顧大人前程似錦，何必......"

"胡說！"許老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打斷了何月月的話：“我的外孫品純良，聰慧能干，哪一點配不上他？

況且當年你的那段過往錯不在你，只能說是你命里的一道坎兒。

如今你已經擁有極高的家世背景，又有本事自食其力，試問京城哪個大家閨秀能比得上你？”

許老夫人走到何月月面前，苦口婆心的勸道：“傻丫頭，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總要為自己的幸福爭取一次才不會憾。”

“可是……”還是覺得自己配不上那麼好的顧大人。

“沒有什麼可是，項北不是和顧大人關系不錯麼，讓他找機會問問顧大人的意思，若是他那邊沒有意見，就讓他找人上門提親。”

許老夫人強勢打斷了何月月的話，不準在妄自菲薄。

許氏也適時的拍了拍何月月的肩：“這件事就聽我和你外祖母的。”

何月月并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清楚外祖母和母親這樣做，都是真心誠意的為自己好。

況且，說出那些違心的話后，心里也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掏空了一樣。

既然如此，就聽長輩的話，為自己的幸福爭取一次。

君韻婉與何項北并不知道何月月與顧遠之這邊發生的小曲。

兩人安安靜靜在家里過了一天消停日子，初四一大早，何項北就去了京郊大營。

太子從邊關帶回來的將士們，都被皇上暫時安頓在京郊大營。

何項北抵達那里的時候，將士們剛剛吃過早飯，因為過年的緣故，大家并沒有訓練，關系要好的士兵們就湊在一起說說話，還有人在一起玩一玩葉子牌。

何項北如今已經為了護國公，軍營里的兄弟是都知道的，看到他過來，大家紛紛過去行禮。

何項北和大家寒暄幾句后，便打聽到了何項錢等人所居住的營帳，大步走了過去。

營帳燃著炭火盆，何項銀、何項錢、王懷、鄧長青、李子明，還有幾個一起從麥禾村出來的兄弟，圍坐在火盆前正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