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花酒令,寧芙也并未如上一世那樣,出盡風頭。
當時不過是有心吸引某人多看兩眼,眼下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這次得了頭花的,是林家姑娘。
謝茹宜只淺笑道:“林妹妹好文采。”
“還得多虧姐姐們讓我。”林家姑娘臉紅著道。
“是林妹妹自己有本事。對了,倒是阿芙,你今天怎麼這般安靜,可是還未恢復好?”謝茹宜又關切問。
寧芙跟謝茹宜,因著兩府間的隔閡,并不算親近,眼下被關心,讓有些意外,道:“約莫是的,依舊有些打不起神,不過無礙,謝姐姐不必擔心。”
是東家,這一次準備的頭花禮,是上個朝代著名畫師東歸先生的真跡,得到畫的林家姑娘欣喜萬分,連連道謝。
“聽聞姐姐的字畫也很出,這畫在姐姐手里,才不算浪費了。”寧芙笑道,之后便去了老太太邊,安靜的坐著。
“阿芙也要大姑娘了。”老太太慈祥的看著,方才寧芙看宣王府三郎,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宣王府,老太太自然是滿意的,救了寧芙一命不說,那還是皇親國戚里,天子最為重的。只是不知道,宣王府那邊對宗肆的親事,有什麼打算。
國公府要是能與王府聯姻,那是極有好的。
“方才衛姐姐打趣我,現在連祖母也要打趣我麼。”寧芙含笑道。
“祖母哪里舍得。”寧老夫笑道。
男子那邊,并不如子這邊熱鬧,寧裕宗肆二人談及這次水患之事,其他人也就不好再似以往莽撞,再者多數人也忙于功名考學,因此談論的大多是教化、吏治問題之類。
“寧裕,你那妹妹,去年見分明還是個小丫頭片子,今日一見,居然出落得這般國天香了。”衛復忽然道。
宗肆和陸行之都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妹妹,你就別想了。”寧裕打斷他。
寧國公府,人丁并不興旺,只有兩房。寧裕、寧苒,寧荷是大房所出,寧諍、寧芙則是二房寧真遠的子,寧苒已出嫁,寧荷今日又不在,是以寧裕不用猜也知道他指得誰。
“那你認為,你妹妹該配什麼樣的夫婿?”衛復好奇道。
寧裕聽后,卻是一頓,隨后朝陸行之看去。
男人長相端正,平時話并不多。陸家在京城,也并算不上出眾,可他一向眼高于天的嬸娘,卻跟他打探起了陸行之的底細。
他原以為,能讓自家嬸娘上心的,怎麼著也得是宗肆這樣的貴胄子弟,誰不想兒高嫁,他自己母親曾也是如此。
“反正不是你這樣的。”寧裕收回心思道。
衛復見狀,也就不再自討沒趣。
宗肆則猜出,寧家恐怕有給小君挑選夫婿的人選。但只要不是自己,他便無所謂,那是寧府的家事。
宗肆想起那日救寧芙落水時,原先因為驚嚇掙扎不已,之后抬頭看了他一眼,卻忽然不再掙扎,而是滴滴又委屈的抱了他,虛弱的喊了他一聲郎君。
那是子喊自己夫婿的稱呼。
宗肆并不想為了救而搭上自己,然而當時狀況急,他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救人上岸后,他喊住了路過的陸行之,讓他照看寧芙,而自己則是去喊人。
.
“宗世子那日喊住我,是怕孤男寡,被扯上關系吧?”宴席結束后,宗肆與陸行之結伴而行時,后者突然問道。
宗肆并不言語,瞥了他一眼。
“在你看來,寧國公府與我而言,卻是一門不錯的親事。即便不小心出了狀況,需要有人對寧四小姐負責,也有我替你擋著,而你能全而退。”陸行之扯了扯角道。
如果沒有寧芙那句莫名其妙的郎君,宗肆未必會這樣。
他是為了救人,寧國公府必定是通達理不會追究他抱了寧芙的事。但寧芙喊了,宗肆就不得不擔心,寧四姑娘會借此提出要他負責了。
畢竟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君能喊出“郎君”二字,就值得讓人警惕了。
宗肆清冷道:“對不住。”
陸行之道:“世子言重,我不過問出心中疑問,并不后悔救寧四姑娘,也能接任何后果。只是希世子以后不要后悔。”
后悔?
后悔與保持距離
宗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余也正好掃到了不遠同寧裕站在一起,滿臉糾結的小君。
寧芙是被寧夫人喊來道謝的,正好寧裕帶著,也不會落人舌,宣王府、陸府之后還得親自去一次,恩人今日到訪,也得來道聲謝。
“見你們都在,我帶阿芙來道聲謝。”寧裕說明來意。
“謝謝當日宗世子、陸公子出手搭救,阿芙得以撿回命。”寧芙沒有去看宗肆,視線落在了陸行之上。
陸二公子居然是這般俊朗人,寧芙上輩子居然對他沒有印象。宗肆雖然比他長得俊,可他的相貌太有攻擊了,才會喜歡攝人心魄的,以現在已經嫁過人的寧芙來說,還是青睞陸二這樣溫和端正的長相。
的失神,在場的三個男人都注意到了。
寧裕眼神古怪的看了眼宗肆,不久前衛子漪還告訴他,阿芙心儀宗世子,眼下卻又被陸二吸引。
他家四妹妹還真是……以貌取人。
陸二神淡然,任由打量,關心道:“寧四小姐好些了?”
“已經無礙了。”寧芙激的說,“這是我準備的兩份謝禮,還請世子和陸公子收下。”
給陸二準備的是千金難得的檀木宣紙,給宗肆準備的,則是《辨先生詩集》,這是宗肆的最的詩集,上一世向討要過幾次,但送給了四皇子,這輩子以此表達謝之恩,也算真誠了。
惦記著這事,靜養期間就把這本詩集給找出來了,為此翻出了許多雜,甚至是阿母給以后準備的箱底,哪怕已經嫁過人,依舊看得面紅耳赤,卻也還是從頭到尾翻了一遍。
宗肆人雖不是個好夫君,但那事還是讓得趣的,以至于讓有些許惦記。
如今看一看,倒也能解解饞。
至于詩集,閑來無事也讀了幾首。
在送禮上,寧芙一向頗有心得,這兩份禮,宗肆和陸行之都拒絕不了。
片刻后,宗肆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陸行之倒是留下多聊了兩句。
……
回到王府,宗肆沐浴過后,閑來無事,隨手翻了翻寧芙贈予他的《辨先生詩集》。
不過翻開后,卻是一頓。
這并不是什麼詩集,而是教人如何行夫妻之事的畫冊。
容放浪形骸,讓人面紅耳赤。即便宗肆臉上并未有變化,面無表的翻看著畫冊容,耳尖卻有些泛紅。
隨手翻到一頁,上面還有子娟秀的批注字跡。
“宗肆腰腹不行,大抵難行此姿勢。”
似惋惜,似嫌棄。
再冷漠的男人,在這事上,也不可能無于衷。
宗肆盯著看了片刻,終于冷笑了一聲,將畫冊丟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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