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風似剪刀,今日天,刮來的風有些涼。
許靖央披著長錦杜鵑披帛,穿雅蘭,頭戴一朵同珠花,去了正院。
剛到正院,就被眼前的一幕驚著了。
七八個隨從合伙抬進來一座一人高兩人長的蝴蝶燈。
雖然做的大,但是整構造巧妙細,栩栩如生。
蝴蝶的翅膀用金玉錯勾勒,上纏繞著昂貴的雪紗,里面放著一盞鮫油長明燈。
許靖姿和許靖妙都聽聞消息趕了過來。
在看見蝴蝶燈以后,兩人紛紛震驚。
許靖姿捂錯愕:“燈王!怎麼會在咱家?”
大伯母梁氏看過來:“今天一早有人送到門口,指名說是給靖央的。”
眾人的目紛紛落在許靖央上。
連自己都有些納悶。
“誰送的?”問。
梁氏搖搖頭:“那幾個人放下東西就走了,問了也不說,只說送給你,你自由置。”
許靖妙語氣發酸:“匿名人送的?誰會這麼好心,要得這盞燈王,要有錢還要有人。”
是啊,要想搶到燈王,就要經過兩比拼。
第一就是拼財力,一百兩起拍,上不封頂!
選出價格最高的二十人,進第二詩斗環節。
誰請的才子多,自然就能一直站在擂臺上,穩居不下。
有名的才子開價高,一首詩就要一百兩。
五姑娘許靖妙說:“昨晚所有競價都是匿名,但是拍價最高的那人,花了四千兩,后來更是找了十六名才子為他番上擂臺,搶奪燈王。”
“大姐姐,你可要想好,這麼貴重的東西,竟有人不愿姓名,就送給了你,小心是陷阱!”
昨晚鄧若嫣連第一都沒過,還拿許靖妙出氣,許靖妙現在看見許靖央拿到燈,自然覺得配不上。
許靖姿嘖嘖兩聲:“什麼陷阱,別人憑手段正常得來的,送給大姐姐也是一番心意,我看你就是嫉妒。”
“我跟你說不著!”許靖妙扭頭就走。
眾人再看許靖央,卻見繞著蝴蝶燈,前后左右,上下檢查。
梁氏問:“靖央,你找什麼呢?”
許靖央:“我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人了,或者有什麼機關。”
寒在人群里聽見,默默地低頭,憋住了笑。
王爺看起來就那麼不可信?也對,許大小姐謹慎點是好事。
最后許靖央發現,蝴蝶燈沒問題,還真是給的。
也猜到了,只能是蕭賀夜送的,別人也不會送這麼昂貴的東西給。
“那就收下吧,擺在院子里。”
“大姐姐,可不可以借我先擺擺,我好喜歡,從沒這麼近距離地見過燈王。”許靖姿抱著的胳膊撒。
許靖央輕笑:“好,那就先放你院子里一陣,這燈是鮫人油,長明不滅。”
“太好了!謝謝大姐姐。”許靖姿高興不已。
梁氏在旁邊搖頭,寵溺說:“靖央,你別把慣壞了。”
許靖央:“不要,一盞燈,大家喜歡就好。”
若不是這玩意積太大,不能扔出去,還真不敢收。
許靖央覺得無功不祿,蕭賀夜總是突然地送東西,為此到不安。
梁氏看了一眼周圍,拉著許靖央的手,低聲說:“昨夜的事,你聽說了嗎?燈市忽而有歹人,發生暴,許箏為一位貴人擋劍,被對方接到府邸上去了。”
許靖央柳葉眉揚起:“救的是誰?”
前世,許箏在花燈節上為太子擋刀,今生都把送去莊子上了,還能憑本事出來?
梁氏道:“是范閣老家的小孫子,多半你父親還不知道這件事,若范家有心登門道謝,只怕是又要讓回來了。”
許靖央眸轉,將這事記在心里。
蝴蝶燈剛抬走沒多久,許靖央就看見威國公從院子門口進來了。
他問了句:“聽門房說剛剛有人送東西來?”
許靖央嗯一聲:“有人送我燈王。”
“誰?”威國公站住腳。
許靖央搖頭:“不知道,那人不愿名諱。”
威國公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大兒。
剛回京沒多久,也沒接什麼人,怎會有人送燈王?
畢竟眾所周知,想要拿到燈王,得有財力還有人脈。
去年拿到燈王的是太子,當眾送給了準太子妃鄧氏。
“靖央,你在外做事要謹慎,別招惹是非。”威國公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搬出父親的姿態,先教訓一句。
許靖央點頭:“我知道,對了,父親進宮可打聽到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威國公走在前面,跟在后,父倆朝正廳去。
丫鬟進來倒茶水,威國公牛飲一樣喝完兩杯,才說:“匪賊鬧事,被太子的人及時抓捕,送到了大理寺里審問。”
“但那些人說自己平王收買,今日早朝,大臣們為這事吵得我心煩!”
許靖央聽言,靜靜問了句:“皇上怎麼置的?”
威國公不以為意:“這麼假的招數,皇上當然不相信,所以人死了那些匪賊,不過也教訓了太子,責怪他手底下的五城兵馬司辦事不力,竟讓兩人逃竄在外,不再讓太子管兵馬司了。”
許靖央沒想到,太子提前做了應對,皇上卻還是罰了他。
五城兵馬司被皇上拿掉了,卻沒說要給誰管著。
許靖央又聽威國公說,皇上安平王,讓他管著書監奏事,不過心疼他勞,就不讓他再管戶部了。
頓時,許靖央心如明鏡,皇上哪里是沒罰平王,而是將他明升暗貶,褫奪了主要實權。
書監不過是一些皇上邊的日常瑣事,戶部倒是真正的大權在握。
現在平王一定很氣惱,相比皇上對太子的理,對平王簡直是一記重擊。
這下兩個人都沒落著好,皇上各打五十大板。
許靖央大概猜到蕭賀夜在其中做了什麼。
怪不得他沒有聽從的建議直接出手。
因為那樣的局里,蕭賀夜做什麼都是錯,皇上會懷疑是他故意設局領功。
按下自己其余心思,說:“父親該派人去找一找錚哥兒了。”
“他還沒回來?!”威國公驚訝。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許夫人倉惶的哭聲——
“老爺,出事了,這次真的出事了!”
“又怎麼了,你不要大呼小,有什麼事慢慢說!”威國公對有諸多不滿和不耐煩。
許夫人進來,尚嬤嬤跟在后,揪著一名隨從。
隨從被推進來,抬頭看見許靖央穩當當地坐在那,面如冷玉,眸漆黑平靜。
他嚇得雙膝發,撲通跪下。
“老爺,不好了,二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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