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

竟有一批馬匪裝扮商人，順利地進了兩道盤關，最后進了大燕邊疆重鎮，鐵谷關。

這座號稱‘一夫當關’的軍事要塞，守將竟在值夜時帶著親兵在窖里豪飲。

馬匪們趁著當地在辦打火節，在關搶劫擄掠，直至次日天明，又揚長離去，猶如出無人之境。

等到那些邊關軍反應過來，城中已有多民宅被焚毀，無數財被搶奪，還被擄走了八名子。

韓豹說罷，雷川一拳砸在桌子上。

“這群畜生，邊關軍也是一群廢！”

換做以前神策軍在的時候，哪有馬匪這個玩意存在？

剛頭就被殺了。

許靖央曾在軍中立下規矩，一旦抓住馬匪，當做叛賊當場絞殺。

因為能對百姓們搶劫擄掠的，能是什麼好人！

許靖央皺眉，沉思索。

韓豹在旁道：“將軍，此事一定傳不回京城，那幫人不會上報，以免遭到責罰。”

許靖央指尖點了點桌子。

“我們的暗哨去吧，將人救回來，馬匪不殺，但要讓他們再也不敢來鬧事。”

“以什麼份？”雷川說，“皇帝欺負咱將軍，咱還要給他的錯誤決定屁，真他爹的蛋疼！”

韓豹輕咳一聲：“雷川，小聲些。”

雷川抱臂，臉上滿是不屑。

皇帝算啥？他只服大將軍一個人！

許靖央眸微垂，想了一瞬，道：“讓我們的暗哨扮一部分馬匪，將那幾個被擄走的子送回去，要做的像黑吃黑，百姓的問題解決了，但皇帝的問題留著，讓他自己辦！”

雷川頓時喝彩：“好！將軍，這個辦法好，我這就去安排。”

許靖央讓他們兩個都先退下。

臨走前，看向韓豹的，韓豹察覺到的目，馬上說：“將軍放心，末將的沒壞。”

只是為了向皇上辭去位的托詞。

許靖央提醒他：“小心有人檢查你的傷勢。”

韓豹頷首：“將軍放心，這些末將都有準備。”

這時竹影提著兩兜東西過來，遞給雷川和韓豹。

雷川接過來掂了兩下：“什麼東西，這麼沉？”

打開包袱一角，竟是一捆又一捆銀票！

他瞪圓了虎目，和韓豹雙雙抬頭，訝異地看著許靖央。

“將軍，您這是……”

“你們本是有功勞的將臣，如今卻為了我放棄大好前程，韓豹卸職，雷川你又被調去養馬，我不能讓你們過苦日子，這些銀票你們拿上。”

雷川馬上把包袱塞回竹影手里。

他聲氣說：“末將人一個，以前當將軍的時候，賺的銀子都沒花，要那玩意沒用！不像韓豹有一家老小要養，末將心甘愿追隨將軍，沒有您的神策軍，也不是神策軍了，走了正合我意！”

韓豹也不肯要，同樣還給了竹影。

“將軍可還記得？當年咱們還是小卒時，末將因搬運火藥出了岔子，那與我有私怨的營尉要杖責五十，若非將軍替我過，末將怕是早被活活打死了。”

“自那日起，末將這條命就是將軍的！如今這點風浪，比起當年咱們在尸山海里殺出來的路，算得了什麼？再說將軍讓我和雷川在暗騎衛掛職，每月白拿的分紅，我們都過意不去，這錢就更不能要了。”

雷川馬上附和：“對對對，還是韓豹講得清楚，我也是這個意思。”

許靖央眸閃爍地看著他們。

鄭重點頭：“我向你們保證，有朝一日帶你們立功，必將今日所欠如數奉還。”

“將軍，您不欠我們的，您救了我們啊。”韓豹說。

雷川神閃過一抹復雜：“將軍待我們恩重如山，離營那日，神策軍的兄弟們個個紅著眼眶，如今各營打散，不知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聚齊了。”

許靖央篤定：“會，一旦打仗，皇帝會發現，如今朝中軍隊，除了寧王的破虜軍，其余人難堪大任，到時候，他會想方設法求神策軍回來。”

如果沒有猜錯，那些闖鐵谷關的馬匪本不是尋常的匪徒，而是北梁派來試探邊關軍實力的引子。

現在北梁已經知道，這幫人靠不住，接下來自然就會像惡虎一樣反撲。

許靖央除了擔心邊關，還擔心蕭寶惠的境。

不過許靖央在的幾名親衛里，安了四名暗騎衛的人。

應當能護周全。

沒過幾日，邊關的報就送到了皇帝手中。

雖然那些邊關軍有意瞞，但架不住蕭賀夜的人將消息遞了回來。

皇上自然就知道了。

兵部尚書跪在前，沉聲道：“陛下，鐵谷關守將玩忽職守，馬匪橫行，自神策軍拆解后，邊境劫道者數量激增，北梁商人更是肆意哄抬價，邊關已一鍋粥。”

皇帝皺眉：“邊關軍都是干什麼吃的？”

“邊關軍疏于練，遇匪即潰，”兵部尚書抬頭，“更棘手的是，恐怕有探子混在商隊中，清我軍虛實。”

皇帝拍案：“一群廢！這些人都是誰推舉的？”

兵部尚書止言又，說：“是太子殿下。”

一提到太子，皇帝心中便存著淡淡的不滿。

最近他收到信，景王回京途中遭遇刺殺，被太子的人接走了。

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景王回京，太子的人是怎麼知道的？

皇帝心想，看來最近寧王和平王相繼被他冷落，長公主和太子黨又想獨斷專權了。

見皇帝臉沉不語，兵部尚書勸諫：“陛下，要解決此事其實不難。”

他低聲音：“只需許靖央一句話傳到邊關，那些宵小自會收斂，在邊境的威，無人能及。”

皇帝冷笑：“你讓朕去求？你還敢替說話！”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何需求？不必恢復將軍之職，更不必允諾什麼，”兵部尚書忙道，“只需賜厚祿，定會為陛下分憂，不信，您試試便知。”

皇帝沉默片刻：“宣許靖央進宮。”

若許靖央這次再不識好歹，那以后都不可能再給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