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震和威國公異口同聲。
威國公先冷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本沒上過戰場,兵書也沒讀過幾頁吧?比起我兒,差多了。”
趙曦最討厭別人將和許靖央相提并論。
此際,袖下攥拳頭,直接走到營帳里的沙盤邊。
“我們派人告知回丹的巡防軍撤離,同時繞道趕去靈湖城,北威王的大軍已經出發了,他們本來不及回援。”
“此法不妥,”簡震皺眉說,“一旦路上被探子發現,那麼北威王掉頭來包抄攻打,我們將全軍覆沒!”
趙曦極力道:“絕不會!我有這個把握信心。”
威國公怕死,自然不肯冒風險。
“趙曦姑娘,你有把握沒用,一旦戰敗,承擔麻煩的是我和簡將軍。”
“來之前,我已在皇上面前立下軍令狀,若我不能凱旋,自愿被賜死!”
趙曦說的擲地有聲,簡震多了幾分遲疑。
心里知道,哥哥趙晏不會害的,此仗定能贏。
一定要趁著這個機會,一戰名!
趙曦又費口舌,在沙盤邊講解趙晏教的戰略。
好一會,簡震緩緩點頭:“背水一戰,可以試試。”
威國公瞪大眼睛。
他馬上道:“既然這樣,就讓我去通知回丹城吧,順便幫助他們撤離。”
簡震冷冷看他一眼,豈會看不出,威國公貪生怕死,不敢湊到前線去。
趙曦拿出皇帝的玉令:“從現在開始,你們所有人,聽我調令,勢必拿下靈湖,切斷北威王的糧路!”
暮沉沉,北威王的大軍如黑般涌向回丹城。
馬蹄踏過荒原,卷起陣陣塵煙,戰旗獵獵,刀甲森寒。
“報,前方狹關無異常!”趕回來的斥候道。
北威王微微頷首,面嚴肅:“提高警惕,不可大意。”
戴著面的男人騎馬跟在他邊。
“王爺放心,簡震所率領的大軍,被堵在廣曲的關隘外,一時間支援不來。”
北威王皺著眉:“這一路上,竟無暗哨,也無探子,實在詭異,總之,絕不可放松。”
督軍拱手,面下的眼睛一閃而過的冷:“是。”
可就在大軍行至峽谷中央時,忽而聽到一聲裂響。
“嗖!”
一支火箭驟然劃破夜空,接著,漫天火雨傾瀉而下!
“有埋伏!”北梁軍陣瞬間大。
火油潑灑,戰馬嘶鳴,烈焰吞噬了前軍。
北威王厲喝一聲:“盾陣!”
鐵甲兵迅速結陣,可下一瞬,峽谷兩側的黑影如鬼魅般躍下。
寒乍現,陌刀橫掃,濺三尺!
這群黑人出手狠辣,刀鋒所過之,北梁士兵如麥稈般倒下。
督軍面驟變:“這不像簡震的兵,王爺,小心!”
北威王眸一沉,就在他劈開一支迎面而來的冷箭時,第二支箭竟隨其后,破風而至!
他擅左臂揮刀,卻沒想到,那箭竟是直直地奔著他左臂來的。
箭頭狠狠釘上臂,劇痛瞬間蔓延。
整條手臂驟然酸麻,幾乎握不住刀。
“有毒!”北威王悶哼一聲。
黑人趁勢近,刀如雪,直取咽!
“王爺!”
督軍縱馬沖來,玄鐵面在火中泛著冷芒,他橫刀擋下致命一擊。
只見那幾個黑人,竟形靈敏,轉瞬退遠,輕功了得。
看見他們手中的陌刀和手,督軍眼神變得冰冷,厲聲喝道:“不好,像神策軍!”
“神策軍?”北梁將士們面驟變,有人驚惶低吼,“神策軍不是早就沒了嗎?”
督軍一刀劈開敵襲,嗓音嘶啞:“拖久了我們不是這幫人的對手,回丹城定有更多埋伏,王爺快走!我來斷后!”
北威王咬牙拔箭,可毒素已滲脈,眼前陣陣發黑。
他死死盯著那群黑人,寒聲道:“好一個卑鄙狡猾的大燕,佯裝不用許靖央,實則在這兒等著本王。撤!”
“快撤!全都撤!”
哨子般的號令傳遍全軍,北梁鐵騎如退般向峽谷外涌去。
督軍橫刀斷后,玄鐵面下眸森寒。
他揮刀劈開兩名黑人的攻勢,余卻瞥見,遠寒芒朝他迅猛來!
三支弩箭破空而來,直取他咽!
他猛地后仰,箭鋒著面劃過,在鐵面上刮出刺耳銳響。
“該死,真難纏!”
督軍咬牙,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枚漆黑彈丸,狠狠砸向地面。
毒散,紫霧瞬間彌漫峽谷!
黑人急退數步,揮袖驅散毒霧,卻見那督軍早已翻上馬,消失在煙塵之中。
“東瀛的毒煙彈?”為首的黑人瞇起眼睛,嗓音低沉,“戴面那人,怎會認得我們?”
另一人收刀鞘,冷冷道:“這正是奇怪的地方,我們暗騎衛素來行蹤詭,北梁不該有人識得。”
“將軍早料到北威王會斷糧路,才命我們在此設伏,除了我們自己人,其余人應當不知道我們行蹤才對。”
“如今北威王必以為回丹城早有埋伏,不敢輕舉妄。”
“只是簡震若守不住前線,回丹城遲早還是要丟,我們現在若追上去殺了北威王,便能為簡震爭取一段時間。”
“不行,”其中一人說,“將軍說過,不能戰。”
夜風卷過,黑人林立,為首那人橫著刀柄,用袖子去上面的鮮。
他一甩陌刀,扛在肩上。
“先傳信報,告訴將軍。”
他們吹響三兩聲哨子,附近便有黑馬奔騰而來。
紛紛利落翻上馬,這群百人小隊又轉瞬間黑夜了般。
殘月如鉤,只照見峽谷中橫陳的尸骸。
北威王大軍直至奔至百里外,天將明時分,才下令全軍整頓。
軍醫匆匆進營帳,北威王口中咬著布,臉因疼痛而漲紅,可冷汗一滴滴地順著子往下流淌。
戴面的督軍站在他旁,眼看著北威王傷痕周圍泛起紫黑。
兩名軍醫愁眉皺。
“這是大燕的千機子,劇毒無解,王爺若不斷臂,只怕命難保。”
督軍冷聲呵斥:“王爺擅用左臂使刀劍,你們這群庸醫,竟敢讓他斷臂!”
他拔出刀來,直接架在軍醫脖子上。
嚇得兩名軍醫立刻跪地求饒。
“行了,”北威王沉著眼神,有氣無力說,“壁虎斷尾,只為求生,本王凡軀,豈有不同。若倒在這里,倒燕人得意,拿本王的斬馬刀來!”
片刻后,副將送來斬馬刀,刀鋒銳利,吹斷發。
只見北威王含著一口酒,噴上刀刃,隨后,又在火上燎過一遍。
他遞給督軍:“你來!”
面下,督軍暗自擰眉:“王爺既信任卑職,那麼,卑職定當竭力。”
說罷,督軍舉起刀鋒:“王爺,忍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