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柜上的骨灰盒泛著冷的，與旁邊紅白相間的草莓糖紙形刺目的對比。蘇晚盯著那盒灰白的末，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床單上尚未散盡的褶皺 —— 那是昨夜陸䂙失控時留下的痕跡。他在耳邊反復低吼 "你是我的"，力道大得幾乎要將的骨骼碎，直到晨曦過厚重的窗簾滲進一微，才疲憊地蜷在側，像只耗盡力氣的困。

腳踝上的紅繩鈴鐺還在，只是鈴鐺被陸䂙換了小巧的銀鎖，鏈尾系著枚刻字吊墜，認得那是陸氏集團的 logo。"這樣你就永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他說這話時，指尖正順著的腰線游走，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

蘇晚輕輕挲著無名指上的倒刺戒指，結痂的皮與金屬產生細微的痛。陳默的骨灰還放在衛生間的洗漱臺上，每次刷牙都能看見，陸䂙說這是 "讓你時刻保持清醒的提醒"。清醒？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 只會讓更多人喪命，需要一個更蔽的武。

窗外的梧桐葉被秋風卷落，在草坪上積厚厚的一層。蘇晚看著傭彎腰清掃落葉的影，突然想起上周在客廳撞見陸䂙看的財經雜志，封面上他抱著合作伙伴的嬰兒，眼神里有種從未見過的。那一刻就該想到的，對于陸䂙這種偏執到骨子里的人，沒有什麼比 "脈" 更能為錮的枷鎖。

實施計劃的第三天，蘇晚故意在早餐時對著燕窩粥干嘔。陸䂙的作瞬間凝固，湯匙懸在半空，眼底閃過一不易察覺的張。"怎麼了？" 他手探向的額頭，掌心的溫度燙得瑟了一下。

"沒什麼。" 蘇晚避開他的，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陸䂙沒說話，只是默默將燕窩粥推得遠了些，換了碟清淡的小米粥。那天下午，他罕見地沒有待在書房理公務，而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目時不時飄向蜷在沙發另一角看書的蘇晚，像在確認什麼。

轉機出現在第五天清晨。蘇晚算準時間，在陸䂙晨練回來前，將早已準備好的紅墨水小心翼翼地滴在驗孕棒上。那是趁保鏢換班時，從廚房儲柜深翻出的陳年墨水，瓶積著厚厚的灰塵，想來陸䂙絕不會注意到。

當陸䂙帶著一寒氣走進臥室時，蘇晚正 "驚慌失措" 地著那支驗孕棒，指尖微微抖。兩道清晰的紅杠在晨中刺目得像兩簇火焰。

陸䂙的瞳孔驟然收，他幾步過來奪過驗孕棒，指腹反復挲著那兩道紅杠，呼吸漸漸變得重。"什麼時候的事？"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我... 我不知道。" 蘇晚垂下眼瞼，聲音帶著刻意營造的慌，"就是... 最近總覺得惡心，剛才試了一下..."

陸䂙突然抓住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碎的骨頭。"你早就知道了？" 他的眼神里翻涌著驚疑與狂喜，像個即將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怕..." 蘇晚抬起頭，眼眶適時地泛紅，"我怕你不高興..."

"不高興？" 陸䂙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里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他猛地將蘇晚打橫抱起，在房間里轉了好幾個圈，"我怎麼會不高興？晚晚，我們有孩子了！我們有屬于我們的孩子了！"

他的喜悅如此真實，如此洶涌，讓蘇晚幾乎要產生錯覺。直到他將放在床上，俯吻住的鎖骨，那里的朱砂痣被他吻得發燙，才猛然驚醒 —— 這不過是他偏執的另一種現，他的從來不是這個尚未形的生命，而是這個生命所能帶來的、將徹底捆綁的枷鎖。

"以后不許再冷水，" 陸䂙的指尖輕輕拂過的小腹，作溫得不像他，"書房太涼，你以后就待在臥室曬太。"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讓張媽每天給你燉燕窩，還有你喜歡的草莓甜品。"

蘇晚沒有說話，只是順從地靠在他懷里。能覺到他的心臟在腔里劇烈跳，像頭掙束縛的野。那天上午，陸䂙破天荒地解開了腳踝上的銀鎖，甚至允許在別墅里自由走，只是每個角落都多了雙眼睛 —— 他增派了兩倍的保鏢，其名曰 "保護你和孩子的安全"。

下午正好，蘇晚坐在花園的藤椅上翻書，陸䂙理完公務后便一直陪在邊，指尖時不時落在的小腹上，像是在某種神奇的聯結。"你說會是男孩還是孩？" 他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罕見的期待。

"不知道。" 蘇晚翻過一頁書，目落在書頁上的鉛字，卻一個也看不進去。

"男孩像我，孩像你。" 陸䂙自顧自地說著，指尖在手背上畫著圈，"最好是孩，有和你一樣的痣。"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癡迷，"這樣我就有兩個你了。"

蘇晚的心臟猛地一，書頁被攥得發皺。幾乎能想象出那個場景 —— 如果真的有個兒，陸䂙會用怎樣的方式將們母一同囚。

假孕的日子過得異常平靜，甚至可以說是蘇晚被囚以來最 "自由" 的一段時。陸䂙對呵護備至，親自監督張媽的食譜，每晚睡前都會給讀孕婦手冊，盡管那些溫的表象下，依然是化不開的占有。他會因為多看了兩眼修剪花枝的園丁而立刻解雇對方，也會在半夜口時親自下床倒水，作笨拙卻帶著不容忽視的認真。

蘇晚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假象，模仿著孕婦該有的反應，晨吐、嗜睡、偶爾的緒波。知道這平靜如同薄冰，隨時可能碎裂，因此從未停止尋找真正的出路。陸䂙撤銷了臥室里的監控，這讓得以在深夜悄悄研究從書房來的別墅平面圖，用指甲在床頭柜的木紋里刻下逃生路線。

破綻出現在第十天的傍晚。張媽清理廚房垃圾桶時，發現了那個裝紅墨水的空瓶。老太太沒敢聲張，只是將瓶子悄悄放在了陸䂙的書房桌上。

那天晚上，陸䂙回來得比往常晚，上帶著濃重的酒氣。他像往常一樣坐在床邊，指尖習慣地上蘇晚的小腹，眼底卻沒有了往日的溫，只剩下冰封的寒意。

"今天張媽撿到個有趣的東西。"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迫，從西裝袋里掏出那個布滿灰塵的墨水瓶，"你認識嗎？"

蘇晚的瞬間凍結，指尖冰涼得像剛從冰水里撈出來。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陸䂙沒有等回答，而是將墨水瓶放在床頭柜上，與那支假驗孕棒并排擺放。"兩道杠。" 他拿起驗孕棒，對著端詳，語氣平靜得可怕，"我竟然信了。"

他突然笑了起來，笑聲里淬著冰碴，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蘇晚，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他俯靠近，眼底的瘋狂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用孩子來騙我，你就這麼確定我會心？"

"我沒有..." 蘇晚的聲音帶著抖，徒勞地試圖辯解。

"沒有？" 陸䂙猛地掐住的下，力道大得幾乎要將的骨頭碎，"那這個是什麼？" 他抓起墨水瓶，將瓶口對準的臉，"還是說，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是紅的，尿也是紅的？"

紅墨水順著瓶口滴落，濺在蘇晚的睡上，像一朵朵綻開的花。劇烈地掙扎著，卻被他牢牢按住。"陸䂙，你放開我！"

"放開你？" 陸䂙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里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放開你，好讓你繼續騙我？還是去找別的男人？" 他突然松開手，將那支假驗孕棒狠狠塞進里，"咽下去。"

橡膠的苦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蘇晚拼命搖頭，卻被他住鼻子，強迫吞咽。驗孕棒的邊緣刮得嚨生疼，眼淚不控制地涌出。

"咽下去！" 陸䂙的聲音里帶著暴怒的嘶吼，"這是你自己做的孽，就得自己咽下去！"

直到驗孕棒完全消失在嚨里，陸䂙才松開手。蘇晚趴在床邊劇烈地咳嗽著，嚨里的灼痛讓幾乎不過氣。

"很疼？" 陸䂙的聲音恢復了平靜，卻比剛才的暴怒更讓人恐懼。他蹲下，輕輕著的后背，作溫得像在安一只驚的寵，"這才只是開始。"

他站起，從柜深拿出一條嶄新的鐵鏈，鏈環上還帶著冰冷的金屬澤。"本來想等孩子出生再用的，" 他將鐵鏈的一端鎖在床腳的鋼筋上，另一端扣在蘇晚的腳踝上，"現在看來，還是早點用上比較好。"

鐵鏈鎖住腳踝的瞬間，蘇晚的心徹底沉谷底。知道，這次的懲罰絕不會輕易結束。

"陸䂙，你到底想怎麼樣？" 蘇晚抬起頭，眼底布滿了，聲音嘶啞得像破舊的風箱。

"我想怎麼樣？" 陸䂙低低地笑了起來，他俯住的下，強迫看著自己，"我想讓你永遠留在我邊，想讓你眼里只有我，想讓你完完全全屬于我！"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脆弱，"這些很難嗎？"

蘇晚沒有回答。看著他眼底翻涌的瘋狂和痛苦，突然覺得一陣悲哀。這個男人用最極端的方式表達著他的 ""，卻從未明白，不是占有，更不是囚。

那天晚上，陸䂙沒有像往常一樣睡在旁邊的椅子上，而是躺在了蘇晚邊。他地抱著，力道大得幾乎要將進骨里。黑暗中，蘇晚能覺到他的指尖在小腹上反復挲，像是在確認什麼。

"等你聽話了，" 他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一詭異的平靜，"我會給你一個孩子，一個真正屬于我們的孩子。"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會用鐵鏈把他鎖在你邊，這樣你就永遠不會想跑了。"

蘇晚的猛地一僵，寒意順著脊椎蔓延至四肢百骸。終于明白，陸䂙的世界里，從來沒有 "自由" 二字，無論是，還是他們可能的孩子，都只是他囚的犧牲品。

后半夜，蘇晚在陸䂙均勻的呼吸聲中悄悄睜開眼。月過窗簾的隙照進來，照亮了他沉睡的側臉。他的眉頭皺著，像是在做什麼噩夢，手指無意識地抓著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碎的骨頭。

蘇晚輕輕回手，看著手腕上清晰的指印，心里一片麻木。假孕的計劃失敗了，失去了僅有的 "自由"，甚至可能招致更可怕的后果。但并不后悔，至證實了一件事 —— 陸䂙并非無懈可擊，他的偏執就是他最大的弱點。

慢慢閉上眼睛，在鐵鏈細微的聲中，開始構思下一個計劃。這場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只要還活著，就絕不會放棄尋找自由的可能。

窗外的月漸漸西斜，將房間里的影拉得很長很長。床頭柜上，那瓶紅墨水和假驗孕棒靜靜地躺在那里，像兩個無聲的證人，見證著這場以為名的囚，和囚籠中永不熄滅的、對自由的。

陸䂙在睡夢中翻了個，將蘇晚抱得更了。他的呼吸灼熱地噴在的頸窩，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而在他懷中，蘇晚的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像暗夜里悄然綻放的毒花。

陸䂙，游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