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門被推開時，蘇晚正用指甲摳著項圈側的傳。冰涼的金屬硌得鎖骨生疼，昨夜林舟被打的視頻還在視網上灼燒 —— 那些碎裂的骨頭聲，此刻正順著脊椎爬上來，和后頸的刺痛重疊一片麻木的鈍響。

陸䂙站在門口，指間拎著件墨綠的旗袍。真面料在晨里泛著暗啞的，領口繡著朵將開未開的玉蘭花，針腳細得像是某種致的牢籠。

"試試這個。" 他的聲音里帶著種異樣的雀躍，像個藏著的孩子。鐵鏈在他腳邊晃了晃，蘇晚才發現他手里還牽著條新的鎖鏈，鏈環上纏著圈暗紅的絨布。

蘇晚的目落在旗袍領口 —— 那個位置，正好對著鎖骨的朱砂痣。心臟驟然，像被項圈狠狠勒了一下。認得這種款式，上次在保險柜里看到的母親照片上，那個人穿的就是同款。

"我不穿。" 往床里了，腳踝的鐵鏈繃直的瞬間，舊傷又開始滲。項圈的顯示屏跳了跳，數字停在 "92"，比平靜時快了許多。

陸䂙卻像沒聽見的拒絕，自顧自地走過來。他蹲下，指尖劃過腳踝的傷口，絨布包裹的鐵鏈過皮時，帶著種詭異的溫。

"這是最喜歡的一件。" 他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嘆息，"那年跑的時候，就穿著這件。"

蘇晚的呼吸猛地一滯。果然是他母親的東西。這個認知像冰錐，狠狠扎進早已麻木的神經。

"我不是。" 的聲音發，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陸䂙，你看清楚，我蘇晚！"

"我知道。" 陸䂙的指尖移到的鎖骨，輕輕按住那顆朱砂痣，眼底翻涌著狂熱的，"但你這里和一樣。穿這件旗袍，你就會像... 不，你會比好。"

他突然抓住的手腕往帽間拖，鐵鏈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聲響。項圈的傳似乎應到的抗拒，微微發燙，像是在預警。

帽間的鏡面墻得一塵不染，十六面鏡子從各個角度映出的影 —— 脖子上的項圈閃著冷，腳踝的鐵鏈纏在蒼白的皮上，后背的繃帶滲出點點暗紅，像幅被撕裂的畫。

陸䂙將旗袍扔在梳妝臺上，轉按住的肩膀，強迫面對鏡子。

"你看，" 他的下抵在發頂，呼吸噴在鏡面上，凝一層白霧，"你們的形很像。尤其是這里。"

他的手指再次按住的鎖骨，鏡面里的蘇晚眼神冰冷，而他的眼神卻癡迷得近乎虔誠。

"穿上去。" 他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指尖到睡的領口，"我幫你。"

蘇晚猛地偏頭躲開，鐵鏈的反作用力讓撞在鏡面上。冰涼的玻璃著臉頰，十六個鏡中的自己都在看著，眼神里充滿了屈辱和憤怒。

"滾！" 抓起桌上的發梳砸過去，塑料齒劃過鏡面，留下道慘白的痕，"別用你母親的東西來惡心我！"

發梳砸在陸䂙的口，彈落在地。他沒有生氣，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里帶著種近乎瘋狂的愉悅。

"你果然和不一樣。" 他彎腰撿起發梳，用齒尖輕輕劃過的臉頰，"從不反抗我。"

他突然抓住的頭發，將的臉往鏡子上按。冰涼的玻璃硌得顴骨生疼，十六個陸䂙在鏡中俯視著，眼神里的偏執如出一轍。

"穿不穿？" 他的聲音里淬著冰，另一只手已經住了睡的拉鏈，"還是要我親手撕爛它？"

項圈突然微微收，大概是的心跳又快了。窒息讓蘇晚的視線開始模糊，看著鏡中那個脖子上戴著項圈、被鐵鏈鎖住的自己，突然覺得無比可笑。

反抗又能怎樣？不過是換來得更重的懲罰。

閉上眼，聲音里帶著死灰般的平靜："放開我，我穿。"

陸䂙的手頓了頓，隨即松開了的頭發。他的指尖劃過被按紅的臉頰，作溫得像在易碎的珍寶。

"早這樣聽話多好。" 他的笑容里帶著滿足，轉拿起那件旗袍。

真的過皮時，蘇晚打了個寒。旗袍的剪裁很合，仿佛就是為量定做的。領口的玉蘭花正好落在鎖骨上方，遮住了大半朱砂痣，卻更顯得那點紅若若現，像朵染的花。

陸䂙站在后，過鏡子打量著。他的手指順著旗袍的開衩往上，停在大側，眼神里的癡迷幾乎要溢出來。

"很。"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比穿的時候。"

他突然摟住的腰，將往鏡前帶了帶。十六對相擁的影在鏡中疊，像幅怪陸離的畫。

"你不會跑的，對不對？" 他的吻落在的耳垂，帶著灼熱的溫度，"你和一樣，卻又不一樣。你會永遠陪著我。"

蘇晚看著鏡中陸䂙癡迷的眼神，突然覺得一陣反胃。不是任何人的替，更不會被困在這個瘋子的執念里。

鏡子角落的碎發梳閃著，像顆等待被拾起的牙齒。

"放開我。" 蘇晚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想去補個妝。"

陸䂙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突然妥協。他眼底閃過一驚喜，松開了摟在腰間的手，卻沒有完全退開，依舊站在后，像頭警惕的。

蘇晚走到梳妝臺前，慢條斯理地打開餅盒。鏡面里的陸䂙正盯著的鎖骨，指尖無意識地挲著自己的手腕 —— 那里還留著昨天咬出的牙印。

就是現在。

蘇晚猛地抓起桌角的碎鏡片，轉就往自己的鎖骨劃去！

要毀掉這顆痣！毀掉這個讓淪為替的罪魁禍首！只要沒有了這顆痣，陸䂙或許就會放過！

鏡片劃破皮的瞬間，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手腕被一巨大的力量攥住，陸䂙的臉近在咫尺，眼底是翻涌的毀滅，像暴風雨前的黑海。

"你想干什麼？！" 他的嘶吼震得鏡面嗡嗡作響，攥著手腕的力道幾乎要碎的骨頭，"你想毀掉它？！"

蘇晚拼命掙扎，碎片在兩人之間晃，寒幾乎要到他的眼睛。

"是又怎麼樣？" 的聲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瘋狂，"我不是的替！我不是！"

陸䂙的眼神驟然變得猩紅。他突然搶過那塊碎片，反手就往自己的手臂上劃去！

"嗤" 的一聲，皮外翻，鮮瞬間涌了出來，順著他的手肘往下滴，落在蘇晚的鎖骨上，與那顆朱砂痣融為一。

十六面鏡子里，十六道痕同時綻開，像極了怒放的罌粟。

"不準它！" 陸䂙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另一只手死死按住的肩膀，將按在鏡面上，"誰敢毀了它，我就殺了誰！包括你！"

鮮還在不斷涌出，染紅了他的白襯衫，也染紅了蘇晚旗袍的領口。他卻仿佛覺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著鎖骨上那片紅，眼神里充滿了偏執的占有。

"這是我的。" 他的指尖劃過那片溫熱的，聲音里帶著種近乎虔誠的瘋狂，"從七歲那年看到晚霞開始，它就是我的！"

他突然低下頭，吻上的鎖骨。熱的舌頭舐著的皮，混著他自己的，帶來一陣生理的厭惡。蘇晚猛地偏頭躲開，卻被他按住后頸，更深地按向鏡面。

"別躲。" 他的聲音含糊不清，吻漸漸往上移，落在的上，"讓我看看... 你和到底哪里不一樣。"

這個吻帶著濃重的腥味和強制，霸道得不容拒絕。蘇晚死死閉著，卻抵擋不住他舌尖的撬撥。他的吻越來越深，仿佛要將的呼吸、的意識、的一切都吞噬殆盡。

鏡面上的白霧早已散去，十六對糾纏的影在鏡中扭曲、重疊，像幅詭異的油畫。陸䂙的手臂還在流，珠順著指尖滴落在蘇晚的旗袍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松開。兩人的都沾著，呼吸織在一起，帶著種毀滅般的氣息。

"記住了。" 陸䂙的額頭抵著的額頭，眼底的瘋狂還未褪去，"這顆痣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誰敢，我就毀了誰。包括我自己。"

他突然抓起那塊沾的碎片，往自己的口劃去。蘇晚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碎片的尖端離他的心臟只有寸許。

"你瘋了？！" 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憤怒，"你以為這樣就能留住我？！"

"至能讓你記住我。" 陸䂙的笑容里帶著種病態的滿足，"我的會永遠留在你上，提醒你... 你是我的。"

他突然反手將碎片扔出窗外，然后抓住蘇晚的手，按在自己流的手臂上。

"它。"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詭異的懇求，"一下... 這是我你的方式。"

溫熱的從指間流過，帶著粘稠的質。蘇晚的胃里一陣翻涌，卻強迫自己沒有回手。知道，現在任何反抗都只會招致更可怕的后果。

十六面鏡子靜靜地看著他們，像十六個沉默的證人。

"快凝固了。" 蘇晚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不理會染。"

陸䂙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突然關心這個。他眼底閃過一驚喜，隨即又被偏執取代。

"你在關心我？"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不確定，像個糖果的孩子，"是不是說明... 你也有點在乎我？"

蘇晚沒有回答，只是回手，從梳妝臺上拿起急救箱里的紗布。的作很輕，甚至帶著一種近乎麻木的溫，一層層地纏繞在他流的手臂上。

"這樣就不會弄臟你的旗袍了。" 的聲音里沒有任何緒，仿佛在談論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陸䂙的眼神漸漸和下來。他看著蘇晚低垂的眉眼，看著認真包扎傷口的樣子，突然覺得心臟某個角落被輕輕了。

也許... 也許真的會慢慢接他。也許... 他們真的可以像正常一樣。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蘇晚接下來的話打碎了。

"這件旗袍我穿著不舒服。" 站起，往門口走，鐵鏈在地板上拖出細碎的響，"我想換下來。"

陸䂙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他看著蘇晚決絕的背影，看著鎖骨上那片已經開始凝固的跡，突然明白了 —— 剛才的溫只是偽裝，就像一直以來做的那樣。

"不準換。" 他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快步走到面前，擋住了的去路，"穿著它。直到我允許你下來為止。"

蘇晚抬起頭，迎上他的目。的眼神里沒有了剛才的麻木，只剩下冰冷的憤怒和決絕。

"陸䂙，你到底想怎麼樣？" 的聲音里帶著一疲憊，"把我變你母親的影子，就能填補你心里的空缺了嗎？"

陸䂙的瞳孔驟然收，像是被這句話刺痛了。他猛地抓住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碎的骨頭。

"不準提！" 他的嘶吼在帽間里回，帶著瀕臨崩潰的暴怒，"你不是的影子！你是我的！只屬于我一個人的！"

他突然將往床上拖，鐵鏈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聲響。蘇晚的膝蓋磕在床沿上，疼得眼前發黑。

"你想知道我想怎麼樣？" 陸䂙的聲音里帶著種瘋狂的愉悅，他俯在上，雙手按住的肩膀，"我會讓你永遠穿著這件旗袍，永遠帶著這顆痣... 永遠留在我邊。"

他的手指到旗袍的領口，輕輕一扯，紐扣便散落一地。綢的涼意著皮，帶來一陣戰栗。

"這樣... 你就再也不能否認... 你是我的了。" 他的吻落在的鎖骨上，帶著灼熱的溫度和濃重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