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寂靜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在空氣里。蘇晚盯著床腳的鐵鏈，鏈環上 “晚晚是我的” 幾個字被窗外進的月鍍上一層冷白，刻痕里的鐵屑仿佛在反，像無數細小的針，扎得眼睛發。

陸䂙摔門而去的聲響還在走廊里回，那暴怒的余波順著門滲進來，讓房間里的每一寸空氣都帶著灼人的溫度。蘇晚蜷起腳趾，腳踝的皮被鐵鏈磨得發紅，作痛。知道，剛才的每一句話都像淬了毒的冰錐，不僅刺穿了陸䂙的偽裝，也在自己心上劃開了更深的口子。

反抗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個道理，在被鎖進這座別墅的第一天就懂了。

門鎖 “咔噠” 一聲輕響時，蘇晚的后背瞬間繃。沒有回頭，只是將視線死死釘在鐵鏈的花紋上，指尖無意識地摳著床單的褶皺，指甲幾乎要嵌進布紋里。

陸䂙的腳步聲很輕，不像剛才沖出去時的暴躁，倒像是某種蓄勢待發的蟄伏。他走到床邊停下，帶著一夜的寒氣，還有…… 一若有若無的紙張燃燒后的焦味。

蘇晚的心跳猛地了一拍。

“在想什麼？”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從嚨深碾出來的，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平靜得讓人心慌。

蘇晚沒有回答。知道，此刻任何一句話都可能點燃他剛剛下去的怒火。沉默有時是最好的武，有時卻是最危險的挑釁。

一只手突然上的后頸，指尖冰涼，力道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掌控力。蘇晚的瞬間僵，像被蛇盯上的青蛙，連呼吸都忘了。那只手緩緩下，掠過的脊椎，停在腰間，輕輕一用力，就將翻了過來。

月恰好落在陸䂙的臉上，他的眼睛很亮，亮得有些嚇人，瞳孔深像是燃著兩簇幽微的火。他沒有發怒，甚至角還帶著一極淡的笑意，可那笑意卻毫達不到眼底，只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偏執。

“看著我。” 他說，指尖挲著鎖骨的朱砂痣，作輕得像在易碎的珍寶。

蘇晚被迫抬起眼，撞進他那雙瘋狂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蒼白、恐懼，像一只被困在蛛網里的蝶，翅膀早已被撕扯得殘破不堪。

“剛才說的話，是真心的？” 陸䂙的指尖還在那顆痣上流連，語氣聽不出喜怒，“我的，對你來說就只是噩夢？”

蘇晚的結了，想說什麼，卻被他眼神里的鷙堵了回去。知道，這個問題沒有正確答案。承認，會激怒他；否認，是對自己的背叛。

“不說話？” 陸䂙笑了笑，那笑容在月下顯得格外詭異，“晚晚，你總是這樣，用沉默來反抗我。可你忘了，沉默對我沒用。”

他突然俯，湊近的耳邊，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廓，帶著那淡淡的焦味。“我找到一樣東西，或許你會興趣。”

蘇晚的心跳驟然加速。能覺到陸䂙的緒正在發生某種變化，那不是暴怒前的預兆，而是一種更危險的、近乎興的偏執。

陸䂙直起，從后拿出一個黑的牛皮紙袋，放在兩人之間的床單上。紙袋的封口沾著些許灰燼，那焦味更濃了。他沒有立刻打開，只是用指尖敲了敲袋，眼神里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玩味。

“猜猜里面是什麼？”

蘇晚的視線落在紙袋上，指尖微微抖。不敢猜，也猜不到。陸䂙的世界里，永遠充滿了意想不到的恐怖。

“不猜？” 陸䂙挑眉，像是有些失，“那我就直接告訴你了。”

他慢悠悠地打開紙袋，從里面拿出一疊泛黃的紙頁。紙張邊緣有些卷曲，邊角還沾著黑的灰燼，顯然是被火燒過，又被人小心翼翼地撲滅、平。

“這是……” 蘇晚的聲音有些發。

“我母親的書。” 陸䂙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奇異的溫，仿佛在談論一件極其珍貴的寶，“藏在老宅閣樓的地板下，被老鼠啃了一半，還好剩下的這些，還能看清。”

蘇晚的瞳孔驟然收。陸䂙的母親 —— 那個和一樣有著鎖骨朱砂痣的人，那個陸䂙一直認為 “跑了” 的人。

陸䂙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紙，遞到蘇晚面前。紙張很薄，上面的字跡娟秀卻帶著明顯的抖，仿佛寫字的人當時正于極度的恐懼中。

蘇晚的視線落在字跡上，一行行看過去，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越來越，幾乎讓窒息。

書的容很混，斷斷續續地記錄著一個人被囚的日子。提到了一個男人的名字，語氣里充滿了恐懼和憎恨；提到了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墻壁上著奇怪的符咒；提到了一個年的孩子，眼神像狼崽一樣兇狠，卻會在深夜給塞一顆糖。

最后幾行字被水洇過，字跡模糊不清，只能辨認出幾個零散的詞：“他不是人…… 鎖…… 活埋…… 孩子…… 別像我……”

“不是跑了。” 陸䂙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蘇晚的思緒。他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是被我爸囚死的。就在老宅后院那棵老槐樹下，挖了個坑，活活埋了。”

蘇晚猛地抬頭看他，眼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 一不易察覺的憐憫。從未想過，陸䂙的年，竟然是這樣一幅地獄般的景象。

“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陸䂙突然笑了起來，笑聲里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悲涼，“我一直以為是拋棄了我，像扔垃圾一樣把我扔在那個地下室里。我恨了那麼多年，恨為什麼不回來接我，恨為什麼那麼狠心……”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指尖用力地著那張書，指節泛白，紙張被得褶皺不堪。“直到找到這個，我才知道，不是不回來，是回不來了。那個男人，我的父親，把變了院子里的一抔土，讓永遠都離不開他。”

蘇晚看著他眼底翻涌的痛苦和瘋狂，突然覺得一陣寒意從脊椎竄上來。仿佛明白了什麼。

“所以，你也想把我變這樣？” 蘇晚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像你父親對待你母親一樣，把我鎖在這里，直到我變這棟別墅的一部分，永遠都離不開你？”

陸䂙猛地抬起頭，眼底的痛苦瞬間被瘋狂取代。他死死地盯著蘇晚，像是被踩中了痛的野。“不一樣！我和他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蘇晚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是用鐵鏈鎖，還是用土埋？陸䂙，在你眼里，我和你母親，是不是沒什麼區別？我們都是你用來填補年創傷的工，是你用來證明自己不會被拋棄的件，對不對？”

“閉！” 陸䂙突然嘶吼起來，猛地掐住蘇晚的脖子，力道之大讓瞬間窒息。“你不準提！不準把你和相提并論！你比好！你不會離開我！你也不能離開我！”

蘇晚的眼前陣陣發黑，肺部傳來火燒火燎的疼。但沒有掙扎，只是死死地盯著陸䂙的眼睛，眼神里充滿了嘲諷和憐憫。

的沉默和眼神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刺進了陸䂙的心臟。他猛地松開手，蘇晚劇烈地咳嗽起來，新鮮空氣涌肺部，帶著鐵銹般的疼。

“你看，這就是你和的不同。” 陸䂙的聲音里帶著一種扭曲的興，他指著蘇晚的臉，眼神癡迷，“只會哭，只會求饒，只會想著怎麼逃跑。可你不一樣，你會反抗，會激怒我，會讓我覺到…… 你是活著的，是屬于我的。”

他突然俯，吻住了蘇晚的。這個吻來得又急又狠，帶著一種毀滅般的瘋狂，仿佛要將的呼吸都掠奪干凈。蘇晚用力地掙扎著，手腳并用地推他，卻被他牢牢地按住，彈不得。

他的吻一路下，掠過的脖頸，停在鎖骨的朱砂痣上，輕輕啃咬著，像是在標記自己的所有。蘇晚的因為屈辱和憤怒而劇烈抖，眼淚不控制地涌了上來，順著眼角落，浸了枕巾。

“陸䂙…… 你這個瘋子……” 蘇晚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帶著絕的哭腔。

陸䂙抬起頭，眼底帶著一猩紅的笑意，角還沾著的淚水。“是，我是瘋子。” 他了角的淚水，語氣里帶著一種病態的滿足，“可我這個瘋子，是因為你才瘋的。晚晚，你是我的藥，也是我的毒。”

他的手開始不安分地游走，隔著薄薄的睡，指尖的溫度燙得蘇晚渾發。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那種被掌控、被掠奪的恐懼像水一樣將淹沒。

“不要……” 蘇晚的聲音帶著哀求，不停地抖，“陸䂙，求你…… 不要這樣……”

陸䂙的作頓了頓，他看著蘇晚蒼白的臉和含淚的眼睛，眼底閃過一復雜的緒。但那緒很快就被偏執取代。“晚晚，這是你欠我的。”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你讓我這麼痛苦，就該用你的來補償我。”

他猛地撕開了蘇晚的睡，月落在的皮上，像一層冰冷的霜。蘇晚的瞬間繃，恥和憤怒讓幾乎要暈厥過去。

“看著我。” 陸䂙住的下，迫使抬起頭，“記住，現在占有你的人是誰。記住，你的，你的靈魂，都是我的。”

他的吻再次落下，帶著一種近乎暴的溫，在的皮上留下一個個滾燙的印記。蘇晚閉上眼睛，將臉埋進枕頭里，不敢看他，也不敢看自己此刻的狼狽。

疼痛和屈辱像水一樣將淹沒，能覺到陸䂙的瘋狂和偏執，能覺到他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將徹底烙印上屬于他的標記。可的心里，卻燃燒著一不甘的火焰。

不是件，不是工，不是任何人用來填補創傷的替代品。是蘇晚，是一個自由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陸䂙終于停下了作。他趴在蘇晚的上，呼吸重，汗水浸了他的頭發，在額頭上。他的眼神里帶著一種滿足后的疲憊，還有一不易察覺的脆弱。

他出手，輕輕著蘇晚的臉頰，指尖帶著一抖。“晚晚，別離開我。” 他的聲音很輕，像夢囈一般，“我只有你了。如果你也像一樣離開我，我會瘋的…… 不，我會毀了這個世界，然后再毀了我自己。”

蘇晚沒有說話，只是閉著眼睛，眼淚無聲地落。的很疼，心更疼。這個男人，用最極端的方式傷害著，卻又在面前出最脆弱的一面。他的，是毒藥，是枷鎖，是讓窒息的牢籠。

陸䂙似乎察覺到了的沉默，他抬起頭，眼神里閃過一恐慌。“你在想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發，“是不是又在想怎麼逃跑？”

蘇晚依舊沒有說話。

陸䂙的眼神瞬間變得鷙，他猛地抓住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碎的骨頭。“我警告你，蘇晚，別再想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否則，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蘇晚緩緩地睜開眼睛，直視著他的眼睛，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恐懼和憤怒，只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陸䂙，你真的以為，這樣就能留住我嗎？”

陸䂙的瞳孔驟然收。

“你母親的書里寫著，‘別像我’。” 蘇晚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力，“是在警告你，別變你父親那樣的人。可你看看你現在，和他有什麼區別？”

“我和他不一樣！” 陸䂙嘶吼著，像是被踩到了痛，“我不會像他那樣傷害你！我只是…… 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