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沒再搭理，轉回了實驗室。

司夜宴正在調試新的佐劑樣本，看到進來，遞過來一杯熱牛。

“督查組那邊順利嗎？”

 “嗯。”

林清歡接過牛，指尖的溫度慢慢回升，“給了一個月時間。”

看向窗外，夕正過玻璃幕墻灑進來，給冰冷的儀鍍上一層暖，“這次，我們不能再輸了。”

重新采購的佐劑來自一家老牌公司，每批次的雜質檢測報告都詳細到令人發指。

林清歡親自盯著提純流程，將鹵代烴殘留控制在0.

0001%以下，比國際標準嚴格了十倍。

第三批實驗啟那天，整個團隊都屏住了呼吸。

恒河猴們在注疫苗后，依舊活潑地在籠子里爬來爬去，食沒有毫下降。

一周后，檢測顯示神經遞質水平穩定，免疫抗濃度達到預期值的120%。

“功了！”

 小陳第一個歡呼起來，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實驗室里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有人甚至激地擁抱在一起。

這半個多月的煎熬，終于換來了曙。

林清歡看著監控屏幕上跳的曲線，繃的肩膀緩緩放松。

司夜宴走到邊，輕輕握住的手：“清歡，恭喜你。”

轉頭看向他，眼底的疲憊還未散去，卻多了幾分釋然的笑意：“是我們一起做到的。”

然而，平靜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

就在實驗進行到第二十天時，意外再次發生。

五只恒河猴突然出現呼吸困難的癥狀，不到兩小時就死了三只。

這次的死亡來得猝不及防，連病理檢測都查不出原因。

趙曼立刻抓住機會，在實驗室例會上發難：“我早就說過，這種佐劑有潛在風險！現在出了這種況，林醫生必須給大家一個代！”

 “死因還沒查明，你憑什麼斷定是佐劑的問題？”

 林清歡的聲音冷得像冰，“我們的作流程完全符合規范，樣本檢測也沒問題。”

“那為什麼猴子會突然死亡？”

 趙曼步步，“總不會是它們自己不想活了吧？”

 爭吵聲引來了伊蓮娜。

看著解剖臺上的猴子尸，臉凝重。

“立刻進行全面尸檢，重點檢查呼吸系統和心管系統。

如果三天找不到原因，項目必須暫停。”

這三天，林清歡幾乎是泡在解剖室里度過的。

福爾馬林的氣味嗆得頭暈眼花，雙手因為反復消毒而變得通紅皮。

仔細檢查了每一只死亡猴子的切片，卻始終找不到異常。

就在快要絕的時候，司夜宴帶來了一個奇怪的發現：“你看這個。”

他指著監控錄像的角落，“死亡前一天晚上，飼養員給猴子喂過香蕉，這批香蕉的產地和之前不一樣。”

林清歡的心猛地一跳：“立刻去查這批香蕉的來源！”

 調查結果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批香蕉被噴灑過一種新型殺蟲劑。

雖然濃度很低，對人無害。

但會和疫苗中的佐劑發生化學反應，生一種能抑制呼吸酶的質。

而這種反應，在外實驗中本無法模擬。

“是人為的。”

司夜宴的臉沉得可怕。

“飼養員承認，是趙曼讓他換的這批香蕉，說能補充特殊維生素。”

林清歡著那份檢測報告，指節泛白。

終于明白，趙曼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取代，而是徹底毀掉這個項目。

著那份檢測報告站在解剖室門口，福爾馬林的氣味順著門滲出來，嗆得指尖發。

司夜宴站在后，手里攥著飼養員的證詞錄音，磁帶在錄音筆里轉得沙沙響。

“直接攤牌？”

 他低聲問，目掃過走廊盡頭。

趙曼的辦公室亮著燈，百葉窗隙里出晃的影子。

林清歡搖搖頭，指尖在報告邊緣折出一道淺痕：“不會承認的。”

想起趙曼在會議室里那副有竹的樣子，像只盤踞在蛛網中央的毒蜘蛛。

“我們需要讓自己跳出來。”

第二天一早，實驗室的公告欄出張新通知。

因恒河猴死因存疑，即日起暫停所有實驗，等待第三方機構介調查。

趙曼路過時特意停了停，角揚起的弧度幾乎要咧到耳，高跟鞋踩過瓷磚地發出的響聲里都帶著得意。

“林組長，這可不行啊。”

敲開林清歡辦公室的門，手里端著杯藍山咖啡，香氣在空氣中漫開。

“第三方機構查案至要三個月，你的項目拖得起嗎？”

 林清歡正對著電腦屏幕發呆，屏幕上是神經遞質的檢測圖譜，標在某個異常峰值上反復跳。

“沒辦法。”

了太，聲音里帶著濃重的疲憊，“伊蓮娜博士親自發的郵件，說必須排除所有人為因素。”

趙曼放下咖啡杯，杯底在桌面上磕出輕響。

“人為因素？難道你懷疑是有人故意投毒？”夸張地捂住，眼底卻閃著狡黠的。

“可飼養員都說了，那些香蕉是正規渠道采購的，怎麼會有問題？”

 林清歡猛地抬頭，眼底布滿紅：“你怎麼知道是香蕉的問題？”

 趙曼臉上的笑容僵了瞬，隨即又化開：“猜的唄。

猴子不就吃這些東西嗎？”

 走到辦公桌前，假裝無意地掃過屏幕，“不過說起來，昨天我好像看到張教授在儲藏室翻舊資料，他手里拿著瓶殺蟲劑，標簽都磨掉了……”

 林清歡的指尖在鍵盤上頓住，標在屏幕上凝個閃爍的豎線。

等趙曼踩著高跟鞋離開，立刻調出儲藏室的監控。

昨天下午三點十七分，張教授確實進去過，手里拿著個棕玻璃瓶，但監控角度太偏，看不清標簽。

“在禍水東引。”

司夜宴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份采購清單。

“張教授上周申請過新型殺蟲劑樣本，說是做植驅蟲實驗用的。”

林清歡突然笑了，指尖在鍵盤上敲得飛快：“正好。”

調出張教授的實驗記錄，在某個數據頁上停留片刻。

“幫我個忙，把這份記錄‘不小心’發到實驗室的共文件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