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

倫敦近郊某戒備森嚴的監獄。

冰冷的探視室，路易斯穿著橙的囚服，雙手戴著鐐銬，被獄警押著走進來。

當他看到鐵欄桿那頭并肩而坐的靳汜和應纏時，郁的臉上掠過一真實錯愕，但很快又出了標志的笑容。

“老朋友就是老朋友，這種時候還想著來看我，真是令人。”

靳汜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槍傷還沒完全好，姿勢還不能完全隨意，但這也不妨礙他那子桀驁不羈的勁兒：

“老朋友？說我啊？我當年接近你，只是為了利用你找到那些人而已，我們之間從來就談不上這個字眼。”

路易斯的笑容淡了一瞬：“是啊，你騙了我。我當時是真把你當朋友，帶你吃喝玩樂，連我新游的首航都邀請你一起，甚至你為了你自己的目的騙我利用我，我其實都可以原諒，畢竟對我本人沒什麼實質的傷害。”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幫別人來對付我！”他的目轉向應纏，“但也難怪，Fortuna小姐確實得驚人，用你們中國的老話說，英雄難過人關？”

應纏呵笑：“你錯了，他抓住自己的仇人后，之所以沒有馬上從你邊離開，還繼續跟你‘玩’在一起，就是為了搜集你的犯罪證據。無論有沒有我出現，他都不會放過你逍遙法外。”

“別把他的人格想得那麼小家子氣，他可是最正苗紅的靳家人。”

靳汜最喜歡應纏護著他了，側頭去看，戲謔道：“原來我在老板心里，形象是這麼輝偉岸啊？”

應纏正道：“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很正直的人。我們‘剛認識’不久，我被那個男NPC占便宜，你就很生氣，還特別嚴肅地問我是不是經常遇到這種事，難不那時候你就對我有了？肯定不是吧，就是單純看不慣流氓欺負。”

靳汜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后點頭：“我確實從那時候起就喜歡你。”

？應纏驚訝：“這麼早？”

靳汜角的笑意加深，煞有介事道：“也可能還要更早？我甚至覺得，我從第一次看到你就一見鐘，這可能就是你們文藝圈常說的‘宿命’？”

“我們有三年前那段被忘的緣分在，所以兜兜轉轉再相見，即便腦子不記得了，靈魂深也早就刻下了對方的影子。”

好一番青春疼痛文學……

這種話從靳爺的里說出來也太反差了，應纏聽得忍俊不。

“……夠了！”

鐵欄桿對面，路易斯忍無可忍，咒罵道：“你們把這里當什麼地方了？！談說的咖啡館嗎？！”

應纏這才想起對面還有個大活人，不好意思地道：“啊，抱歉抱歉，忘了你還在呢。”

！！路易斯抓狂！

“你們到底來干什麼？！”

應纏支著下說：“我們想知道，三年前那起車禍，到底怎麼回事？現在你人都進來了，總該能說了吧？”

路易斯著氣，盯著應纏看了幾秒，忽然又神經質地笑了起來，帶著破罐破摔的冷：

“我這次進來，怕是一輩子都出不去了，沒關系，我認！用你們中國人的老話說，王敗寇，我輸得起！”

“但是——”

他拖長了音調，惡意滿滿，“我又憑什麼要解答你們的問題，很多事沒有我的答案，你們心里始終是膈應的吧？”

靳汜眼神一冷，正要開口，應纏就按住他的手，看著路易斯，拋出一個炸彈：

“陶桃懷孕了。”

什麼？！

路易斯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瞳孔猛地收：“你說真的？！”

應纏迎著他的目，語氣淡然：“把三年前車禍的真相告訴我們，我就告訴你是不是真的。”

“雖然我覺得你的私生子應該多，但陶桃對你而言還是不一樣吧？我聽靳汜提過你們的初遇，才華橫溢的紋師，和橫行霸道的黑幫老大，居然還能有過一段真心相的時？”

路易斯臉上的劇烈地搐著。

陶桃……

那個讓他過一真的人懷了他的孩子……

路易斯閉上眼，而后又睜開眼，沉沉地開口：

“三年前，你們帶著視頻原件跑了，我幾乎把整個歐洲都翻過來，可還是找不到你們的蹤跡。直到那天終于有消息傳來，說你們正開車前往倫敦郊區見一個級別很高的警察。”

“如果真讓你們見上了，證據出去，那我雷吉·克雷就算不被法律制裁，也絕對會被我上面那些人碎尸萬段！”

“于是，我派了一輛加固過的車，在你們的必經之路上等著，等你們的車開過來，就狠狠撞過去！計劃很功，轟！的一聲，你們的車就像個破玩一樣滾下了山坡。”

“只是沒想到，你們兩個命還真，那樣都沒死……”

應纏放在膝蓋上的手悄然攥，指甲陷掌心。

下翻涌的怒火，再問：“你當時不知道我們兩個的份嗎？你怎麼敢？！”

路易斯角咧開一個夸張的弧度，眼底卻毫無笑意：“知道啊，大名鼎鼎的薄家小公主，正苗紅的靳家獨苗苗，我怎麼會不知道？”

他微微前傾，隔著鐵欄桿，眼神像毒蛇般鎖定應纏，“但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得罪你們兩家，總好過讓我上面那些‘大人’失！他們手指，我死得會比你們慘一萬倍！”

“何況，我們可是專業的，把你做一場‘意外’車禍，現場清理干凈，不留任何指向我的痕跡，誰能拿我怎麼樣？薄家再厲害，找不到證據，也只能吃啞虧！”

他的目轉向靳汜，帶著更深的惡意，“至于他，呵，那些年，他為了追查他媽媽的死，把自己弄得聲名狼藉，在靳家部就是個不服管教、惹是生非的敗類！我只需要偽裝飆車失控墜崖，誰會懷疑？”

“靳家說不定還會覺得他是死得其所呢！”

應纏倏地站了起來：“但我們兩個都沒有死！”

“對！這就是我最后悔的事！”

路易斯手上的鐐銬嘩啦作響，臉上的也因為憤怒而扭曲！

“怪我一念之差！當時車禍已經功了，你們的車滾下山坡，我們的人正準備把你們兩個分開，分別布置不同的意外現場，結果你爸媽就來了。”

“他們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了你在倫敦出事，趕了過來……這就很麻煩了。”

路易斯扯出一個皮笑不笑的表，“不過好在雙方都投鼠忌，你爸媽再恨我，一時半會兒也滅不了我，更怕我因為你手里握著那個視頻原件，會持續不斷地派人追殺你。”

“用你們中國的老話說就是，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他們賭不起，萬一你有個萬一怎麼辦？”

“所以到最后只能忍下這口氣，跟我達協定，他們保證你忘記所有事，保證你一輩子都不會再踏進倫敦，而我也不會再對你下手，我們從此天各一方，相安無事。”

路易斯看了一眼旁邊沉默的靳汜，帶著點幸災樂禍，“至于他？你爸媽當時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們帶走的只有你。”

“那麼我接下來，只需要專心理掉這個‘靳家敗類’就可以。”

應纏抿了：“陶桃說過，你當時把重傷的靳汜帶到那里，給他紋，為什麼一定要紋？還非要紋一只飛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