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秒的沉默之后，溫翹終于很輕很輕地說：“是…舟舟是你的孩子。”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卸下了多年的擔子，溫翹肩頭一松，有種如釋重負的覺。

霍靳堯臉上卻沒什麼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了真相。

韓子躍在一旁干笑兩聲，把手里的紙遞給：“那什麼……其實這只是舟舟的電子病歷，我剛打印出來的。”

溫翹轉頭看向一臉平靜的霍靳堯，“你騙我？霍靳堯，我要是再信你，就他m隨你姓。”

溫翹轉就走出了病房，霍靳堯正要追出去，手機卻響了。

是霍父打來的。

他不得不接，那邊總要有個代，否則事只會鬧得更大，甚至會牽扯到溫翹。

而且有些事，也是時候該跟他那位父親問個清楚了。

“為什麼不先救耀耀？”電話剛一接通，霍父就厲聲質問。

霍靳堯聲音沉冷：“我憑什麼不救自己的兒子，先去救別人的孩子？”

另一家醫院里，霍耀剛被推進急救室。

霍靳堯雖然親自救了舟舟，但并沒有對另一個孩子不管不顧——他托了關系，請警察便去救霍耀。

可對方見來的人不是霍靳堯，還是傷了霍耀。

此時，沈安若哭得撕心裂肺，沈家人吵吵嚷嚷罵一片。

而霍父卻握手機，一個人怔在原地：“你……你知道了？”

霍靳堯眼神一沉：“你早就知道舟舟是我的孩子。”

不是疑問，是斷定。

否則，以他父親的固執，絕不可能說出“把溫翹追回來”這種話。

電話那頭，霍父沉默不語。

霍靳堯語氣冰寒：“你年紀大了，有些事不必再心。”

霍父一驚：“你要做什麼？”

霍靳堯只回了一句：“您該頤養天年了。”

“靳堯……”

霍父聲音帶著驚惶，但霍靳堯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讓程恰恰幫忙照看舟舟，自己走出病房。

找了整個樓層，最后在安全通道找到了溫翹。

正背對著門站在窗前，指間夾著煙。

猩紅的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門一開一合，安全通道的燈才亮起來，照亮窗臺上已經摁熄的三支煙頭。

從前連二手煙味都不了的姑娘，如今卻學會了煙。

霍靳堯心頭一，像被什麼狠狠擰過。

“咳……”溫翹被嗆了一下。

他大步走過去，奪過指間的煙，按進煙灰缸。

隨后一把將微微發抖的子摟進懷里，而他自己，竟也控制不住地了起來。

“翹翹。”

他們相擁，分不清誰更痛，誰更怕。

直到溫翹漸漸平復，輕輕推開了他，平靜的開口。

“霍靳堯，舟舟是你兒子，這事我也沒想瞞你一輩子，但不代表我就得跟你再續前緣。”

“我們還像原來那樣，保持距離，各過各的。”

“我不阻止你們相認，但你別想借著孩子耍什麼手段。”

霍靳堯眸幽深：“我想把我老婆追回來，也算耍手段？”

溫翹迎上他的目：“那我只能帶舟舟回西北。”

轉要走。

“好。”霍靳堯握手指，忽然開口：“我除了看孩子，不會故意出現在你面前。”

溫翹腳步頓了一下：“最好說到做到。”

剛走出安全通道，就撞見快步走來的程墨深。

程墨深掃了一眼一前一后的影，眼神里帶著些許探究，但什麼也沒多問，只對霍靳堯說：“那個戴面的人，怎麼理？”

霍靳堯：“我去看看。”

“我也去。”溫翹說。

霍靳堯頓了頓，“好。”

醫院附近一棟待拆遷的居民樓里，空氣渾濁，塵土味撲鼻。

面被五花大綁扔在墻角，一不。

溫翹一步步走近，一把抓住的頭發狠狠拎起來。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我兒子。”

面應聲落，散下的長發間，赫然出了溫菀的臉。

宋倫被抓后，溫菀被霍靳堯送到國外，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沒想到又跑回來了。

怪不得說霍靳堯辱過。

當初溫菀要進娛樂圈，來找過霍靳堯，還勾引過他。

結果被霍靳堯辱的無完。

“原來是你？”溫翹扯得溫菀痛呼出聲。

溫菀卻扯著角笑：“好久不見啊，姐姐。”

溫翹：“為什麼，舟舟只是個孩子？”

“為什麼？”溫菀眼神冷了下來，“你搶走了我的一切，現在到我搶走你的，不行嗎？”

“你他m也好意思說我搶你的。”溫翹渾發抖，“還敢我兒子，我讓你后悔一輩子。”

話音一落，溫翹一把揪住溫菀的頭發，狠狠撞向墻面。

一聲悶響，溫菀慘。

可溫翹沒停，一掌接著一掌狂扇下去，一聲聲脆響在空的房間里回。

眼睛紅得駭人，卻一滴淚也沒有，只是打，不停地打。

溫菀從一開始的尖到后來只剩嗚咽，整張臉紅腫不堪。

程墨深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溫翹，著實被驚住了，他想上前，卻被霍靳堯攔住。

他知道后怕，這恐懼必須讓發泄出去。

就在這時，溫翹著氣，手還舉在半空，卻突然頓住。

接著，晃了晃，直直朝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