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格的步子依舊是平穩的，只不過好像帶了些急促。包間有洗手間，陸格徑直走過去，接著，知柚耳邊傳來了流水聲。

不知道為什麼，知柚心中總是慌。

剛才陸格的神，不太對勁。

那是一種從來沒見過的樣子，那雙眸子里的，明明是深深的厭惡。

鬼使神差，知柚慢慢走了過去。

視野里，陸格的影變得明了，他手上的作也更加清晰。

知柚在洗手間門前站定，腳下卻如同生了，呆愣地立在那里。知柚看著陸格，瞳仁微微張大。

洗手池邊，偌大的水流不斷地沖刷著陸格的手。陸格微彎著腰，眸像添了冰一樣寒冷。他垂著眼簾，眼睫掃過眼瞼留下的薄薄影子。

指骨分明的左手反復的右手外，一遍一遍，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用力，幾乎是要褪一層皮下來。

想到剛才那男人油膩的手掌，陸格的力道便更重。

清水順著他的指劃過，微凸的青筋和修長的指節，怎麼看都像是雕細刻的藝品。

只是現在，這件藝品正在被人為的暴沖擊。右手手背上已經泛起了大片的紅，幾乎要滲出。

知柚看著陸格，一陣心慌。

眼前的人神冷漠，像是覺不到外界的任何波，只專注著手上的清洗。

“陸格。”知柚突然他名字，聲音微微發。

好似夢魘的人突然被醒，陸格手上的作頓住，他扭過頭看向知柚，那表像在問怎麼了。

對上那雙眸子，知柚升起些懼意，眸閃爍，卻意外地沒有躲閃。

緩了口氣，然后看向陸格的手，一字一句小聲道：“已經干凈了。”

長久的沉默，流的水聲掩蓋了呼吸，自顧自的喧囂著。

陸格慢慢轉頭，再一次看向右手。眼神空得好似頹敗的廢墟，語氣輕蔑。

“干凈了嗎。”他問。

另外一只手顯然有再度覆上去的趨勢，知柚作先于腦子一步，上前拉住陸格的左臂，阻止了他的作。

“干凈了。”

這一次，知柚正對著陸格，字句清晰耳。

被拉住的瞬間，陸格所有的緒被立刻拉回，隔著袖子，臂上強烈。

陸格與知柚相視，眸間漸漸回溫。

怕陸格沒聽清楚，知柚忍著間的栗，又一次強調，“陸格，真的干凈了。”

第14章 找個無人島結婚

耳邊的水流擊打著水池，靜謐的空間里發出刺耳的沖刷聲。

無聲的相視，沉默著，比拔槍怒吼式的對峙更讓人汗直立。

陸格抬起手腕，輕輕一按。

一切的轟響戛然而止。

知柚看到他朝自己看過來，漆黑的瞳孔里，卷著的緒慢慢沉靜，他道：“好。”

會所里有一條員工專用通道，由于陶諄早就安排過，所以當陸格向工作人員提出要和知柚一起從員工通道離開的時候，很快便有人領了他們過去。

此時會所里，員工一個個忙得不可開，于是員工通道便被空了下來。

一條路下去，除了偶爾幾人通過外，幾乎空無一人。

兩人順利到達了停車場，陸格的車就停在那里。他先一步過去，為知柚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也僅僅是瞬間的遲鈍，知柚便彎腰坐了進去。

除了家人和知家的司機，這還是知柚第一次坐在一個男人的副駕駛。

駕駛座很干凈，東西極，或許看起來更像是一輛用于展出的模型，生冷得連一人氣都沒有。

隨后，陸格坐進駕駛座，帶進來一屬于他的凜冽氣息。

極淡，卻也好聞。

他上的郁氣未消，握著方向盤的手躍知柚的眼簾，紅印依舊明顯。

其實知柚早就注意到了，他不經意會表現出的執拗。每一個細節都是明顯的，只是知柚從來沒有在意過。

排列得齊整的書籍文件，折疊得仿若標本一樣的巾邊角。

超乎常人的強迫癥和潔癖，喜怒不定，極端近乎病態。

知柚后知后覺地到害怕，放在雙上的手不由得收。

從上車起，陸格便沒有說過話。直到車子駛出停車場，知柚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路邊霓虹亮起，不遠的LED屏發出亮眼的燈，撕碎城市的黑暗，在夜里狂舞。

今夜的秋老虎不安分地作祟，秋日的夜晚無風，只到悶悶的熱氣。

知柚看向窗外，敏地發現這并不是回家最便捷的路。扭過頭，一張卻開開合合，好半天沒敢問出口。

一旁的陸格察覺到了的不安，主問道：“怎麼了。”

他的聲音溫潤，雖還是疏離的樣子，總歸沒有剛才那麼可怕了。

微頓，知柚開口，“我們去哪兒。”

車子正好在紅燈亮起前通過叉路口，陸格正視前方，控方向盤平穩地匯車流。

“不早了，帶你去吃飯。”

-

他們去的是一家很雅致的中式餐廳。

二人一下車，便被人直接從VIP通道帶進了一間二層的小包廂。包間的墻壁蓋了竹條，一進門便是淡淡的竹子香氣。

里面有一張方桌，方桌兩端各擺著一張中式圈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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