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工作時間。

裴遠之怎麼會在這里，談判結束了？

而后又想起更怪異的事——

他，一個男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醫院產科？

一道閃電劃過腦海，季舒楹眉頭一跳，有種不祥預。

下一秒，聽到一個曼的聲。

“……不好意思啊，等會還要……”

季舒楹僵住，抬眼。

說話的人正側頭，看著旁邊的男人，側清秀，氣質溫婉，戴了一對珍珠耳環，淺杏針織長掩不住微凸的肚，周都散發著一種穩而和的氣場，像是母的輝。

旁邊的裴遠之正在打電話，此刻手掩住聽筒，稍微低下來聽人說話。

一個冷淡，一個溫，俊男靚，像一對年輕夫妻，在產科長廊里，看起來分外登對亮眼。

兩人聊了什麼，季舒楹沒聽，耳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

……裴遠之居然結婚了？

不僅有家室，孩子都有了？

居然跟一個有家室的419了！

盡管知道一個多月前那一夜，是自己的選擇，年飲食男，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但一個多月前的事發生后，現在最討厭的，就是渣男。尤其是有家庭還出軌的男人。

季舒楹啪嗒一聲合上手機，提起包，怒氣沖沖走了過去。

產科長廊，大著肚子的孕婦在家屬的陪同來來往往，頭頂屏幕上，普通話標準的聲播報著排號，喧嚷卻又不失秩序。

“渣男！”

一道略顯年輕的清亮聲，如同驚雷炸開，霎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眾人紛紛循聲過去。

“怎麼會有你這種冠禽、見起意、狼心狗肺的渣男！”

說話的人眉眼致，漂亮得過分，烏黑長發下一雙清甜的荔枝眼，明艷又張揚，拎著一個HERMES金棕包，口劇烈起伏著，白皙的面頰因激而染上暈，“結婚了還在外面搞，你對得起你的妻子和孩子嗎！”

被罵的男人一正裝，影頎長，單手兜，臂彎間搭著一件西裝外套，微垂著眼看面前的人，神淡然。

“哇——”

圍觀群眾低低驚呼了一聲。

瓜！

有瓜！

還是超級勁的一男二的瓜！

連旁邊路過的一個大肚子的孕婦，都悄悄放慢了腳步，看著這邊的一男二。

沒想到這個男人看起來人模人樣的，一派英男、氣質優越的模樣，竟然腳踏兩條船，真是人不可貌相。

揭穿了這個渣男，季舒楹看到裴遠之旁邊的人臉上浮現出錯愕，微微張口，想說什麼，又轉頭看向裴遠之。

像是因為過于震驚，又乍然被這樣的炸消息驚嚇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再看裴遠之，他沒什麼表，反應出乎季舒楹意料的平靜，好像被罵的人不是他，道德虧損的人也不是他。

季舒楹更高了。

明明出軌了，被當眾揭穿還不心虛臉紅，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季舒楹氣得耳朵漲紅，呼吸急促，“怎麼不說話？心虛了？”

越說越氣，拿起包直接砸過去——

預想中的畫面卻沒發生。

裴遠之一把扣住的手腕，阻止了的作。

對方的皮很涼，掌心卻寬大有力，乍一相，像是雪遇到火，季舒楹手腕細微地抖了抖。

很快反應過來，正要掙扎，裴遠之視線過季舒楹的臉，彬彬有禮而又淡漠地開口，“你是？”

第4章 直球

季舒楹想過對方的很多種反應。

唯獨沒有想過，是這麼一句輕輕淡淡、疏離至極的‘你是？’。

呆了一下，隨后不敢置信——出軌就算了，還裝不認識。

渣到一定境界了。

今天要手撕這個狗男人！

江宜菱在旁邊看了全程，終于明白了大致況，連忙開口解釋：“那個……小姐姐，你好像誤會了。”

誤會？

剛把出去的季舒楹頓住，狐疑地著江宜菱。

江宜菱清咳了一聲，“遠之是我老公的朋友……我老公出差去國外了，所以拜托他送我來醫院。”

“啊？你的意思是說，他是你丈夫的朋友，不是你的……？”

季舒楹磕磕絆絆的，大腦有點運載過度。

“你要是不信的話，我讓我丈夫現在給你打個電話？這樣就能證明了。”

江宜菱聲音溫和緩，安的姿態，只是眼里泄出了幾分笑意，“阿遠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季舒楹：“……”

所以，是先為主了，其實是個宇宙無敵大烏龍？

不遠，有個男家屬不耐煩聽八卦，拽了拽旁邊的妻子，“走了走了，我就跟

你說吧，一般長得帥的男人都很花心的，結婚還是要找我這樣的老實人。”

季舒楹有些心虛地看向被罵得狗淋頭、被圍觀群眾唾‘花心’的當事人。

當事人眉眼清朗，眸沉靜，經歷了這樣一場鬧劇，仍是神不變，像是永遠冷峻的上位者。

唯有那只力度輕卻牢牢扣住手腕的大掌，為箍住的囚籠，的溫度渡過去，將他的指腹也染上的炙熱。

季舒楹渾不舒服，尤其在知道可能誤會了對方之后。

視線上上下下打量著裴遠之，遲疑著問：“所以你真是單？”

裴遠之目落在臉上，淡淡嗯了一聲。

季舒楹：“……你怎麼不早說。”

“你似乎沒給別人說話的機會。”

裴遠之說。

季舒楹：“……”

好像、似乎、確實從頭到尾劈頭蓋臉只記得一頓輸出了。

“那、那就是我誤會了……”

窘迫地咬了咬，臉比之前還紅，薄薄的耳垂也浸上暈，像被蒸騰的霧氣攏著，燒起來，把自己的收回去。

季舒楹以為自己的小作很蔽，然而量高的人看來，一切無可藏。

裴遠之掃過那雙纖細瓷白的，水鉆高跟鞋，很細很高，如果不是江宜菱攔住，剛才就要踩上他，一字帶的設計，襯得腳踝細得伶仃，似乎輕輕一扣就能掌住。

腳趾上還涂了酒紅的指甲油，濃烈明艷，更顯得皮白似一捧雪。

很難想象，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漂亮氣的人，罵起男人來毫不怯場，盛氣凌然，甚至還能手。

季舒楹試著掙扎了一下，裴遠之松了力度，連忙把包拎到后，悄悄后退了一步。

猶豫了一下，季舒楹微啟，從齒關里出幾個氣音：“不好意思。”

音量很低，哪怕是說著抱歉的話，尾音依然帶著不肯低頭的高傲。

江宜菱看出氣氛有些尷尬，善解人意地圓場：“你兩還有什麼誤會，不如一起開誠布公說清楚。”

“不不不，是我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他。”

季舒楹連聲否認，干脆利落，像是說晚了就會發生什麼討厭的事。

江宜菱看了眼裴遠之，總覺得兩人不像是不認識的關系。

剛才兩人的肢拉扯，沒看出裴遠之有什麼排斥。

這段時間跟裴遠之見過幾面，能覺到，對方做事都很有分寸，跟人保持著疏離適中的社距離，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隔在中間。

再說，不認識的話，裴遠之會任由對方這樣罵他，只在對方手時才制止嗎？

真正不認識的關系，恐怕第一句的時候，就已然控場了，不會給對方無理取鬧的機會。

季舒楹不知道江宜菱此刻的想法，只想速逃離這個社死現場，看也沒看裴遠之，只一頓胡說：“他背影跟我男朋友有點像所以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打擾你們了再見——”

后退了幾步，轉要溜走，就聽到有人開口：“等下。”

季舒楹下意識地停住。

回過頭來，漂亮的臉蛋上掛著甜的笑容，只是那幅度一看就不是發自真心的，“請問，還有事嗎？”

“我看這位士也有些眼，在哪里見過。”

裴遠之視線攫住，咬字慢條斯理而又清晰，似羽，一下下撓著季舒楹繃的神經，“不如請你吃個飯，當作賠罪。”

“……吃飯？”

季舒楹秀氣的眉微微蹙起，第一個想法就是拒絕。

一分鐘前，這個人還在問哪位，現在又說眼，請吃飯賠罪。

怎麼看，都沒一句實話。

“我……”

“是啊，一起吃個飯吧。”旁邊的江宜菱也幫腔，“你是不是第一次來產科？我可以跟你講一些我的經驗，免得你遇坑。”

季舒楹剛要開口婉拒的話停在舌尖。

江宜菱的最后那句話，完中了心里的小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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