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飯後, 兩人各自去了書房。

沈思檸其實沒有工作必須今晚理，可不知道回到臥室該幹什麽，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點, 于是把不是急著要的文件拿出來理。

大概是沒有ddl的死亡迫著, 也可能是時隔這麽久再次見到裴時禮, 工作時總是會突然想到和他相關的事。沈思檸煩躁地拍了拍腦袋, 輕吸了一口氣, 又抓起放在辦公桌上的相框看。

趴在桌子上, 臉蛋在冰涼的桌面上，任由自己發呆出神——

如果當初沒有遇見裴時禮，現在會是什麽樣呢？

按照當時隨的格, 肯定沒法考到首大, 應該會和圈大多數人一樣被送到國外讀大學。

那時最大的好就是, 周末時經常和溫澤瑞幾人一起去戶外采風，老師還誇在這方面有造詣。

不過肯定沒法和溫澤瑞一樣為大學老師, 要知道最討厭一板一眼的規矩，可能會自己開個工作室, 工作也是擺爛居多，心好就接單, 不好的話估計會全世界到跑。

然後呢？

可能會在游玩時，遇到一個志同道合的人，那人和一樣熱自由, 他會和一起滿世界的跑，想到去哪裏就去哪裏。

沒有很強的責任，也沒有什麽束縛, 隨心而為。

會和他結婚嗎？

應該不會吧。

一個熱自由的人，應該不會想要婚姻和家庭的束縛。

和他分別後, 繼續一個人的旅程，遇到新的人，周而複始，每天都是新的風景。

想到這，沈思檸扯了下角，覺像是另一個人的人生。

“嗡嗡。”

電話驟然響起，沈思檸拿起手機，是妹妹沈思瑤的電話。

“姐姐！”剛一接通，沈思瑤爽朗的聲音傳了過來，看向屏幕裏的沈思檸，“姐姐，你在忙嘛？”

沈思檸笑了下：“沒有。”

“姐，我和同學來江城參加一個比賽，現在就在江城呢，我查過地圖，離你們律所不遠，明天中午你請我吃飯唄？”

沈思檸：“當然可以，參加的什麽比賽？”

“一個模擬投資質的比賽，”沈思瑤沒有多說，轉而把話題扯到裴時禮上，“姐，你知道姐夫有多厲害嗎？！！”

沈思檸挑了下眉：“怎麽？”

沈思瑤不是一直對裴時禮的印象不好嗎？

“我們上課的時候，老師講的經典金融案例，有好幾個都是姐夫做的！”沈思瑤學的是工商管理，上課時聽到老師談起幾個經典并購案，居然都是裴時禮大學時期做的。

沈思瑤一直都知道姐夫很厲害，可這一刻才有了實，原來姐夫在這個年紀，就已經這麽厲害了。

沈思檸笑了笑，從未否認過裴時禮的工作能力，“你最近學習怎麽樣？”

“我當然很好啊，”沈思瑤自豪道，“我打算這個寒假去投行實習——”

說著，拍了拍小脯，“姐你放心，我會好好努力的，為你最大的靠山！”

沈思檸被的話逗得咧直笑，“行，明天中午我還約了個朋友，落，到時候一起吃飯吧。”

沈思瑤聽說過落，是姐姐的好朋友，“好啊。”

“姐姐你和姐夫最近怎麽樣啊？”沈思瑤沒忍住，八卦道。

沈思檸垂下眸，淡笑道：“還可以。”

沈思瑤瞇了瞇眸，嚴肅道：“姐姐，你在撒謊。”

沈思檸一怔，挑了挑眉：“怎麽？”

“你只要一撒謊，就喜歡蹙眉，”沈思瑤張地問，“姐姐怎麽了？是不是他欺負你？”

沈思檸驚訝于妹妹的敏銳，不想讓家人擔心，只好半真半假道：“我明天試婚紗，但他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沒法陪我去，所以我有點不高興。”

沈思瑤無條件站在姐姐這邊：“太過分了！能有多重要？連試婚紗這種場合都不陪你去，一點緒價值都沒法提供！”

沈思檸見炸了起來，笑著給順：“夫妻間有點矛盾很正常的。”

沈思瑤盯著，嚴肅道：“姐姐，你不要這麽善解人意。”

“這樣的話，你會很累的。”

沈思檸手指微蜷，低頭笑了下：“好，我盡量蠻橫一點。”

掛斷電話，沈思檸在書房坐了一會兒，回到臥室，拿了睡去洗澡。

等出來時，裴時禮也洗完了澡，正坐在床頭，手裏拿著一個平板，聽到靜，擡眸朝看去。

沈思檸看他一眼，沒說什麽，掀開被子上床。

臨睡前，提醒他：“我明早要開庭，需要早起，我定了六點的鬧鐘，可能會吵醒你。”

裴時禮把平板放到床頭櫃上，按了按眉心：“無妨。”

沈思檸：“好，我睡了，明天還得早起。”

非常正常的一段夫妻睡前對話。

沈思檸說完後，閉上眼睛，以為累了一天，很快就能睡著了，可眼睛和都很疲憊，大腦卻異常清醒。

後，幾乎聽到他的呼吸聲，沈思檸猜測，他應該也沒睡著。

睜開眼，在黑暗中出神地盯著某個方向發呆，直到和眼睛疲倦到再也撐不住，慢慢閉上眼，陷睡眠。

-

第二天中午，沈思檸和落、沈思瑤集合，帶著們倆去了小南國，一家私很好的湘菜館。

落和沈思瑤都是外向的格，都不用沈思檸找話題，倆人很快聊，還互加了微信。

“落落姐，真該讓我那個事不足敗事有餘花家裏的錢還罵家的堂姐跟你學學怎麽演戲！”沈思瑤看到落演戲的幾個片段後，被驚豔到了，“這個劇我聽同學聊過，原來裏面那個讓人又又恨的惡毒二是你演的啊！”

落被哄的一樂一樂的，“對沒錯就是我！”

等沈思檸去上廁所，沈思瑤悄咪咪地問落，“落落姐，你知道我姐和姐夫的關系怎麽樣啊？”

落：“怎麽這麽問？”

沈思瑤低落道：“姐姐說和姐夫關系好的，但是我總擔心姐姐會欺負！”

落寬：“不用擔心，你姐心理素質強大到你難以想象的地步，你不要用弱者的眼看檸檸，你就想著，反正裴時禮那麽有錢那麽帥，檸檸就當白嫖了個鴨，還能肆無忌憚地花他的錢，這麽想想，是不是好很多？”

沈思瑤癟了癟：“說的也是。”

吃完午飯，沈思瑤下午還有事先回去了，落和沈思檸開車去婚紗店，落坐在副駕駛上，偏眸看：“你妹問我你和裴時禮的關系，怎麽回事啊？”

沈思檸：“我在我家人面前總不能說我和裴時禮是塑料夫妻，裝的時候餡了。”

落沒懷疑，“看來我磕CP的計劃泡湯了。”

十二月初的江城，午後明，空氣很涼，寒風冷的刺骨。

這是江城最大的一家婚紗店，的婚紗是裴時禮請米蘭知名設計師設計的，不管他對如何，這些表面上的，不會虧欠。

店婚紗繁多，潔白的婚紗很容易讓生滋生出對婚禮和婚姻的幻想，落簡直要炸了。

“寶貝，我想結婚了！”

沈思檸：“新郎同意嗎？”

落癟癟：“你能不紮我心嗎。”

沈思檸了下的臉，“喜歡的話你去試試唄，這家婚紗店裴時禮買下來了，你喜歡哪件我送你。”

落：“哇哇哇——這就是總裁夫人的財億展示嗎？”

沈思檸笑笑，“這個魚尾適合你的。”

落看過去，一條米魚尾，抹收腰的款式，很適合落高挑的材。

落幾乎是立刻被吸引住，剛想去試突然頓住，“你先去試嘛，說好陪你來的，我在這試像什麽樣子。”

沈思檸挑眉：“你先試，給我打個樣兒。”

落：“好！”

落和工作人員走後，店長給送上一杯熱紅茶，“裴太太不滿意您的婚紗嗎？”

沈思檸笑了下：“沒有，我很滿意。”

店長盯著這張溫麗卻興致缺缺的臉，猜想是因為裴先生沒有陪同，所以裴太太不開心。

沒有追問，開始給沈思檸介紹這款婚紗，沈思檸著燈下的潔白婚紗——

婚紗的設計簡約，不規則一字肩的款式，簡單而溫婉的褶皺線條，聖潔如的珍珠緞面，閃耀著淡淡的澤。

唯而夢幻。

沈思檸靜靜地聽著，一道歡快的聲響起，“寶貝你看好不好看？”

魚尾將落玲瓏的材完展示出來，沈思檸毫不吝嗇地誇贊：“太漂亮了。”

落眨了眨眼，把手機給店員，“你們幫我拍幾張。”

“拍的不錯，”落坐到旁邊，“我發給聞堰升看，看到我穿婚紗的樣子，我就不信他還不想跟我結婚！”

沈思檸淡笑，剛想說什麽，落用手肘了，“你快去試婚紗啊！”

店員也說：“裴太太，您試一試吧。”

沈思檸：“好。”

這款婚紗雖然是簡約的款式，但一個人也很難穿，在好幾個店員的幫助下，沈思檸才把婚紗穿好，店員牽引去試鏡前。

“裴太太，您真是太了！”

“是我工作這麽久以來見過最的新娘！”

“這件婚紗和您太配了！”

沈思檸聽著店員的恭維，淺笑著回應，一個店員邊說邊推開試間的門，“裴太太，我真的不是恭維您，不信的話您自己照鏡子看一看——”

的話戛然而止，沈思檸有些疑地看著，見盯著某個方向一不，沈思檸一怔，順著的視線往沙發看去。

裴時禮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穿了件筆修的黑襯衫，應該是剛參加完什麽正式場合，腕上的銀鑽石袖口，讓他和滿室潔白的婚紗店融為一，矜貴而冷沉。

在他剛進店的時候，江哲遠和店長說清楚況後，店長把他請到試間門口的沙發上，于是試間的門剛推開，他下意識地擡起眼眸——

一襲白婚紗的人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婚紗典雅而簡約，并不是誇張的華麗，但擺上的刺繡致又奢華，用了上萬顆澳白珍珠，在婚紗店琉璃燈的照耀下，散發著流溢彩的澤。

抹的款式將漂亮的肩部線條出來，白皙優雅的天鵝頸，鎖骨平直致，骨渦不深不淺，鎖骨下起伏的線條，平添幾分嫵，沖散上的清冷。

還沒來得及做造型，黑的長直發散在肩頭，鋪滿整個肩膀，如瀑般垂至腰間，與潔白的婚紗形極致的視覺反差。

沈思檸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裴時禮，昨天吃飯時提起試婚紗的事，說不用他陪，他沒有多說什麽，以為他在忙，完全沒有想過從試間出來，在還沒看到自己穿婚紗的樣子之前，就被他看了過去。

沈思檸手指蜷了蜷，剛要說什麽，隔壁試間的門突然打開，落換掉婚紗，激地道：“寶貝，讓我看看——”

到沙發上的黑影，落的話音戛然而止，瞪大眼睛，“裴、裴總？”

空氣中淡淡的僵持隨之被打破，落的視線速在沈思檸和裴時禮之間來回巡視，在沈思檸開口住前先發制人，“我出去打個電話。”

說完，給了店長一個眼神，店長帶著店員們從試間離開，門輕輕關上，只留下他們倆。

婚紗則，但重達幾十斤，沈思檸沒法坐著，只好站在原地看他，“你怎麽來了？”

的語氣很意外，但也僅有意外，沒有一丁點的驚喜。

裴時禮角往下了，冷睨，“我說我不來了嗎？”

“……”

他確實沒有明確表示不來，但昨天說不用他陪著，他沒有說什麽，還以為他不會來呢。

沈思檸擡手了鼻子，“我以為你忙工作，沒有時間。”

裴時禮冷哼了聲，起朝走去，毫無預兆地拉著的手腕，沈思檸心口一，被他牽到試鏡前，他按著的肩膀，將的轉過去，對上一個巨大的落地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