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裴時禮出車禍, 周秉深他們幾個自然要來看他。

周秉深就在江城，來的最早，裴時禮出車禍當天晚上他就趕了過來, 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 他就沒在這守著, 反正有沈思檸在這看著, 他便去理車禍的事。

徐志的神確實不大正常, 醫院的鑒定結果是間歇神病, 這場車禍他傷的比裴時禮重，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沒醒，周秉深人把他控制住, 等裴時禮醒來再做置。

得知裴時禮醒了, 徐右庭也趕了過來, 和周秉深一起來醫院看他。

他們趕到時，沈思檸正在給裴時禮喂飯。

基于上次裴時禮出車禍的經驗, 沈思檸照顧他已經很練了，把飯菜放在勺子裏, 送到他邊喂給他吃。

周秉深和徐右庭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麽矯的一幕, 心一陣惡寒。

沈思檸聽到開門聲，回頭看有人進來，輕聲說：“你的朋友來看你了, 你先和他們聊，等會兒我再給你喂飯。”

裴時禮抿了抿，不冷不熱地掃他們倆一眼, “讓他們等著，我了, 先吃飯。”

沈思檸：“……”

周秉深：“……”

徐右庭：“……”

對上裴時禮不滿的眼神，仿佛在責怪他們來的不是時候，徐右庭心翻了個白眼，“嫂子你先喂他吧，我們等就等吧，可不能著病號。”

裴時禮定力很強，著沈思檸，“快點。”

“……”

沈思檸只好拿起勺子，把剩下的飯喂給他。

沒有他那麽厚的臉皮，作迅速地把飯喂完，收拾好餐盒，準備出去給他們聊天的空間，裴時禮又喊住，“水果還沒吃。”

每頓飯後都會給他喂水果的，今天的是草莓。

“……”

沈思檸頂著他的視線，還有徐右庭和周秉深的視線，朝他裏塞了幾個，然後就拎著食盒出去了。

等走後，徐右庭咂舌慨：“你要不要這麽矯，擱我們倆面前秀什麽恩的，惡不惡心。”

最討厭公共場合秀恩的人了。

裴時禮勾了勾，“特麽自作多，一直都是這麽喂我。”

言則，不是故意做戲給他們看，沈思檸一直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徐右庭：“……”

“怎麽，”周秉深嗤笑，“英雄救一場，願意跟你複合了？”

裴時禮眸暗了暗，的意思他明白，他還沒有讓有信心和他重新開始，他不願再像以前那樣迫。

只要不考慮別人，不抗拒他，其他的他都可以隨。

裴時禮扯了扯角，嗓音慵懶隨，“早晚的事。”

周秉深嘲諷地笑出聲：“看你這矯的樣兒，我還以為決定以相許了呢。”

裴時禮冷睨他：“你以為我是你，就知道來挾恩以報那套？”

“你難道沒想過？”

裴時禮：“……”

他當然想過利用恩讓和他複合。

但那又有什麽用呢，複合後，會和離婚前的那段時間一樣。

他要的不只是和他在一起。

他要他，和以前一樣他。

裴時禮沒跟他掰扯，把話題拉到正事上，“說車禍的事你替我理好了。”

周秉深涼聲道：“是個間歇神病，現在還在搶救，救活和醒來的概率都不大，醒來後你打算怎麽辦？”

眼前閃過出租車朝撞上去的那幕，裴時禮眼神沉，聲音森冷狠戾——

“神病不扔在神病院，還能往哪兒扔？”

如果不是還要陪著，他一定會把那個神病給弄死。

扔進牢裏，都是便宜他了。

周秉深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地道：“等他醒了，我讓人扔進城西的神病院。”

裴時禮目沉沉，“嗯。”

城西的那家神病院是周家的産業，周秉深的生母就在那裏。

-

沈思檸沒有打擾他們兄弟聊天，去了醫生辦公室，醫生說裴時禮雖然沒有不可逆的傷，可表面上的傷很嚴重，尤其是口被車的碎片了進去，想要完全恢複至一個月。

昨晚護士給他換藥的時候，紗布下的傷口模糊，他把趕了出去，不讓看。

他昏迷的這三天，哪怕醫生承諾過沒有生命危險，仍是沒法放心，趴在他的病床前，想到出事那天看到的那幕，仿佛他隨時會在面前停止呼吸。

他如果為而死，下半輩子要怎麽辦？

沉重的愧疚會得不過氣。

那天他說做的男朋友，沈思檸沒有正面回答，其實很害怕他答應，按照他以往的子，是要迫的。

可是他沒有。

說會好好照顧他，他就毫不吝嗇地使喚，讓親手給他喂飯喂水果，晚上要和他睡在一張床上，他的也是負責。

沈思檸對他要求的這些都沒有拒絕，希多為他的恢複做點什麽，這會讓的愧疚心好一點。

出車禍的事，沈家人也聽說了。

一家人到醫院看了裴時禮，他的態度仍是謙遜溫和的，走的時候，方詩曼把沈思檸了過去，“你怎麽想的？”

沈思檸有些迷茫地看著。

方詩曼拍了拍的手，“檸檸，不要因為過傷就不敢再，你有我們，我和你爸爸永遠是你的後路。”

沈思檸在病房外的草坪上坐了一會兒，晚風吹在上，直到太開始降落，天邊有的晚霞，才起回到病房。

裴時禮在病房等了好久，都沒見沈思檸回來，他到沒有煩躁，因為他知道會回來照顧他的。

他邊傷，也不能，就這樣坐在病床上，面前的平板上播放著看他無聊給他找到那個畫片。

就這樣等著回來......覺也不錯。

“咔噠”，門打開的聲音，裴時禮立刻閉上眼，均勻地呼吸著，像是睡著了。

病房沒有開燈，線本就暗，沈思檸進來時，就聽到平板播放出來的歡快音，朝病床看去，他似是睡著了。

思索片刻，沈思檸還是決定醒他，一來他還沒吃晚飯，二來他現在睡的話，晚上就要睡不著了。

走到病床前，彎下腰輕聲喊他：“裴時禮。”

裴時禮閉著眼，面仍有些蒼白，無端給人一種脆弱的覺，沈思檸的聲音更輕：“裴時禮，起床吃飯。”

因為湊近喊他，彎著腰，離他很近，裴時禮一睜眼就對上清澈的眸子，“你回來了。”

“嗯，”沈思檸說，“我扶你坐起來，給你喂飯。”

裴時禮抿了抿，“不想吃。”

沈思檸看他：“你現在還在恢複期，不吃飯的話不利于恢複。”

裴時禮盯著看了幾秒，語氣悶悶的：“好吧，不過你先親我一口。”

沈思檸：“……你不稚。”

“快親，我了。”

沈思檸無奈，俯下，在他側臉輕啄一口，“現在能吃了嗎？”

“嗯，可以了。”

“……”

他有時候是真的很稚，像個耍脾氣的小孩子，但很好哄，親一親就不鬧脾氣了。

沈思檸把張嫂送來的保溫盒打開，飯菜香氣撲鼻，沈思檸也有些了。

自己吃一口，給裴時禮喂一口，一頓飯慢悠悠地吃完。

晚上睡覺的時候，沈思檸被他強行要求和他睡在一起，他說和睡在一起他會睡得，沒有拒絕，靠在枕頭上，和他一起看那部畫片。

本就是打發時間，兩人邊看邊閑聊，裴時禮突然道：“我記起來你日記本裏畫的那幅畫了。”

沈思檸愣了下。

“當時我給了你一把傘。”

“嗯。”

當時年紀小，如果換回現在的心境，肯定不會因為他長得好看有學神環就喜歡他，最多是驚豔——好養眼一帥哥。

“我的傘呢？”他問。

沈思檸手指蜷了蜷，隨口道：“扔了。”

“……”裴時禮睨著，滿臉寫著的都是不信。

沈思檸：“……”

在他直勾勾的目下，沈思檸莫名臉熱，含糊道：“我扔櫃子裏了。”

裴時禮勾了勾：“我就知道你會好好保存。”

“……”

年時的事，過去太久，如今被他提起，沈思檸有些不自在，還記得自己當初的傻樣，跟個花癡似的盯著他，太丟人了。

裴時禮見耳朵紅了，角的笑意更深，“你是沒見過長得帥的還是怎麽著，跟花癡一樣盯著我，一盯還盯這麽久。”

沈思檸瞪著他，聽著他洋洋得意的語氣就討厭，“你為什麽給我傘？你是不是經常給小姑娘傘，來騙人家的芳心？”

裴時禮挑眉：“我還需要通過給們傘才能得到們的芳心？”

“……”

見鼓起腮幫，像只發怒的小，裴時禮著的手指，嗓音含笑：“我在臺上就注意到你了，眼盯著我的小花癡。”

沈思檸一怔：“什麽？”

“雖然有不生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但像你那樣眼睛眨都不眨的毫不掩飾的真沒幾個，畢竟大多數孩都有矜持心。”

沈思檸面無表地看他：“你是說我不矜持？”

“哪個矜持的孩，會對陌生男人花癡臉。”

“……”

就是控屬太嚴重了而已，哪有像他說的那樣，跟虔誠的教徒似的迷他。

“你當時怎麽想我的？”

裴時禮盯著，低低笑出聲：“我從後臺出來，在走廊上看你抱著手機走來走去找信號，急得就差跺腳，覺很有意思，就靠在牆上邊煙邊欣賞你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幹著急。”

沈思檸：“……”

“大概是看你長得可可的，還對我犯花癡，同心犯了，就把傘給你了。”

沈思檸不鹹不淡：“你人還善良，那時候經常善心泛濫嗎？”

“……”

他怎麽會聽不出，傲地吃醋了呢。

“那是我這麽多年唯一一次做好事，”裴時禮了的下，語氣輕佻，“看來做對了，讓你記我這麽多年。”

“……”

沈思檸看著他這幅自得的表就悶氣，早知道就該把日記本燒了的，得意死他了。

“等我們複合，”裴時禮的語氣恢複幾分正經，“到時候，你把日記本給我看看。”

沈思檸：“你不是看過了？”

“只看了幾頁。”

當時還沒來得及看完，就闖了進來。

沈思檸垂下眸，幾秒鐘後，擡頭看他，語氣認真：“裴時禮，我坦誠地和你說，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我屈服于心的歡愉和現實的溫暖，可我現在還不想做決定。”

募地，産生幾分自厭緒，他救了，對也很好，為什麽還要拿喬呢。可真的不是故意拿喬不願意和他複合，只是，只是......

裴時禮結滾了滾，輕輕的手指，親昵卻不過分的作讓沈思檸心的愧疚減輕，仰頭看他，對上他漆黑的眼睛。

“我知道你現在對我還沒信心，之前的事是我的錯，我明知道你重，還拿你的家人朋友威脅你，著你跟我在一起，是我混蛋。”

沈思檸眼睫了。

被他迫最嚴重的時候，甚至有些恨他，恨他為什麽這麽自私只顧自己的意願。

所以現在對有束縛的很抵。

上一段離婚的代價太大，暫時沒法再心甘願地畫地為牢。

“雖然我確實很想挾恩求報，但就算你答應複合也不會開心，我不會再用惡劣自私的手段迫威脅你做你不願意的事，”裴時禮的語氣溫，有種說不出的縱容和寵溺，“你不用有任何的愧疚，我很追求你的過程，你只需要在你重新上我的時候，和我說一聲‘我你’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