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車在中心醫院站停下時，夕正好斜照在站牌上。

鹿鳴剛踏下車門，手機震起來。

低頭翻包找手機，突然一蠻力拽住的包帶。

本能地攥包帶，此時一用力，掌心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紗布下的傷口瞬間崩裂，滲出來。

搶包的男人戴著鴨舌帽，見不肯松手，周圍又開始有人投來異樣的目，臉上出一兇狠，抬就是一腳，猛地踹在膝蓋上。

鹿鳴踉蹌著摔在柏油路上，包帶從掌心，膝蓋火辣辣地疼。

那人轉就跑，包帶在掌心勒出一道痕。

“抓賊啊！有人搶東西！”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側掠過。

有什麼東西劃破空氣，“嗖”地準擊中搶匪的小。

那人慘一聲撲倒在地，懷里的包飛出去老遠。

季臨川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單手按住掙扎的搶匪。

“放開！老子有刀！”

季臨川反手一擰，匕首當啷落地。

醫院的保安趕來時，小已經被制服在地。

季臨川撿起包，拍了拍灰塵走回來，蹲下時白大褂下擺掃過地面。

“沒事吧？”他扶起鹿鳴，掌心溫度過襯衫袖口傳來。

鹿鳴拍打擺上的灰，“沒事，謝謝你。”

他遞來挎包，“檢查下沒東西。”

錢包手機都在，唯獨藥單被團。

季臨川的目落在跡斑斑的掌心，“傷口裂了。”

“我帶你去重新包扎一下，不然傷口染了就不好了。”

鹿鳴點了點頭：“那就麻煩季醫生了。”

急診置室的燈慘白。

季臨川摘掉腕表，洗手消毒的作一不茍，練地戴上手套，準備好消毒藥水和繃帶等品。

“可能會疼。”他拆開染的紗布，鑷子夾著酒棉輕輕拭掌心的傷口。

消毒水刺痛讓鹿鳴了下手。

“忍一忍。”季臨川立刻放輕力道，呼氣拂過掌心，“有砂礫進去了。”

他包扎的手法專業又細心，紗布纏繞時不松不，最后用膠帶固定時避開皮敏。

“沒想到你一個醫生，手還不錯啊。”鹿鳴試圖緩解氣氛，“練過？”

“大學時練過標槍。”季臨川收起剪刀，“后來在國外改練西。”

鹿鳴挑眉：“醫學院還教這個？”

“個人好。”他輕笑了一聲。

鹿鳴這才想起：“你怎麼會剛好在那？”

“買咖啡。”季臨川指指窗外對面的星克，“正好看見你從公車上下來。”

他白大褂下出深灰，領口松了兩顆扣子。

“膝蓋要理嗎？”

鹿鳴搖頭，但穿著的半，膝蓋已經有些臟污。

季臨川俯，禮貌地問詢了一句：“我能看看嗎？”

得到鹿鳴點頭許可后，他才輕輕掀開的子一角，拿起棉簽蘸著碘伏，一點一點地涂抹在泛紅的膝蓋上。

消毒完畢，他起時白大褂帶起一陣風，淡淡的洗發水清香混著消毒水的氣息撲面而來。

“消炎藥按時吃。”

“今天真的多虧了你，不然我的包可就沒了。”

季臨川一邊包扎一邊說道：“包是小事，人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你手上的傷，要好好養著，別再水了，也別用力。”

鹿鳴乖乖地點頭：“好，我記住了。”

看著男人溫的臉龐，笑著打趣，“季醫生，你這麼細心，以后誰嫁給你，肯定很幸福。你現在在醫院那些叔叔阿姨的口中，可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評價很高。”

季臨川角微揚，有些無奈，“評價高反而多了煩惱，每次查房都有患者要給我介紹對象。”

他低頭時，睫在眼下投出細小的影。

“好了。”他剪斷膠帶，“記得定時涂藥。”

夕的余暉傾灑而，在季臨川的側臉投下斑駁的影，他周仿佛都被鍍上了一層和的暖，顯得愈發溫潤如玉。

鹿鳴腦海中卻不合時宜地浮現出時野那冷漠且咄咄人的模樣，耳邊回著他那些惡毒的話語。

一瞬間，那些傷人的字眼如針般刺痛心間，口好似被巨石住，悶得發慌。

“怎麼了？”季臨川敏銳地察覺的緒變化。

“沒事。”鹿鳴站起，“耽誤你時間了。”

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護士探頭進來：“季醫生，3床突然嘔！”

季臨川立刻起，白大褂下擺掃過桌角。

走到門口又回頭：“在這等我。”

鹿鳴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低頭看掌心新換的紗布。

比起時野給的傷害，這點皮傷算什麼？

季臨川再回來時，手里提著兩個致的木質餐盒，上面燙金的“杏林春”三個字在燈下泛著低調的澤。

“抱歉，耽擱久了。”他微微息著，將餐盒放在辦公桌上，“你應該還沒吃晚飯？”

鹿鳴抬頭，看見他眼底泛著淡淡的疲憊，卻依然保持著溫和的笑意。

他的白大褂袖口卷到手肘，出線條分明的小臂，上面還沾著未干的水珠。

“季醫生也吃盒飯？”

季臨川摘下眼鏡，用消毒巾仔細拭鏡片，“沒什麼區別，能解決就行。”

他重新戴上眼鏡時，鏡片后的眼睛彎了彎，“快吃吧。”

鹿鳴打開餐盒，一清淡的香氣撲面而來。

低頭喝了口粥，溫熱的米香在舌尖化開。

抬眼，看見季臨川吃飯的樣子很專注，每一口都細嚼慢咽，筷尖從不到餐盒邊緣。

修長的手指握著竹筷，骨節分明得像藝品。

辦公室里很安靜，只有筷子偶爾餐盒的輕響。

窗外的夜已經完全籠罩下來，醫院的燈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倒影。

“走吧。”他等吃完，推開置室門，“順路去看看阿姨。”

“嗯。”

走廊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鹿鳴走得很慢，膝蓋還在作痛，季臨川不聲地放慢腳步。

轉過拐角，VIP病房的燈溫暖如常。

丁覓荷正在看電視，見一瘸一拐地進來，立刻坐直了子。

“怎麼回事？”

“摔了一跤。”鹿鳴把包放好，“沒事。”

丁覓荷盯著重新包扎的手，“你最近怎麼老是傷。”

鹿鳴垂眸，“可能是最近運氣背到家了吧，喝涼水都塞牙，連摔個跤都能把手弄傷。”

季臨川向前走了一步，溫和地開口：“您不用擔心，鹿小姐的傷我已經仔細理過了，只是一些皮外傷，按時換藥，很快就能痊愈。”

丁覓荷的目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神稍緩，笑著點頭，突然看向鹿鳴，“你這丫頭，也不謝謝人家季醫生。”

“謝過了。”鹿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