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川回到公寓，徹夜未眠。

監控畫面里顧淮卿打開暗門的瞬間，與空的儲間場景替閃回，對方得逞的冷笑如芒在背。

暗門后的空太過刻意，每個細節都像是經過計算的陷阱，像是提前察覺了什麼，刻意演給他看的戲碼，等著他自投羅網。

晨熹微時，季臨川來到時氏集團頂層，敲響了時野辦公室的門。

時野正在理文件，鋼筆在合同上頓住：“季找我有事？”

“我們需要談談，關于鹿鳴的下落。”季臨川將手機推過去，“單靠我一個人，很難突破顧淮卿的防網。”

監控視頻播完第三遍，時野的指節在茶幾上敲出沉悶聲響：“他提前轉移了。”

“只有這個解釋。”季臨川了發酸的眉心，“我那天在他辦公室青銅擺件時，他的肢語言出現明顯應激反應。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他察覺到了我的意圖，連夜轉移鹿鳴，還布置下這場空城計。”

時野挲著手機邊緣，眸底泛起冷：“顧淮卿確實是個心思縝的對手，能在短短時間轉移所有痕跡，還反將我們一軍。”

季臨川一拳砸在桌面：“那天他故意在攝像頭前打開暗門，就是要讓我們以為鹿鳴在里面。等警方搜查撲空，他就能徹底撇清嫌疑。”

“說這些沒有意義，現在不是復盤失誤的時候。”時野將手機放在桌面，屏幕映出他繃的下頜線，“顧淮卿的轉移速度太快，當務之急是找到他轉移的地點，已經過去這麼多天，鹿鳴的狀況只會越來越糟。”

“我們必須爭分奪秒，從顧淮卿的出行記錄、資金流向里找突破口。”

“你說得對。”季臨川的聲音陡然發沉，“既然把人轉移了，那他就一定會時間去查看鹿鳴，從現在開始，必須24小時盯著他。”

“這樣，我們分工合作。”時野眼神銳利，“我聯系私家偵探跟蹤調查他，你查他的資金流向，排查他名下所有房產向，一旦發現任何異常，立刻聯系。”

“每耽擱一分鐘，鹿鳴就多一分危險。”

季臨川回去后，調用銀行部系統，逐筆篩查顧淮卿近三個月的資金流水，可疑支出項均指向常規商務往來。

同步核查顧淮卿名下所有房產記錄，空置率與水電費數據完吻合，連監控死角都未發現近期人員出痕跡。

與此同時，時野安排的三組私家偵探在顧氏集團和顧家老宅周邊換盯梢。

然而顧淮卿的反偵察能力超出預期。

連續三天，顧淮卿的行程毫無破綻，偵探回報：“目標人每日往返公司與別墅，無異常舉。”

直到第五天傍晚，偵探來電：“時先生，顧淮卿開著他的車出門了，往郊區方向！”

時野在電話那頭回應：“跟點，發定位給我。”

時野驅車跟上，胎與柏油路出刺耳聲響。

導航地圖上，紅點越走越偏，道路兩旁的路燈逐漸稀疏，樓房變荒地，車輛駛向城郊。

半小時后，他看著導航上不斷延向荒僻之的路線，手機定位顯示已臨近城郊廢棄的工業園區。

車載藍牙響起，時野余瞥見屏幕上閃爍的加號碼，立即按下接聽鍵。

偵探急促的息聲混著電流雜音傳來：“時先生，目標車輛在工業區A區停下，我們親眼看見司機下車——但那本不是顧淮卿！我們被反追蹤了！”

時野猛地踩下剎車，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怒意幾乎要沖破理智。

顧淮卿這招金蟬殼，顯然是算準了他們會傾巢而出追蹤，讓他們功虧一簣。

如此大費周章地支開他們，肯定是為了趁機去查看鹿鳴的況。

他立刻撥通季臨川的電話，語氣冷又急促：“顧淮卿故意制造出行假象迷我們，現在真實去向不明。”

“他既然心設局，今天必定會有所行，大概率是去鹿鳴真正藏匿地點。你馬上調用所有資源，務必找到他的蹤跡，跟上他！”

季臨川言簡意賅：“明白，我馬上調取天網系統，鎖定所有可疑車輛，有消息立刻同步。”

季臨川掛斷通話，快步走向地下車庫，沒開賓利，特意換了輛灰普通轎車。

在一個紅綠燈前，他目不經意間掃向路邊，只見一輛黑商務車剛剛停穩，一個戴著黑棒球帽、口罩遮面的影迅速下車。

那人刻意低的口罩邊緣出警惕的目，快速掃視四周后，閃進街角的24小時藥店，舉手投足間著不尋常的謹慎。

季臨川瞇起眼眸，指尖無意識挲著方向盤。

那人雖將自己裹得不風，但縱使偽裝得再周全，經年累月的態特征也無法徹底匿。

那人轉時下意識扶袖的細微作，抬手扶帽檐時習慣的指尖弧度，與他在監控里反復研究過的顧淮卿肢特征完全吻合。

季臨川將車悄無聲息地停在巷口影，看著那人提著塑料袋上車，發引擎緩緩駛離。

他耐心等待片刻，確認周圍沒有異常后，隔著幾輛車的安全距離，果斷發車子，不不慢地跟上。

他握方向盤，跟著對方駛老城區。

轎車最終停在梧桐巷37號。

季臨川將車停在小區外的梧桐樹蔭下。

過斑駁樹影，他看見戴著棒球帽的影出現在單元樓前。

顧淮卿仰頭向某扇窗戶，口罩下的下頜繃如弦，隨后轉樓道。

季臨川立即給時野打電話：“我找到他了，地址是梧桐巷37號三單元，定位發你了……”

“我知道這個地方。”電話那頭時野的呼吸加重：“這是鹿鳴家的祖宅，父親去世之前，他們一家三口一直就住在這里。”

“直到結婚后，鹿鳴搬走，這套房子閑置了下來。但丁姨念舊，舍不得賣，這套老房子二十年沒轉手，就一直留著。”

季臨川指尖重重叩擊方向盤，冷笑從間溢出：“原來他把人藏在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倒是打得一手燈下黑的好算盤。”

時野在電話那頭語氣謹慎：“基本確定鹿鳴就在這，要報警讓警方介嗎？”

季臨川過車窗仔細觀察，只見單元樓門口與院子里，幾個著便服的影裝作若無其事地來回踱步，目卻時刻警惕地掃視四周，腰間鼓起的廓顯然藏著械。

他沉聲道：“院子和門口有偽裝的盯梢人員，應該是顧淮卿安排的，不能貿然報警，風險太大。”

“顧淮卿若察覺靜，隨時可能再次轉移地點，好不容易到他，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得逞。”

時野的聲音帶著抑的繃，“我馬上過來，別輕舉妄。”

二十分鐘后，時野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黑風沾著夜：“我的車太扎眼，停在巷尾了。”

他將帆布包甩給季臨川，里面是兩套普通便：“穿這個，低調點。”

季臨川扯下定制西裝，換上磨白工裝服，棒球帽得極低，徹底遮住標志的銀邊眼鏡。

時野套上褪牛仔，故意將工作證別在前，金屬扣在路燈下泛著廉價的啞。

兩人并肩下車時，活是剛收工的普通裝修工人。

兩人各自叼著煙，混著工箱撞的哐當聲，若無其事地走向三單元，時野抬手抹了把臉，刻意讓胡茬顯得凌。

經過盯梢者時，偽裝遛狗的男人掃了他們一眼，見是普通工人打扮便移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