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端著一碗瘦粥走進來時，鹿鳴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過落地窗灑在上，卻暖不骨子里的疲憊。

“鹿小姐，趁熱吃點吧。”周姨把粥放在茶幾上，聲音放得很輕，“這是先生特意讓廚房做的，說你子虛，得好好補補。”

鹿鳴睜開眼，看著那碗熬得濃稠的粥，香氣清淡。

這次，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周姨連忙拿起勺子，遞到手里。

鹿鳴接過，小口小口地喝著，粥的溫度剛好，帶著淡淡的香，進空的胃里，帶來一久違的暖意。

吃得很慢，卻很認真，直到把最后一口吃完，碗底干干凈凈。

周姨看著把整碗粥都喝完，眼眶微微發紅：“鹿小姐，你能好好吃飯就好，你這一路……太苦了。”

鹿鳴放下勺子，輕輕搖了搖頭，“都過去了。”

“先生他……”周姨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他心里其實不好，但心里是真的有你，只是這方式，太不對了。”

鹿鳴沒接話，拿起紙巾了角，有些事，解釋再多也沒用。

“以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周姨的聲音里帶著不舍，“你是個好姑娘，該得到幸福的。”

“謝謝您，周姨。”鹿鳴看著，眼神里有了一溫度，“您也多保重。”

周姨點點頭，沒再多說，收拾了碗碟就出去了。

沒過多久，時野派來的司機就把鹿鳴送到了市中心醫院。

醫院里，醫生給的右做了詳細檢查，萬幸只是骨裂，沒有傷到骨頭，胳膊上的傷口也進行了清創合，纏上了厚厚的紗布。

醫生開了些消炎止痛的藥，又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

輸完，鹿鳴覺神好了很多，力也恢復了一些。

走到護士站，向護士打聽季臨川的消息。

“季醫生？”護士想了想，“他這幾天沒上班，聽說在醫院提供的公寓里休息呢。”

“他是不是傷得很重？”鹿鳴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新聞上說你們醫院發生了醫鬧，有醫生傷了。”

護士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季醫生好好的呢，就是前陣子連續做了好幾臺大手，太累了，院長讓他強制休息幾天。”

鹿鳴還是不放心：“那你知道他住在哪間公寓嗎？我想過去看看他。”

護士報了個地址，鹿鳴記下后，心里的石頭落了一半，卻又升起一新的擔憂。

鹿鳴道了謝，步履蹣跚地走出醫院，攔了輛出租車，報了護士給的地址。

公寓就在醫院附近，是一棟安靜的小高層，十幾分鐘就到了。

鹿鳴付錢下車，慢慢走到樓上，找到護士說的那間房，抬手按下門鈴。

門鈴響了很久，久到鹿鳴以為里面沒人，準備再按一次的時候，門開了。

季臨川穿著一灰的家居服，頭發有些凌，眼底帶著淡淡的青黑，顯然是沒休息好，但上沒看出有傷的樣子。

看到門口的鹿鳴，他愣住了，眼神里先是閃過一驚訝，隨即涌上濃濃的欣喜和擔憂。

“小鳴？”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有些不敢置信，“你怎麼來了？”

鹿鳴打量著他，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傷口，手臂也好好的，心里懸著的最后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我來看看你。”鹿鳴看著他好好的，懸了好幾天的心終于落了下來，眼眶卻一下子紅了，“我就是……想你了。”

“你這幾天怎麼回事？電話不接，消息也不回，我還以為……”他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抖。

他沒說下去，但眼里的后怕顯而易見。“我差點就忍不住沖去時家把你搶回來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沒事，就是手機壞了，一直沒來得及修。”

沒提被時野囚的事，那些糟心事，不想再提。

季臨川側讓進來，關上門，目落在打著繃帶的左臂和不太自然的走路姿勢上，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你傷了？怎麼回事？”

“還不是為了來見你太著急了。”鹿鳴不想讓他擔心，輕描淡寫地帶過，“從……從一個地方不小心摔了一下，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

季臨川皺了眉頭，蹲下，小心翼翼地看著的，“很疼吧？”

“還好。”鹿鳴搖搖頭，看著他擔憂的眼神，心里暖暖的，“我在新聞上看到你們醫院發生了醫鬧，說有一個海外歸來的年輕醫學博士傷了，我以為是你，就趕過來了。”

季臨川這才明白過來，忍不住笑了笑，手了的頭發。

“傻丫頭，醫院里海外歸來的年輕醫師不止我一個，你怎麼就確定是我？”

鹿鳴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心里一陣輕松。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看到新聞就慌了神，只想著趕過來看看你是不是沒事。”

“原來是這樣。”季臨川看著，眼神溫得能滴出水來，“所以，你是因為擔心我，才這麼著急過來的？”

鹿鳴看著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嗯。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雖然沒能聯系你，但我心里一直惦記著你，擔心你是不是安好。”

季臨川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暖暖的。

他出手，握住沒傷的右手，指尖有些抖。

“小鳴，我這幾天聯系不上你，還以為你……”

他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以為我什麼？”鹿鳴追問。

季臨川看著，眼神里帶著一委屈：“以為你被時野留住了，不打算回來了，不要我了。”

“傻瓜。”鹿鳴的心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又酸又，“我怎麼會不要你呢？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回到你邊的。”

回握住季臨川的手：“臨川，我們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不會再有人打擾我們了。”

“時野他……”季臨川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他的已經好了。”鹿鳴看著他，語氣平靜，“以后，他不會再來糾纏我了。”

季臨川看著，確認不是在騙自己，心里的最后一顧慮也消失了。

他慢慢俯下，在額頭輕輕印下一個吻。

鹿鳴的臉頰微微發燙，心跳了一拍。

抬起頭，迎上季臨川溫的目，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呼吸織在一起。

季臨川的吻慢慢往下，落在的鼻尖上，然后是上。

他的吻很輕，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像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這個吻很輕，很，帶著抑了太久的思念和意。

鹿鳴閉上眼睛，回應著他的吻。

右的疼痛和胳膊的不適在這一刻都消失了，心里只剩下滿滿的暖意和踏實。

吻漸漸加深，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急切。

季臨川將抱起，讓靠在自己懷里。

鹿鳴的手臂不小心到了他的膛，傷口傳來一陣刺痛，忍不住“嘶”了一聲。

季臨川立刻停下，張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到你的傷口了？”

鹿鳴搖搖頭，臉頰微紅：“沒事，不疼。”

季臨川卻不放心，輕輕拉起的袖子，看到胳膊上纏著的厚厚的紗布，眉頭又皺了起來：“怎麼傷得這麼重？”

“真的沒事。”鹿鳴拉回自己的袖子，看著他張的樣子，心里暖暖的，“就是摔的時候不小心被東西劃到了，醫生說過幾天就好了。”

季臨川還是不放心，扶著在沙發上坐下，轉去拿醫藥箱：“我再給你看看，別染了。”

鹿鳴看著他忙碌的背影，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過窗戶灑進來，落在他上，給他鍍上了一層和的金。

那些黑暗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從現在起，將迎來嶄新的生活，有季臨川，有小葡萄，有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