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也就問，“有其他大問題麼？”

“沒有，就是營養不良，還有小時候留下的一些病，要多監督吃點兒東西，不然會出現其他癥狀。”

溫瓷跟裴寂相遇的時候，已經十二歲了。

裴寂從未問過以前過的什麼日子，那時候瘦骨嶙峋，就一雙眼睛圓溜溜的，很大很亮，估計以前過得不好，所以才會留下一些病。

他覺得心煩，那之后的十幾年，他都有小心照顧人。

只是創業那段時間實在太忙，沒有時間時刻盯著吃飯。

而且也喜歡折騰，大夏天跑去給他送這送那。

最窮的那幾年，為了減輕負擔，還自己跑去兼職好幾份工作，雖然被他及時罵回來了，但溫瓷有時候就是太會折騰。

裴寂將拽起來，“我讓程淮送你回去。”

他晚點兒要去秦家那邊，沒空陪。

溫瓷不做聲。

等上了車，他看著的眼睛，認真叮囑，“我讓你姐夫升職當了經理，命令半小時前剛剛下去，別在這個節骨眼惹我生氣。”

話音剛落，姐姐溫以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溫瓷垂下睫，往里面坐了一截，給他留了個位置，按了接聽鍵。

“姐。”

“小瓷，你姐夫接到通知，升職了，說是要謝你，你今晚過來吃飯好不好？我想做一大桌子菜。”

今晚反正沒事兒，也就答應了。

裴寂雙手抱著，語氣欠扁，“你那個姐夫可不是什麼好人，早點兒勸你姐離婚吧。”

“那你怎麼不跟我離？”

這句話懟得他啞口無言。

“你把我跟那種人相比？”

“有什麼不一樣嗎？不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

“溫瓷，我他媽現在拎你下去檢查眼科，你肯定是瞎了！”

他作勢就要拽人下去，一副不去檢查就不罷休的姿態。

溫瓷的腳抵著車門，不愿意下去。

“裴寂，你別稚了行不行？”

旁邊傳來一聲咳嗽，在外人眼里，裴寂一直都是高不可攀的。

這會兒穿著西裝，卻站在車下面，惡劣的要將人拽下來，怎麼看都跟那位在商場指點江山的人不太像。

趙毅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們，他的邊還跟著王時雨。

王時雨今天遇到溫瓷，沒有像之前那樣應激，但的頭發更白了，幾乎看不到一黑發。

按照的年齡來說，不該是這樣。

溫瓷一陣心悸，跟王時雨的視線對上。

王時雨張了張，想到什麼，問了一句，“太太，今天的果蔬喝了嗎？”

聯想到這人之前的癲狂，溫瓷有些心痛。

一個人到底要經什麼樣的折磨，才會變這樣呢？

自己經歷過，熬出來了，但王時雨顯然走不出來。

趙毅點頭，攬著王時雨的腰，明明是夫妻，但現在王時雨看著比他老了十幾歲。

“裴總，我帶我老婆去做個檢查。”

溫瓷之前就知道，裴寂將人召回來了。

至于是什麼什麼原因，在包廂已經聽到了。

裴寂“嗯”了一聲，放開了拽著溫瓷的手，上車，關車門，一氣呵。

他將背往后靠，睫灑下一層影。

“現在送你去溫以家，待會兒程淮去接你回來。”

溫瓷看著窗外不說話。

裴寂拿過旁邊的新款電腦，這是他上次讓程淮去準備的，遞給。

“你上次電腦壞了，用這臺新的。”

沒接。

裴寂擰眉想說什麼，最后卻只是將電腦放手邊。

抬手就揮開了，新電腦落在車的夾里，只能看到一點兒。

裴寂氣得頭疼。

等汽車到了溫以家里，打開車門，幾乎是頭也不回的要離開。

他的聲音卻從后面傳來，跟記憶中那個年的聲音重合。

“老婆，記得回家。”

的腳步頓住，一莫名的心酸洶涌。

沒去看他，狼狽的繼續往前走。

裴寂等看不到的影子了，才將視線收回來，把背往后靠。

“回去。”

要換服去秦家了，今天對秦薇來說，是很重要的日子。

戲曲學院的很多大拿都會過來。

*

溫瓷上了這邊老小區的電梯，站在溫以家門口，按了門鈴。

但里面傳來的不是溫以的聲音，而是婆婆馮芳的聲音。

“真是個賠錢貨，偏方喝了這麼久，還是懷不上，不下蛋的。”

馮芳一邊罵，一邊打開房門，看到，臉緩和了許多。

“這就是陳佑頂頭上司的老婆？”

“我溫瓷。”

溫以一個人在廚房里忙，這里的廚房狹小，也就五平米左右，的腰上系了圍，忙前忙后的切菜和把控火候。

“小瓷，你先坐，冰箱里有水果，自己洗一下。”

溫以的臉上都是喜悅，這會兒正在給基圍蝦去蝦線。

“這次多虧了你，你姐夫打了電話來，說今晚一定要做十個菜，以后你們在公司抬頭不見低頭見，互相照應一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記得找他。”

溫瓷將手中的帆布包放下，作勢就要進廚房，“姐，我幫你洗菜。”

“不用，廚房不通風，油煙機也壞掉了，油煙味重，別把你熏著。”

溫瓷有些難，執拗的站進去，卻被馮芳一把拽出來。

“哎呀，你是貴客，別進去沾晦氣了，好好坐著吧，我給你洗兩個蘋果。”

一個小時前，溫以給了婆婆五百塊，讓對方去買點兒貴的水果，至也要玫瑰級別的，但這人買了幾個歪瓜裂棗的蘋果，把剩下的四百多全都貪了。

蘋果上面的蟲眼很多，洗好了放在桌子上，還要用水果刀把壞掉的地方削掉。

馮芳看溫瓷長得漂亮，又是頂頭上司的老婆，拉著的手，佯裝和氣問道：“是溫瓷吧？長得是真好看，聽說你要跟自己老公鬧離婚，可別犯傻，現在有錢人都明的很，離了婚，一分錢都拿不到。”

溫瓷將自己的手回來，當在放屁。

馮芳聽到廚房傳來碗碎裂的聲音，又開始罵。

“天殺的，你都摔壞幾個碗了！現在這些東西都貴的很，真是不會過日子，我看陳佑這幾年沒晉升，都是被你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