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慈斂下心里的疑,徑直上樓,找到溫頌的辦公室,敲了敲半掩著的門,和藹地開口:“小頌,要下班了?”
溫頌剛換下白大褂準備下班,笑了笑,“嗯,剛要下班。您怎麼來了,前兩天不是剛來開過藥?”
兩副藥下來,邵元慈的已經見好了。
前兩天開的藥吃完,溫頌也不準備再給開藥了。
藥吃多了,也不見得是好事。
“我來給你送點飯。”
邵元慈合上門,走到辦公桌前,打開保溫桶,“我想著你每次坐完診,中午都是隨便對付一口,就特意燉了點湯,做了兩道你喜歡的菜。”
“你現在懷著孩子,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敷衍自己了。”
邵元慈沒再打算給和商郁牽橋搭線,但到底是打心眼里喜歡。
今天沒事,就記掛起的,怕照顧不好自己。
溫頌正在頭疼中午吃點什麼,不由有些寵若驚,又重新坐回椅子上,“您怎麼知道我饞糖醋排骨了?”
撇得一點油花都沒有的烏湯、糖醋排骨、水煮魚片、白灼生菜。
正好對上的胃口。
邵元慈失笑,“懷了孕,難免想吃點酸甜開胃的東西。我已經吃過了,你快吃吧。”
“好。”
溫頌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頤起來。
邵元慈見吃得舒心,目愈發慈祥起來,手將落下來的碎發捋到耳后,如看自家孩子一般,“慢慢吃,細嚼慢咽才好吸收。”
“好。”
溫頌點頭如搗蒜,一點不像平日里叮囑患者時的耐心穩重,反而乖巧得很。
這頓飯,是這些天吃得最舒服的一頓。
連孕反都一點沒有了。
邵元慈看這模樣,不由皺了皺眉,“你這懷著孕,平時沒人照顧你?”
“您是說佟佟嗎?”
溫頌沒多想,喝了口烏湯,道:“很忙,而且也有心無力,我們倆一樣,都不太會做飯。”
邵元慈急了,“我是說你孩子的父親!他怎麼這麼沒責任心,不說無微不至,至該把你的一日三餐照顧好啊。”
這是什麼眼。
看上這樣沒責任心的男人。
連那個混蛋孫子都不如。
溫頌一聽,愣了下,知道邵元慈是在替心,也就實話實說了,“,不怪他,我懷孕的事,我都沒告訴他,也不準備告訴他了。”
話落,又夾了片香香辣辣的魚片。
邵元慈聽著,更急了,“你是說,這孩子……是你那個前任的?”
要是正常的男關系,怎麼可能瞞懷孕的事。
那個前任?
溫頌差點沒反應過來,記得自己沒和邵提起過和商郁的那段。
見沒說話,邵元慈頓時著急的拍桌,“你這孩子,不是都分開了,怎麼還能要孩子……”
這不是自己找罪嗎。
養活一個孩子,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在不健全的家庭里長大,也多會影響到孩子的格。
溫頌抿了抿,“是個意外,不過,我肯定是要留下它的。”
邵元慈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心想,那麼沒擔當的男人的孩子,留下來干什麼。
不過,到底不是能管的事,也只能以后多照顧照顧這丫頭了。
邵元慈還是不吐不快,“你這個想法是好的,畢竟是一條生命。就是你這個前夫,實在太不是東西了!”
溫頌這才知道,邵口中的前任,是周聿川。
-
這會兒,不是東西的周聿川正驅車回到周家老宅。
管家秦叔連著給他打了兩次電話,說他母親自從那天在景園被他安排人送回來后,就氣壞了。
到底是親母子,他趁著中午有空,就回來看看。
這會兒,正是周家中午的飯點。
周老夫人坐在主位,孟清婉與沈明棠一左一右地坐著,乍一看,還和諧。
不過,周聿川一出現,就不和諧了。
孟清婉瞬間冷了臉,“不是要和我斷絕關系,還回這個家干什麼??”
“胡說八道。”
鮮發怒的周老夫人,猛地將筷子拍到餐桌上,“真要斷絕關系,這也是小川的家,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周家人。”
孟清婉和沈明棠都嚇了一跳。
孟清婉其實也只是有些氣不過自己生的兒子,一個勁維護一個外人。
但老夫人這番話,是一點沒給留臉面。
就差沒直說,要是真得周聿川和斷絕關系,該搬出去的人也是。
“,您別生氣,待會兒又上來了。”
周聿川溫潤地說著,在空位坐下,一邊等著傭人添置餐,一邊緩聲道:“是我不懂事,惹到我媽了,有點火氣,發一發就好了。”
聽了這話,孟清婉臉好看些了,“你還知道你不懂事?為了一個人……”
“行了!”
周老夫人不耐地打斷,“給你臺階你就抓下,小川好不容易回來吃個飯,還想鬧得飛狗跳?”
“小川和小頌離婚的事,你本來也不該手。現在,就別手他工作上的事了。”
“媽……”
孟清婉忍無可忍,“您本不清楚,他要豁出我們整個周家,去替那個死丫頭……”
周聿川面沉,還沒等他發作,周老夫人先出聲打斷了:“周家既然到了他手里,那你和我都不該置喙什麼,我也相信他不是個糊涂人,肯定是有分寸的。”
“……”
孟清婉氣得夠嗆,剛要開口,坐在旁邊的沈明棠突然難地皺起五,捂著就往衛生間的方向跑去。
周老夫人皺眉:“不會是……”
“不可能。”
孟清婉前些天就注意到這個事了,“借十個膽,也不敢弄出個野種來。就是前些天在外面瞎吃,把腸胃吃壞了。”
這話,倒是提醒到了周聿川。
他面如常地起,“我去看看。”
沈明棠已經盡可能避免吃葷腥的菜了,沒想到,豆腥味也不了。
幾乎將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來,才覺得舒服了那麼一點。
洗了把臉,一打開門出去,就看見了面若寒霜的周聿川。
他扯,聲音如淬了冰,“懷了?”
沈明棠現在打心眼里害怕他,否認得很快,“沒、沒有。”
“確定?”
周聿川笑了下,“我和醫院那邊打聲招呼,你下午過去做個檢查。”
周氏旗下是有私人醫院的。
沈明棠面一白,“聿川,我……”
周聿川角的弧度消失殆盡:“我和你說過什麼?”
“行了,自己找個時間去打了。”
他垂眸瞥著,聲音冷如閻王:“別拖。否則,等我有時間陪你去的時候,折磨的是你自己。”
沈明棠雙一,不管心里在盤算什麼,也還是立馬應下,“……我會盡快去的。”
“對了,”
見要走,周聿川忽而想起什麼,“你一般,吃到什麼東西會孕吐?”
“你問這個干什麼?”
沈明棠下意識反問,但對上他駭人的神,還是如實說:“腥的,油膩的,比如魚、……”
“?”
“對啊,就像紅燒那種,我之前喜歡,最近一點都吃不了。”
沈明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句話一說完,周聿川不知想起什麼,面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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