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折瞥一眼,“年紀最小,城府最深!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背后干了什麼,你幾個哥哥姐姐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是你在背后推波助瀾。”
他訓斥著,但語氣算不上嚴厲。
聞星落生得可,容貌最像魏姒年時,而那子聰明伶俐勁兒和堅韌忍的心,竟莫名肖似他當質子的時候。
若是他和魏姒的兒,他是怎麼樣都要捧在手掌心寵著的。
只可惜,是聞青松的種。
魏姒蹙眉,擋在聞星落面前,“陛下?!”
謝折擺擺手。
衛軍一擁而上,將魏姒推到旁邊,把五兄妹整整齊齊地押了出去。
孫作司看了眼魏姒,輕咳一聲,示意宮人們隨他出去,又仔細為兩人掩上槅扇。
魏姒質問,“你一定要把寧寧從我邊帶走嗎?!欺負一個弱可憐的小孩,你很得意?!”
“弱可憐?”謝折把玩著佛骨,抬眸睨向,“魏寧和這四個字,沾邊嗎?”
魏姒咬了咬牙,“就是很弱!”
謝折冷笑。
也就那小丫頭的親娘,會覺得弱無助。
他道:“你上回提出的易,朕允了。朕可以用皇后之位,向你換白玉京的確切方位。”
魏姒攥雙手。
并不在乎皇后之位,只不過是想給謝折添堵。
“七天之后,朕會為你舉行封后大典。”謝折握住的手將拽進懷里,“事塵埃落定之前,魏寧必須待在大牢,由朕的人親自監管。等你了朕的皇后,告訴了朕白玉京的位置,朕自然會放回到你邊。”
男人的,令魏姒厭憎至極。
沉默片刻,退讓了一步,“寧寧小時候吃了很多苦,我很心疼。希你還是如同上次那般,為安排單獨的牢房,每日由膳房送去吃的膳食。食住行,不可怠慢。”
“安寧肖似朕,如同朕的半個兒,朕自然不會虧待。”
謝折說著,俯首輕嗅魏姒頸窩間的香氣。
魏姒嫌惡避開。
起,退后幾步,“后宮只能有一位皇后,我若封后,梅初宜那邊?”
謝折漫不經心,“張亭柳不是死了兩個孩子嗎?想是梅初宜出于嫉妒,背地里所為。梅初宜兇惡善妒,謀害皇嗣,不堪為后。”
他不在乎兇手是誰。
誰妨礙到他,誰就是兇手。
…
賀愈帶著侍衛前往坤寧宮抓人。
孫作司親自宣旨,歷數梅初宜的罪行,最后宣布廢除后位貶為庶人,押進大牢聽候審訊。
梅初宜正在梳妝。
的每個上午都很好,習慣醒來后由宮們伺候著用玫瑰花子敷臉,再用宮廷制珍珠膏,仔仔細細涂抹臉龐和全,務必要宮們用溫熱的指腹,將珍珠膏打圈按進每一寸,連手指尖和腳趾的保養都不能怠慢。
更換的裳早已搭配好,宮們用特制的琺瑯彩小暖爐將裳烘出接近溫的溫度,才伺候穿上。
更過后,再吃上一碗熱熱的紅參牛燕窩,紅參須得是帶花紋的十年貢參,牛須得產自膳房專門為飼養的那幾頭草原牛,燕窩更是貢品中的珍品,闔宮上下也就的坤寧宮每年能得三斤。
這就是為皇后的二十年來,每一天的日常。
盡管對不起魏姒,但依舊無數次暗暗慶幸,慶幸當年和的家族棄暗投明,選擇了站在謝折這邊。
現在的貴為一國之母,比當年的魏姒更加風顯赫。
除了謝折,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
所以,從未后悔過背叛魏姒。
哪怕后來魏姒回到了京城,也和張亭柳一樣,打心底里藏著幸災樂禍,瞧啊,們的份發生了置換,再也不需要對魏姒行禮。
昔年驕傲的小帝姬,甚至需要在面前執妾禮!
自然,生活中也有那麼不盡如人意的地方,比如皇帝并不,比如沒有生下皇子。
可是,皇帝在人前也算與舉案齊眉,而當朝儲君則是的養子。
不僅僅是皇后,將來,還會為垂簾聽政的皇太后!
魏姒,終究只能塵莫及。
可是今日……
孫作司似笑非笑,“皇后娘娘——哦不,梅小姐,你還不趕接旨謝恩?”
梅皇后端坐在妝鏡臺前。
沒有理會孫作司,只是面無表地梳著頭。
許是梳得有些急,一縷長發卡在了象牙金梳里,手去拽,可是越拽越卡。
孫作司催促,“梅小姐?”
梅皇后的面愈發沉寒,解開頭發的作更急了,到最后竟然連頭皮一起拽掉了那縷長發。
痛得捂住頭。
象牙金梳掉落在地。
金梳上纏繞著青,青上連著一小塊白頭皮,淋淋的。
孫作司見如此,不悅地翻了個白眼,朝周圍人使了個眼。
宦們會意,立刻上前押住梅皇后,不由分說將拖向坤寧宮外。
孫作司笑著轉向賀愈,拱手道:“搜查罪證之事,就拜托賀大人了,咱家先行告退。”
賀愈負著手,仰頭向掛在墻上的一幅古畫。
是前朝大師畫的春日牡丹,因為絢麗的用和雍容的畫風,被贊譽為天下第一牡丹圖,據說曾經是大魏皇后送給魏姒的十歲生辰禮,一向被魏姒藏在寢宮。
可是后來魏國國破,這幅畫便輾轉到了梅皇后的寢宮。
二十年過去,這幅古畫,似乎又要歸原主……
賀愈聯想這段時間以來的朝中靜,輕輕嘆了口氣——
山雨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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