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總是聽說這聽說那，好像直到此刻才對別人口中這個頂級優異的模范生有了實，誰都來稱贊提名，卻沒有一點夸大因素，甚至遠比旁人所闡述的要優秀。

梁穗都不自覺給他上了一層薄濾鏡，聽到神，幾乎就要完全對他松懈了。

在讓大家自主閱覽分析案例的空隙時間，兜里手機震一聲。

上課時間不會搭理，只因為當時就對上陳既白遠遠搭來的輕佻眼神，他了下。

就知道這消息是誰發的了。

梁穗還不理，裝瞎，專注正事。

視線剛從他臉上若無其事地挪開，他放開維持許久的抱作，余看不清他表。

只下一秒，還在他掌心亮著屏的手機揣進兜，梁穗這時候重新看向他。

然后瞳孔一點一點，隨著他走下講臺、走上階梯的突兀行徑小。

還沒有多麼靠近，梁穗驚怕地意識到他想干什麼，立馬哆嗦地掏出手機，眼神警告他。

陳既白果然站住，停在其中一階，那副慢樣哪還有一點講師的樣子。

他還真是兩面反差無切換。

濾鏡疊得快崩得更快，尤其在梁穗看見那條并不正經的消息之后。

EAR：【坐直了，別著跟只刺猬似的，看你穿的什麼服那麼素】

氣得不了，怒回：【關你什麼事】

然后把脖子得更矮，更像只刺猬。

回應的是不遠輕慢的嗤笑，瞪過去，周圍有幾個人也循著靜看他。

陳既白渾然不顧，看著手機轉過，竟開始往回走。

梁穗松了口氣。

手機里也彈出新一條消息——

EAR：【聽話，不然點你名了】

“……”梁穗失驚又無語地抬眼找他，頓時氣到痛。

陳既白看到時，還是把頭埋得低低的，還以為真要誓死不從了，三秒后，很沒出息地，逐漸直了脊背。

專業痛答不上來事小，可不想再跟他有同框被注目的機會。

生沒有化妝，皮像剛剝殼的蛋，那樣純凈的白都沒有喧賓奪主，反倒顯得無暇清冷。

開衫裹不住一片雪白，脖頸的項鏈都在纖白之地一覽無余，因僵著而又凹出那幾瘦弱的頸骨，張地跟著肩膀起伏。

漂亮得可憐見。

跟的一條評價卻是：【太素了】

這是宋

長恒上回給買的那件，是素的，但被他嫌棄似的評價，梁穗就火了，終于沒忍住罵回去：【那你就不要看，神經病！】

遠眺視線中，姑娘臉都在用力，氣得半死，好玩極了。

陳既白總算放過，收起手機，盯著，指骨抵著笑起來，肩膀輕微地一抖一抖。

梁穗則毫不掩飾怨懟地瞪回去，這空隙結束，講師回歸份，無事發生的冷淡樣繼續講課。梁穗看得更來氣了。

久久舒緩后才偏開，卻意料之外的，對上另一道，不知這樣凝視了多久的令人悚然的視線。

第13章

剩下的課時都在心焦力瘁的窘急中走完，所幸臺上那個沒再出新的幺蛾子，只有認真講課時人模人樣。

法學院平時上課還是相對悠閑的，最后就慣例留了些思考題跟案例分析的作業。下課鈴打響，梁穗繃一節課的心溘然得到松懈，最后一刻都警覺地盯著陳既白關閉設備，笑眼乜著走出了教室，才放心地收拾起東西。

裘欣大早上空著肚子來，趨近中午得不了，拉著柯冉盤算去哪兒吃飯，見柯冉還在心澎湃地跟群里聊陳既白給他們代課的事兒，沒趣地去拍梁穗：“穗穗中午想吃什麼？”

梁穗背好包起，朝晃了晃手機：“宋長恒找我去吃飯。”

“好啊，見忘義。”

梁穗啼笑皆非地肩膀：“晚上不走了吧？等我回來補償你。”

裘欣眼睛一瞇，想到什麼：“你下午是不還得去家教啊？”

梁穗一頓，遲疑地點點頭，下千端萬緒笑說：“一個半小時就回來了。”

沖兩人揮揮手，先行離開教室。

這個時候陳既白已經沒影了，走廊上往復著趕課的和下課的，梁穗在這一段路都低著頭看手機，和宋長恒聊了會兒等下去哪兒吃。

直到走出門口，梁穗收起手機張時，無意一瞥，側不遠也剛出來的譚怡正對上。

這回不是課堂上一閃而過的虛幻，幾乎可以確定，譚怡是有些察覺與陳既白的異樣。

如果一直都是這樣，以窺察的方式盯著的話。

但卻沒有開口，沒有像以往作風地嗆梁穗臉上來，極淡地掃視而過，這就走了。

踩著昂貴的皮鞋和流蘇長，走得輕盈無所謂。

獨留梁穗久久而困地向。

-

代課這事，確實得追溯到兩周之前了。

這個專題課的老師帶過陳既白，頂優秀一學生，三年修完本科學業直升本校碩士，又一舉拿下聯培名額，除開富家背景，也是個不可多得的高世之才。

沒有老師希他輔助教學啊，但人自己都忙不過頭，沒想代課請求還是他親自找上來要的。

那會兒那老師出差通知才下來，正合計著下周調課，他橫一腳，還正兒八經走了綜合評估和相關流程保障教學質量。

后面還是兩個人合力整理的備課資源，那一天的課時陳既白都給他補了，課堂上攝像頭無死角監督，課后還要寫一份教學報告，安他上純屬吃力不討好。

但就為其中那麼一節，打著彎兒往自己上扛擔子。

辛弛都是當天才知道他這不按套路出牌的神經，他在會議室到找人的時候，哥們回他在上課，一節趕完還有下一節，就中午吃頓飯的空。

這邊一完事兒，辛弛馬不停蹄就去問他了：“你真的別吃太撐了，就為搶個人？別人家的就這麼稀罕？”

陳既白聽了好似無于衷，開車帶他去大學城找飯吃。

他越不回應，辛弛就越是好奇，打小長大還真沒見過他對誰這麼上心。

男人嘛，看上哪個漂亮姑娘在所難免，但能做到什麼地步，能出乎預料幾次才是關鍵。辛弛這才發覺，他遠遠低估了自己哥們的認真程度。他是連合作談商都懶得奉承兩句沒用話的人。

心理替人嘖一聲，他那好妹妹又該傷心了。

可惜了，他劃著導航地址，對陳既白說一會兒到哪兒停一下：“把我妹接上。”

陳既白這會兒就給聽了，冷冷看他。

辛弛沒趣地嘖他一聲：“就他媽吃個飯你真當我是人？”

就沒說什麼，車繼續開。

但辛弛是真想再探探他哥們，路上不停：“我看梁穗那姑娘也是個有原則的，你哪兒不比他宋長恒出挑？換誰都得移別一下子吧？值當你整那麼費勁？”

“而且這算什麼招？你給開高薪人都不高看你，”說著失笑，嗤聲：“準沒用。”

窗搖下，車速減慢，陳既白對著風點支煙，砂火機呲地響，細霧飄渺，濃烈的煙草晃進眼里，他無聲地像是在思考這段話，最后只是扯笑了笑：“那麼可，就想逗逗，沒指用這招綁死。”

一支煙蓄著風，極快燃盡，車窗關上后，人聲就更真切清晰了。

“你是從哪開始看上的？”辛弛突發奇想問這個。

但陳既白對這個問題沒有太大的興趣回答，肘撐在窗沿，指骨漫不經心抵著頰。

從哪兒……還真不好說。

“不能是籃球場那兒第一回見就有意思了吧？”辛弛調笑。

再觀察陳既白的輕微變化有幾分凝滯的神。

過了良久，他才輕描淡寫說：“那不是我第一回見。”

-

宋長恒早上就回了學校，在西門那兒等著接上梁穗，直奔了大學城一家以浪漫著稱的西餐廳。

二樓面窗就坐，有些天不見，都慣例說說彼此近況，上一次視頻電話，宋長恒說自己跟家里長姐在外地跑，梁穗說自己在準備隔天的家教，當時他倒沒說什麼，見面了才又提起。

“那你現在每周六末都得去？得持續多久啊？”他在盤中給切好幾塊鵝肝牛排，語氣隨心聽不出不爽。

但梁穗自詡是了解他的，在他切好的盤里起一塊喂進他里，好聲說：“一個月，我干完就走。而且一個半小時，離這也近。”

宋長恒順著握住抬起的腕，輕細地挲，眼神溫卻不乏失意：“今天也得去？什麼時候？”

梁穗看手機鎖屏：“還早。”

“那到時候我送你吧。”

咀嚼不自覺放慢，梁穗神態遲緩。

宋長恒抬眼就注意到，“怎麼了？”

“沒……”梁穗僵地笑笑，“我自己去就行，也不遠，你現在不是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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