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玫瑰

八月份的時候, 比秋天更先到達的是簡征和姜眠的婚禮。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黎月箏第三次被賀潯按在床頭。

今晚夜晴朗，黑的夜幕上月皎白, 星燦爛。窗簾沒拉著，清冷的星月碎落進來, 纏進黑暗中，在空氣裏浮起一層淡淡的霧。

賀潯從後面抱著黎月箏，寬大的手掌按住肩膀，又低頭親吻那對快要飛出來的蝶骨。

盡管床上已經被賀潯多撲了一層墊子, 黎月箏的膝蓋還是被磨出了一些灼熱，膝窩也是的。撐著床頭，扭過去看賀潯的時候, 就見他俯過來。

下一刻，被人含住, 潤又熱烈的一個深吻。

著邊，賀潯纏吻至黎月箏的頸邊, 聲音沙啞，“下個月是簡征和姜眠的婚禮，想不想去？”

突然拋出的一句話讓黎月箏愣怔了半天。

見黎月箏像是走神, 賀潯使了下壞。

嗓眼沒控制住，黎月箏為幾秒前那一聲紅了臉, 一掌就往賀潯膛上打。

賀潯生生承下了這一掌, 膛上立刻顯出紅痕, 還有黎月箏指甲刮出的傷。

“怎麽不說話？”賀潯握著的腰，另一只手掌悄然挪到腰下圓翹。

嵌進指, 留下淡淡。

黎月箏好半天才應他的話，“他們…怎麽這麽快就結婚了？”

“嗯, 是快的。”賀潯沒有太多關心別人的興趣，只是問：“想不想去？”

腰窩已經發酸，黎月箏腦子暈乎乎的，看賀潯仍舊力十足的模樣，突然覺得確實可以找些別的事分散他的注意力。

“嗯…去吧。”黎月箏握住他，“還可以去玩兒一圈。”

“想怎麽玩兒。”賀潯握著手臂拽起來，讓背對著他坐在他上，“我陪你玩兒。”

“……”

賀潯對“玩”字的概念看來和黎月箏有所差別。

不然也不會玩半個晚上。

-

簡征和姜眠的婚禮在法國的一幢古堡，黎月箏和賀潯提前了到達，想要多在那裏玩兒幾天。

這些年，黎月箏的際圈向來寡淡。沒有家人，親的朋友也很，周圍結婚的人更是之又，參加婚禮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婚禮進行到儀式環節的時候，姜眠哭的眼睛通紅，哽咽著說話。每掉一滴眼淚，簡征就幫輕輕去，後來也不知道簡征在姜眠耳邊說了什麽，讓一下子笑出聲。

可明明黎月箏看到，簡征那一向吊兒郎當的姿態盡數收起，在姜眠低頭的時候也紅了眼睛。

黎月箏自知不是多緒富的人，甚至這些年下來，好像會更涼薄些，可此時此刻看到簡征和姜眠，卻也會心生，波瀾難歇。

就在這時，到手背上一片涼意。

低頭看，是賀潯的手掌。寬大的掌心將的手牢牢包裹，指節修長，冷白的皮上淡青青筋錯明顯。

黎月箏偏頭對上賀潯的眼睛，對視三秒，微微彎。

而後，黎月箏翻轉掌心，手指著賀潯的掌心緩緩蹭他指。

賀潯順勢握住，眉尾微挑，瞳孔中漾出淡淡的笑意。

認識這麽多年，黎月箏和賀潯之間的默契已經不需用言語贅述，一個眼神一個作，就能清晰知悉對方想法。

此時此景下，他們無需訴說對的念，便能到對方的誼。

黎月箏著賀潯的手指玩，蹭他的指骨，又被他反按住。

不經意的，黎月箏偏頭時和坐在賀潯邊的賀榆書視線相。也不知道是不是黎月箏的錯覺，總覺得在用一種很意味深長的目看著他們。

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

賀潯注意到黎月箏的變化，順著的視線過去，就發現了此刻正看著他們的賀榆書。後者今天比起平常越發彩照人，的目在黎月箏和賀潯上來回掃了掃。

而後，輕輕笑出來，“下一個就是你們了。”

聞聲，黎月箏愣了愣。

和賀潯結婚，老實說，黎月箏沒有想過。和賀潯有的共識是，除了死亡，餘生絕不會再分開。他們之間是否需要用婚姻關系證明什麽，是否需要加之夫妻的名頭，對他們來說好像沒那麽重要。

只是此刻這樣的話題被賀榆書大方說出來，倒讓黎月箏第一次正視了這個問題。下意識地，黎月箏看向賀潯。

目相撞的瞬間，黎月箏才發現原來賀潯也在看，突然就覺得目灼熱。

收回視線的同時，黎月箏能覺到賀潯把自己的手拉得更了些。

而後，賀潯對賀榆書溫升道：“姜眠這才剛結婚，您還是好好盯著簡征。”

話意含糊，對方才賀榆書的話并沒有回應。

黎月箏看了眼賀潯，線條流暢的半邊側臉廓冷，那時黎月箏確實好奇，賀潯這草草帶過，是想結還是不結。

不過這個問題在腦子裏滾了一圈就被下一個環節帶了過去。

簡征和姜眠兩個在大家的簇擁中，竟然在古堡草坪上跳起了舞。他們跳還不夠，還要拉著所有賓客一起跳。

眼看姜眠和簡征就要過來，黎月箏嚇得直往賀潯後面躲。

音響音質很大，熱辣的音浪席卷整片草坪。城堡前是用玫瑰布景，藤蔓纏繞石柱。白雲藍天做背景，花海環繞，浪漫在象化。

或許是氛圍帶，黎月箏也漸漸放松下來。始終和賀潯站在一起，耳邊音樂聲浪和歡呼刺激緒，黎月箏能輕輕覺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這時有人在前熱舞，扭到黎月箏前，下意識往後退，撞上一邦邦的軀。

不用回頭就知道，這人是賀潯。無論人多洶湧，賀潯始終站在後。

或許是荷爾蒙在作祟，黎月箏的神經似乎都懸浮在這種氛圍裏，以至于耳邊傳來句話聲，都顯得那麽模糊不清，好半晌才被大腦消化掉。

是男人的嗓音，再悉不過的聲音。

“兩兩，你想結婚嗎？”

等黎月箏明了這句話的時候，的肢驟然僵下來，與此同時一起停下來的還有音樂。

手腕被人扣住，黎月箏瞬間回神偏頭看過去，就見賀潯箏看著，神如常，“走吧，去吃飯。”

剛才耳邊若有若無飄過的那個話題沒有下文，一切歸于平靜，好像方才聽到的只是的錯覺而已。只是實在真實，在腦海中越想越清晰。

黎月箏看著賀潯有些言又止，可詢問的話還沒琢磨出來，就被走來準備同他們一起前往宴廳的賀榆書和姜譽禮打斷。

沒辦法，只能暫停詢問的念頭。

只不過這一暫停，就直接暫停到回了國。

當下發生的事等過了那個時間段，想找尋再次提及的機會就變了件很不容易的事。黎月箏有心想詢問，卻不知如何開口。

那天之後，賀潯沒再提過這件事，他的反應平常，也會讓黎月箏以為是不是自己真的聽錯了，起初的黎月箏對此是有些郁悶的。

或許是生長環境的原因，黎月箏對于家庭的歸屬意識很薄弱，需求度也很低。

賀潯對于來說實在是個很特別的人，默認他們會一直在一起，卻想象不出和他組建一個家庭會是什麽樣子。

會和現在有所不同嗎，可能也沒太大區別。

想清楚這些，黎月箏也就不再在意。

可仍舊是在最近這段日子發現了一些不對勁，賀潯的不對勁。

從法國回來之後，正好迎來了黎月箏的生理期。前後十天左右的時間，黎月箏和賀潯的親就只僅限于接吻和擁抱。

力沒了分在別的事上的機會，接吻的時間就會變得格外漫長。

車裏，臥室，在哪裏都能吻起來。

察覺出不對，是黎月箏的生理期過去好多天後，賀潯還是不為所的時候。

在事這方面，賀潯從來沒有讓黎月箏有不滿的地方。

舌，手指，他會做一切讓黎月箏開心的事。只是奇怪的是，賀潯也就止于此了。

驗依舊舒適，可就是偏偏不到哪一步。到濃時，頗有天雷勾地火的架勢，再難舍難分，也會戛然而止。

他給出的理由是，第二天黎月箏還要上班，想讓早點休息。

黎月箏難言，只想道他到底什麽時候有了這種覺悟。

同樣奇怪的還有賀潯的喜好。

他好像不願意和黎月箏一起洗澡了。

通常，浴室算是他們第二個作案現場，有的時候甚至花樣還會更多些。如果黎月箏想獨自進浴室，賀潯不是默不作聲自己跟著走進去，就是要找借口和一起。

也不知道賀潯什麽時候轉了，還是最近自控能力強得可怕，從目不轉睛，可以做到目不斜視。

接吻時間變得更長，也不知道和他有沒有聯系。

好容易又到黎月箏沒有采訪休假的時候，賀潯和黎月箏在進臥室不久後便又滾到了一起。接吻，手掌游離。

許久後，賀潯的也離開黎月箏。

結果還是一樣，滾燙突然結束，眼瞧著賀潯一邊用指腹了下尚有瑩潤的，一邊又要給蓋上被子，黎月箏突然搭上賀潯的手腕。

剛經歷過，黎月箏的臉頰還泛著紅。牢牢地看向賀潯，眼尾，讓那雙狐貍眼平添春。

因著方才，口緩緩起伏著，氣息仍舊不穩。四目相視，黎月箏將賀潯眼中的看得清清楚楚。

盯著黎月箏時，賀潯黑深的眼睛像湧起一團霧。

想了想，黎月箏還是問出口。

“賀潯，你最近怎麽了？”黎月箏抿了抿，似是在糾結用詞，好半天才終于做出決定，試探且真誠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麽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