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求婚
聽到黎月箏的問題, 賀潯反應了足足半分鐘。他看向黎月箏的目漸漸幽暗起來,約有幾分輕蔑和不屑,讓黎月箏敏銳地察覺到危險。
頂著賀潯的注視, 黎月箏默默把被子蓋到肩膀上,臉也往被窩裏, 慢慢轉過子想要躲開賀潯的視線,“我困了…睡覺吧。”
尾音未收,黎月箏剛蓋上去的被子又被人扯下來,賀潯的手臂穿過黎月箏的腰肢, 輕松將勾進懷裏。
轉瞬之間,黎月箏又撞上賀潯的膛。
賀潯穿著件長袖的家居T恤,上面除了有些黎月箏方才攥出的褶皺, 其餘并無不整。
男人箍在上的力道有些,察覺到況不妙, 黎月箏的視線從賀潯的眉眼向下移,腦中飛速運轉, 想要找出些找補的方法。
而後,黎月箏的手心緩緩搭上賀潯的膛,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摳著他的鎖骨窩。
雖然什麽都沒說, 不過是要服示弱的意思。
賀潯在又一次摳刮鎖骨窩的時候捉住了的手腕,用力收。
腕上的力道清晰但不痛, 不過黎月箏仍舊是到他的強勢, “賀潯——”
“是不夠爽在這兒控訴我呢?”說話間, 賀潯不聲地撈過黎月箏的彎,語調沉緩, “那要不你提點意見,想讓我怎麽做?”
後面那半句, 強調的意思尤為明顯。
“我就是隨便問問…”黎月箏擰了擰自己的手腕,卻怎麽也沒辦法掙,頂著那道赤.的目,盡力讓自己看起來真誠,“問一下也不行了嗎,我…不是要質疑你,真的。”
“隨便問問?”賀潯一字一頓,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黎月箏,你覺得我信嗎?”
“……”
賀潯每次被氣到的時候都會全名,聽起來有點瘆人。
“你要是不信,那你就信一下試試。”黎月箏一本正經,“搞不好你就信了呢?”
“……”
賀潯嗤笑了聲,“你跟我玩兒繞口令呢?”
聞聲,黎月箏的心虛一閃而過,刻意忽視那只已經開始作的大掌,聲音溫潤,“要是玩兒繞口令能讓你消消氣也行。”
“你說我每天這麽費心費力伺候你,你能不能盼我點兒好?” 賀潯低頭到前,熱烈含吻,一片的白膩。
的頭發刮蹭到黎月箏的下和脖子,讓不自覺地想躲,爭論卻還在繼續,“我哪兒不盼你好了,而…而且,我這不是哄你了嗎。”
“你這是哄人嗎黎月箏?”賀潯咬一下,“沒見過你這樣哄的。”
就這一句,黎月箏立刻抓住反擊的機會,“你還見過誰哄你?”
“……”
賀潯的吻停下,擡眼看向黎月箏,角放平,“黎月箏。”
後面的沒說完的半句是,你小心點說話。
然而黎月箏最是會他肺管子,也最是敏銳,會找到給自己爭取利益的機會,佯裝威脅地抓住賀潯的頭發,“沒事,這事兒在我這兒就算過了,所以剛才那事兒也在你那兒過了?”
“……”
黎月箏笑,“商人最知道什麽公平。”
“……”
賀潯閉了閉眼,間溢出聲悶哼。看來黎月箏這些年還真漲了不本事,越來越會和他討價還價了。現在這麽一出,幾乎讓他沒有還手的餘地。
什麽[這事兒在我這兒就算過了]?
他能有什麽事兒?
剛才順說出的一句話倒了黎月箏反將他一軍的武,現在他是進退兩難。
還有,這事兒怎麽就過了?
合著他賀潯怎麽樣,和誰發生什麽,黎月箏都不在意?
“不早了,睡覺吧。”大獲全勝的黎月箏心格外好,拉走賀潯那只手,又要往被子裏鑽。
然而黎月箏低估了賀潯不講理的程度,還沒完全轉過去,又被賀潯拉了出來。
這一次,賀潯把被子整張起,讓黎月箏沒有任何躲藏的餘地。
賀潯伏低子過去,落下的影將黎月箏完全包裹住。他雙手撐在黎月箏側,語氣不善,“你到是大度,什麽在你那兒都能隨便過了。”
男人本就量高大,再加上他有健的習慣,肩臂便更為寬闊。有夜映襯,賀潯的眼底更為幽深,像是能將人吸卷進去。
不過黎月箏沒心怯退讓,看他這樣子反而樂趣橫生,故意道:“那行,過不了,我和你好好算算賬,首先,你先從我上下去。”
“……”
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男人,此時在床上面對黎月箏卻毫無辦法。
誰讓確實能拿得住他,讓他甘心被戲弄還樂不思蜀。
賀潯牢牢盯住黎月箏,臉卻越來越黑。
撐了半分鐘,黎月箏終于忍不住笑出來,手搭上賀潯的肩,勾住他的脖子。
“賀潯,你怎麽這麽不好說話。”黎月箏滿眼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不斷地打趣著,“過也不行,不過也不行,你說要怎麽辦吧。”
話音落下的下一秒,賀潯突然從頸後握住黎月箏兩只手腕,然後繞過自己往頭頂按去。
黎月箏一愣,“賀潯?”
賀潯握住膝蓋往邊上推,卷土重來。
音調明顯加重,像是從牙關裏出來的,“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這次一定讓你滿意。”
-
黎月箏睡了很沉的一覺,前一夜進行了過度服務的賀潯竟然還神抖擻,起了個大早給準備早餐。
其實昨晚到最後也沒真的做,賀潯也不知道揣著什麽心事,到那份上都還是能停下。
不過黎月箏沒再想問了,不然保不準又被他琢磨出什麽新花樣折騰。
八月底的時候,黎月箏被派去鄰市出差,前後忙活了一個多星期的獎勵是,得到了一個正常的雙休日。
車中午到達京西車站,黎月箏被賀潯接回家後,連飯都沒吃倒頭就睡。
意識約的時候,黎月箏覺到賀潯給了服,蓋了被子,又拉上房間的窗簾。做完這些之後意外地沒有躺到床上和一起睡,而是悄悄出了房間。
醒來時,黎月箏腦子裏像被灌了團漿糊。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不知道是什麽時間,不知道是什麽日子,甚至不知道現在在哪裏。
窩在被子裏睜著眼睛反應了半天,黎月箏才想起自己已經結束工作從鄰市返回京西了。
還是賀潯來車站接的。
當時是和章桐林思璟一起走出車站的,如果沒記錯的話,賀潯接過行李箱的時候,還禮貌和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上次團建在大家面前公開了和賀潯的關系,黎月箏的生活按部就班,頂多是那段日子常常會有些探究的目看向,不過後來卻演變了另一種畫風。
也不知道誰牽頭,各種說黎月箏和賀潯天作之合,盤點他們到底有多般配。
一時間八卦四起,時不時會有人看到賀潯來公司樓下接黎月箏回家,然後嘆一句好配。
不過盡管如此,黎月箏和賀潯每每同框,還是會吸引不目,同時又迫于賀潯的氣場力,章桐和林思璟對賀潯順路送們一程的提議表示婉拒。
回憶至此,黎月箏的困意也消了大半,隨之而來的是。
早上出發前只在酒店門口的便利店買了點面包,中午沒吃飯,到現在,已經是一整天滴水未進。黎月箏的神恢複不,腸轆轆的覺越發明顯。
于是,被下床,準備出房間覓食。
和猜想的一樣,賀潯在補覺的時候已經準備了盛的晚餐,剛一拉開臥室的門,黎月箏就聞到了人的飯香味。
賀潯就坐在桌前,好像等著一樣。
或許是睡醒後的意識尚不清明,黎月箏直到站在桌前才覺察出不對勁。
這晚餐是不是有些過分盛了?
還有這桌子上的燭燈哪兒來的?
而且頭頂這燈…賀潯在出差的時候把餐廳主燈換了?
兩個人相對而坐,黎月箏的視線從旖旎曖昧的燈轉向對面的賀潯。
這才發現,原來不對勁的不只是晚餐和燈。大晚上的,賀潯西裝革履,頭發也明顯像是打理過的樣子,怎麽看怎麽有問題。
黎月箏皺眉,“賀潯,你剛才出門了嗎?”
聞聲,賀潯并沒多做回答,只不清不楚地嗯了一聲,而後道:“吃飯吧。”
這句話倒是到了黎月箏的心坎兒上,在難耐的況下,黎月箏沒力放在別的事上,只能先專注于填飽肚子。
轉折發生在黎月箏放下筷子之後。
“吃飽了?”賀潯詢問道。
“飽了。”黎月箏點頭,用紙巾了角。
這一晚上有太多不對勁的地方,黎月箏想問清緣由,然而話還沒出口,就見對面的賀潯起迅速收拾了下桌面,在桌面中間整理出部分空隙來。
而後,賀潯在黎月箏疑的目下,從邊的椅子上拿了摞東西放到餐桌上,又推到眼前。
黎月箏:“?”
賀潯的視線在那摞東西上掃了一眼,“看看。”
聞聲,黎月箏猶疑地看過去,作停頓幾秒,隨後才翻起來。
東西不,自上而下依次排開。
賀氏的資産評估報告以及近五年的財務報表。
不同銀行的銀行卡以及各種黑卡和鑽石卡。
名下所有房産的房産證明。
個人檢報告。
最後一份,是結紮手方導診單。
往後看,黎月箏的神逐漸從疑變為驚詫。
目落到最後一頁的開頭,黎月箏愣怔了足足半分鐘,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些天腦子裏的疑問好像突然開解,無數的猜想撞擊的心髒,最後磕磕絆絆彙個完整的鏈條,像一記棒槌打在了黎月箏的後腦。
所以前些日子,賀潯的原因是因為去做了結紮手?!
對于孩子這一點,他們默契得從未提及過。黎月箏和賀潯在一起的時,老實說,也從來沒有生出過孕育一個生命的念頭。
可絕對想不到的是,賀潯竟然自己去做了結紮。
黎月箏擡起臉看向賀潯,同他那雙深沉繾綣的雙眸相視,影昏暗,他的廓似乎也影影綽綽。
空氣沉靜,落針可聞。
黎月箏瞳孔怔,對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若有所,腔轟鳴劇烈,心髒極速跳,快的幾乎要飛出嗓眼。
對視五秒,賀潯終于開口,聲線沉穩語氣認真。
“報表,銀行卡和房産證,是我的全部資産,我有足夠的經濟能力,讓我們生活優渥。”
“檢報告各項數據都合格,并且我會定期運,是個非常健康的男人。”
“我做了結紮手,之後不會讓你有意外懷孕的風險。”
一字一句,平緩有力,著耳廓灌。
黎月箏看到賀潯站起,而後繞過餐桌走到前。微微側,擡眼看著賀潯,心髒,連帶著呼吸都有些不穩。
接著,賀潯彎下腰,牽住黎月箏的左手,順勢單膝跪下。
他的另一只手已經從兜裏掏出個東西來,單手開啓絨盒子,放在地板上,從裏面拿出個戒指。
一枚設計巧的鑽戒,鑽石在燈之中無比璀璨。
兩人再次對視。
男人那張涼薄面孔上此刻多了不溫,他眉眼漾出幾分笑意,瞳孔中倒映著橘黃影,溢出說不清的和。
“我說這些,是為了讓你知道,我已經做足了我能想到的所有準備。”
“遇到你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早晚會悄無聲息地死在延水,我沒什麽盼,過一天算一天。”
“可遇到你之後,我突然想活。”
“想永遠陪著你,想在你邊。”
賀潯姿態從容,不過黎月箏仍是從他微微的掌心到他的張。
周圍太靜,盡管賀潯已經刻意放低聲音,黎月箏還是聽到了他鼻間那長長的舒氣聲。
眼皮已經有了熱意,黎月箏腔中緒蔓延,又盡數堆積到嗓眼。
停頓片刻,賀潯繼續,“所以,我想問你的是。”
“兩兩,我可以為你的丈夫嗎?”
這話一出,黎月箏愣了下。
一瞬間還沒反應過來,有快十秒的時間,黎月箏是沒開口的。能覺到賀潯指尖的輕,就連那雙向來冰冷沉穩的雙眸也晃出幾分焦心的樣子。
方才堆積在腔的緒好像突然被他這句打散。
黎月箏笑出來,眨眼的瞬間,氤氳在眼眶中的眼淚撲簌簌一齊掉落。
“賀潯。”黎月箏哭笑不得,用手背了自己的眼睛,說話還帶著哭腔,“哪有人求婚這樣求的。”
我可以為你的丈夫嗎?
好像在討要合法份一樣。
黎月箏這一笑讓賀潯已經僵的肩膀猛地放松下來,不自覺舒了口氣。
不是拒絕就好。
他也笑,“那我應該說什麽?我覺這樣好的。”
“嗯。”黎月箏眼淚不斷,“是好的。”
賀潯用手背了的臉頰,“你還沒給我答案,我可以嗎?”
黎月箏笑得更多,哭得也更厲害。
吸了吸鼻子,連續點了幾下頭,“可以。”
話落,賀潯繃的神經終于徹底得到緩解,他眉眼已經都是笑意,低頭將那枚耀眼的戒指戴在黎月箏手上,尺寸合適。
下一秒,兩人向彼此,眼睛都是紅紅的。
一個低眉垂眼,一個擡起頭顱,深深吻住對方。
城市落下夜幕,窗外星璀璨,屋愫浮。
他們接吻,相擁,在無聲中訴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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