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時間像裹了層糖, 讓黎月箏和賀潯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到濃烈又細膩的意和溫。

這些年，黎月箏雖然工作忙, 但是堅持打拳也護并懂得調養自己的，從前痛經的病好了不。雖然偶爾也有疼痛的時候, 卻也不那麽難捱。

只是如今或許是有賀潯在邊，黎月箏竟也生出些依賴，在虛弱時會想要依賴。

賀潯把黎月箏的生理期記得很清楚，甚至連偶爾的不規律都能迅速注意到。家裏衛生巾和暖寶寶的采購, 他永遠能放在心上。

有的時候黎月箏會想賀潯到底還能到什麽程度，比起從前，他氣質更加沉穩, 給人的淩厲只增不減，可偏偏如今又最是細心, 給黎月箏的綿長又和。

從以前到現在，想方設法對黎月箏好這一點, 賀潯從沒變過。

有次事結束後，黎月箏被賀潯抱在懷中溫存，突然就和他翻起舊賬來, 玩笑著把現在的賀潯和十多年前的賀潯做對比。

那時賀潯邊吻邊應聲，“分開了這麽久, 好不容易把你找回來, 總想要倍地對你好。”

黎月箏知道, 賀潯說的才不是什麽話，是真心話。

冬天的時候京西溫度太低, 偶爾運氣不順，外出采訪趕上暴雪, 又正值生理期，黎月箏難免要辛苦些。

回回有任務，黎月箏總是會提前和賀潯說一聲，以免他下班趕去周郵接人撲個空。

知道黎月箏第二天要出去采訪，賀潯前一天晚上就會把暖寶寶和衛生巾準備好放進包裏。若不是黎月箏不答應，接送一起的念頭會付諸行。

進十二月份，整個京西都像被裹上了層厚厚的冰霜。連著幾天都沒有太，雲層灰撲撲的，樹木枯爛，掉落的枝幹黏連在的路面，下水口也結了冰。

這次的采訪地點有些遠，再加上路況，來回要接近三個小時。黎月箏趕回公司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和章桐隨便在公司附近吃了碗面，便急急忙忙趕回去寫稿子。

時間張的原因是，這期稿原先定的采訪對象放了鴿子，欄目眼看就要開天窗，主編這才拉了黎月箏過來救場。

這些年下來，黎月箏早就練就了在各種地方寫稿子敲鍵盤的技能，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構思了大半，只需要到公司完最後的部分。

快結束的時候，黎月箏讓章桐先回家，說這天氣太差，搞不好晚上還要下雪。

方才沒發現，現在走近了看，章桐才發現黎月箏臉蒼白。

“箏箏，你是不是來例假不舒服？”章桐從自己工位上翻箱倒櫃找出兩顆布芬，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這稿子雖然急，但也不差這一晚上了。”

“沒關系，就差一點了，我搞完就回去。你家離公司比較遠，太晚回去不安全。”邊說著，黎月箏邊把章桐堆放在桌子上的圍巾塞進懷裏，“快回家，我頂多半小時就好。”

來回掰扯幾句，總算是把章桐送出了辦公室。

黎月箏重新窩進工位裏，重新撕了片暖寶寶上，短暫休息了幾分鐘便又開始敲鍵盤。

腹部的疼痛細細，不過并不嚴重，還在可以忍的範圍。

結束後出了公司大樓，黎月箏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在老地方等著的賀潯。一黑商務大，肩上落雪，頎長的形在路邊落下道影。

他靠住車擡眼看過來，幽深的雙瞳像浮了層冰霧的湖泊。

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只要從公司大樓走出來，無論多晚，總能看見賀潯在路邊等待的影。

知道黎月箏在忙，所以盡可能地不去打擾。

所以就連黎月箏自己也不清楚，他一個人在樓下等了多久。

黎月箏加快步子朝賀潯而去，走到他面前的時候，賀潯自然攤開手接住，而後黎月箏整個人便落進了他懷中。

賀潯量高大，肩膀寬闊，微微敞開的大輕松包裹住黎月箏纖薄的子。

冬日嚴寒，黎月箏摟著賀潯的腰，整個人都埋進他懷裏。

“跑這麽快小心摔了。”賀洵摟著，用大替擋住寒風。在擡頭看過來的時候，才注意到并不好的臉，眸一凝，“怎麽了？”他停頓了下，似是想到什麽，“肚子不舒服？”

黎月箏微微彎點頭，不想讓他擔心，并不顯多痛楚，“有一點，不過還好。”

眼看賀洵的眉又要皺起來，黎月箏收抱著他腰的手臂，“我想喝蘿蔔排骨湯。”

話題轉得有點生，不過誰讓是黎月箏。

幾秒後，賀洵無聲嘆口氣，了黎月箏的後頸，“上車。”

車的暖氣開得很足，賀洵還帶了毯子，黎月箏的迅速回溫。

車子駛進車流，腦子裏想著蘿蔔排骨湯，黎月箏問道：“我們現在去超市嗎？”

“不去。”

聽到這幹脆的回答，黎月箏偏頭看賀洵，“那——”

“食材都買了，回去就能做。”賀洵的聲音淡淡的，“在來接你之前。”

原來賀潯早就把一切都打算好了，甚至準預判了黎月箏想吃什麽，本不給黎月箏心的機會。

車子平穩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黎月箏饒有趣味地盯著賀潯看，像是在打量什麽多好玩兒的件，眼神直勾勾的。

賀潯直視著前方，卻也被旁邊那束目擾得意，心突然就洶湧起一急迫來。

車子停在紅綠燈口的瞬間，賀潯扭頭剛要說什麽，旁邊的人突然傾過來，住賀潯的。

極輕的一聲吮吻，在封閉的車廂裏卻尤為清晰，曖昧又。

黎月箏看著賀潯，聲音低，帶著些不確定，像是在詢問，“是獎勵？”

而後，雙手捧著賀潯的臉，將他重新扭轉回去，“好好開車。”

這場突襲實屬意料之外，賀潯有幾秒是愣怔狀態，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

周遭安靜，窗門之外，街道嘈雜和鳴笛聲模模糊糊，遙遠到似從遠來。

賀潯順從地注視前方，雙手握著方向盤，看似從容又淡定。

半晌，車子重新開始向前，黎月箏的耳邊悠悠過來聲，“嗯。”

是在回應方才的疑問。

人的變化總是現在各種細枝末節的地方，悠長歲月中，變得越發溫和的又何嘗只賀潯一個。

至在賀潯看來，黎月箏越來越能拿得住他，也會說幾句好聽話，會主依賴他，會像別的和夫妻那般有別樣的趣。

反正關于黎月箏的一切，賀潯都用。

牽掛著黎月箏來例假腹痛，晚餐過後，賀潯率先進了浴室放水，然後在黎月箏疑問的目下抱起，把放坐在浴缸邊緣。

水溫要比一般泡澡的時候滾燙的多，賀潯蹲下，把黎月箏的睡卷到膝蓋。

到了這時，黎月箏才明白賀潯的用意，笑道：“你是要讓我泡腳？”

“不然你以為我讓你坐在這兒幹什麽呢？”賀潯反問道，他低頭掃了眼，“試試水溫。”

水剛好漫到黎月箏的小肚，水溫偏熱，細細浸潤皮和孔，讓黎月箏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賀潯坐在邊，背靠著，同相反的方向，時不時一下的膝蓋和小。

“你的我好。”黎月箏作勢踢一腳，水珠濺到賀潯上，洇他的服下擺。

賀潯毫不在意，反而靠更近了些，手掌撐到另一側，半環住黎月箏的姿勢。

目從已經發紅的腳踝皮往上掃，手掌探到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弄。

黎月箏想了想，偏頭問他：“要不我們買個泡腳桶算了，每次都這樣怪麻煩的。”

“都行。”賀潯意不在此，湊過去啄吻的，聲音含糊，“都聽你的。”

賀潯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喜歡吻，含住的，牙齒和舌尖緩緩撚磨，互渡對方的津唾。

夜躺在床上，黎月箏被賀潯抱著，纖瘦的肩膀住他的膛，整個人都嵌他懷裏。

方才在浴缸裏泡了那樣久，縱使賀潯的皮向來冰涼，此刻也是暖烘烘的。上床前，賀潯專門把雙手用熱巾燙了好一會兒。此刻，他的手掌溫熱，探進黎月箏的服下擺，輕輕覆在的小腹上。

溫度順著皮相的地方傳過來，黎月箏手臂上不自覺起了層細細的皮疙瘩，原本因為腹痛而蜷的也微微舒展開。

賀潯的手被燒紅，手掌輕輕在黎月箏的腹部打圈按，溫度遞了過去。

每每黎月箏例假到來時，賀潯都是如此。他總是溫地，然後低頭親吻的發頂，問，還疼麽寶寶。

關于黎月箏的每一件小事，賀潯都當大事看。

對于賀潯對黎月箏極盡重又珍視這件事，周郵上下皆知。

在公司樓下見到接送黎月箏的賀潯已經是見怪不怪，起初還會好奇打量，後來甚至可以明目張膽磕上幾口。

就連章桐和林思璟都忍不住調侃，外人面前心狠手辣的賀老板，居然也有這種細心疼人的時候，更別提他看黎月箏的眼神，好像恨不得寸步不離。

從前兩個人相依為命，後來又不見地佯裝互不相識。好不容易剝雲散霧，賀潯對黎月箏的態度自然招搖，一點不藏著掖著。

黎月箏起初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到了後來也不覺得有什麽。願意同賀潯親近，也願意給賀潯他想要的安全。

比起年的時候，他們更加珍惜在意和彼此在一起的時。日子若涓涓細流，淌過的每一都遍布滾燙的意。

春天那會兒是流的高發期，黎月箏也沒能逃得過。

溫升起來的時候，賀潯還在國外。賀氏正在進行一個關鍵項目，賀潯前前後後忙了好長段日子。所以在被流擊倒的時候，黎月箏選擇地瞞了下來。

統共也就是燒幾天，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影響到賀潯。

剛開始還能熬得住，奈何流來勢洶洶，黎月箏明顯知到狀態告急。向領導請假的時候，黎月箏有意無意暗示對方，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賀潯。

其實也不怪黎月箏刻意瞞，只是知道，若是被賀潯知曉生病，他肯定會放下手頭一切工作馬不停蹄地趕回京西。

這點小事，自知還不需要賀潯如此大費周章。

黎月箏仍是每天同賀潯聯系，不過只字不提生病的事。嗓子很快廢掉，黎月箏怕賀潯發現端倪，每天用太累的借口拒絕賀潯的語音邀請。

對面總是答應得很痛快，還會叮囑黎月箏注意休息，像之前每一次出差那樣每天安排人上門送餐。可面對言聽計從的賀潯，黎月箏卻有種心虛。

無論視頻還是語音，通通拒絕，甚至沒給賀潯發過一條語音條，像是故意躲著他一般。也就賀潯，說什麽他認什麽。

故而黎月箏換了種策略，開始頻繁地給他發送照片。

作為記者，雖然相機用得順手，不過那都是用在別人上。黎月箏很拍照，更別提自拍。最開始發送第一張照片的時候，更是怎麽都不自在，猶豫了好久才咬牙點了發送。

對面沒有像平常一樣秒回，等待的時間裏，黎月箏生出想要撤回照片的念頭。

然而手指還沒按下撤回鍵，對話窗彈跳出來一條信息。

[賀潯：好看。]

看起來邦邦的兩個字，卻讓黎月箏笑出聲，方才那點不好意思在賀潯生的誇獎中煙消雲散。

也是，不好意思的應該是賀潯。

黎月箏扯了方才為了拍照而套上的外套，一頭紮進被子裏。又掃了眼對話窗，腦子裏撥的念頭蹦出來。

[黎月箏：保存了？]

對面回答得很誠實。

[賀潯：嗯。]

此刻黎月箏燒的迷迷糊糊，卻也笑得嚨痛。

流的威力有點大，黎月箏睡了一晚上不見好，還是拖著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