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之后，韓知年的況真的一天天逐漸好了起來。

俞菲絮調整了自己的工作安排，將線下的支教活轉為線上公益，做科普帖子，拍科普宣傳視頻。

將大部分的重心都放到了韓知年的上，耐心地陪著他一遍遍練習基礎作，細致地記錄下每次的康復況，和主治醫生反復討論每一個細微的進步。

的用心韓知年都看在眼里，心疼這麼辛苦，想讓別這麼繃。

“阿絮，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你不用這樣子時時刻刻陪著我，太辛苦了。”他常常在訓練結束后，輕輕拭去額角的汗珠。

而總是回以一個堅定的微笑：“我要親眼看著你一點點好起來，只要能看到你好起來，一切都值得！”

海城那邊他們還是照常去，宋醫生對于目前的恢復況非常滿意。

“說實話，現在這個效果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

可以想象得到，在私底下他們有多努力，韓知年自己想要好起來的決心，恐怕比他表面上看著要強太多太多了。

當韓知年第一次真正靠自己的力量邁出那一步時，復健室里的正好過落地窗灑在他上。

他的手指攥著手杖，骨節泛白，額角滲出細的汗珠，但眼神卻亮得驚人。

“一、二、三......”醫生計數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響。

俞菲絮站在不遠，垂在側的手不自覺握拳，心臟突然跳得特別厲害，手心里全是汗。

看著韓知年抖的小，看著他因為用力而繃的下頜線，看著他的腳尖一點點離開地面——然后，穩穩地落在了前方。

“十五步！”醫生驚喜的聲音從后傳來，“韓先生，這已經很好了！”

韓知年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心是前所未有的激。

他真的重新走起來了。

他回頭，第一反應是尋找俞菲絮的影。

但是當他轉過看清楚俞菲絮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卻愣住了，心臟也像是被人攥住，疼得厲害。

這段時間以來總是笑著面對的人，現在正站在那兒捂著哭得渾發抖，淚水正在順著的臉頰不斷落下。

“阿絮。”他下意識想朝走去，卻因為作太急切而差點摔倒。

俞菲絮見狀幾乎是撲過來扶住他，眼淚還在不停地往下掉。

“別急......慢慢來......”的聲音破碎得不樣子，手上卻穩穩地托著他的手臂。

四目相對，俞菲絮又想哭又想笑：“知年哥，太好了......”

韓知年突然笑了，抬手輕輕去臉上的淚痕：“別哭，越來越好了，不是嗎？這都多虧了我們小俞老師，我們小俞老師真的很厲害。”

這句玩笑讓俞菲絮哭得更兇了。

把臉埋進韓知年肩頭，聞到他上悉的藥香混合著汗水的氣息，心中酸酸，卻又無比高興。

為韓知年能走到今天而高興。

的哽咽聲悶在他肩窩里，韓知年慢慢抬起手，猶豫了片刻，終于輕輕環住抖的肩膀。

“謝謝你，阿絮。”

謝謝你還愿意來到我的邊，謝謝你陪著我走出這一步步。

俞菲絮抬起頭來，搖了搖頭：“是我要謝謝你。”

謝謝你還愿意繼續我，謝謝你沒有放棄努力往前。

韓知年低頭看，目得不可思議，“阿絮，能重新走起來，真好。”

在他們之間流淌，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醫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退出了復健室，還地帶上了門。

韓知年試著又往前邁了一步，這次沒有用手杖。

俞菲絮立刻張地扶住他的腰，卻被他順勢握住了手。

“陪我走一段？”他問。

俞菲絮點點頭，眼淚又涌了出來。

他們就這樣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地走向復健室的另一端。

韓知年的步伐還很笨拙，像剛學步的孩子，但每一步都踏得無比認真。

-

秋去冬來，京市迎來了新一年的第一場大雪。

也迎來了新一年的第一個好消息。

俞菲絮懷孕了，八周。

“在看什麼？”韓知年從后環住，聲音里還帶著晨起的慵懶。

他的雙現在已經能穩穩站立，只是走路時還需要手杖輔助。

男人的手緩緩下移，溫熱的大掌輕輕覆上的小腹，在頸間落下一吻。

俞菲絮的手也覆上了他的手背，“去年這個時候你還不愿意見我，今年我們就已經有孩子了，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帶著寶寶一起看雪了吧。”

記起那段煎熬著把往外推的時，韓知年不免有些后悔。

窗外飄著雪，一片銀裝素裹，屋暖意融融。

韓知年將下擱在俞菲絮的肩膀上，聲音溫：“抱歉，讓你委屈了。”

俞菲絮輕笑，偏頭著他的腦袋：“委屈什麼，我現在只覺很幸福很開心，我要當媽媽了。”

頓了頓，問男人：“你不開心嗎？韓先生，你可是馬上也要當爸爸的人了。”

“當然開心。”

知道俞菲絮懷孕了的那天，韓知年一整晚都沒有睡著，在翻騰，心臟在劇烈跳。

放在之前，他本不敢想自己還能有重新走路的一天，不敢想自己還有能和俞菲絮在一起的時候，更不敢想他們竟然有了的結晶。

一個孩子，一個由他和俞菲絮孕育的孩子，他們的象征。

這他怎麼可能會不激？怎麼可能會不開心？

俞菲絮面上揚起笑來：“那你到時候一定要好好我們的寶寶，讓我們的寶寶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兒，知道嗎？”

韓知年失笑，在邊吻了吻：“我也會你的，老婆。”

同年八月，俞菲絮生下一個兒。

韓知年給取名韓稚歡。

愿永遠歡喜無憂，像個孩子般快樂。

韓知年抖著接過那個皺的小團子，眼眶通紅地看向虛弱的俞菲絮：“像你，連哭起來都這麼好看。”

俞菲絮笑著手寶寶的臉頰，指尖沾到一滴溫熱的淚——不知是孩子的，還是韓知年的。

再后來，在他們家可以看到這樣的畫面：

韓知年單膝跪在草地上，小心翼翼護著蹣跚學步的小歡歡，而俞菲絮會坐在不遠記錄父倆的互。

偶爾有小蝴蝶飛過，小歡歡就會舉起胖乎乎的小手去抓，不管抓的著抓不著，小丫頭都會咯咯笑著撲進爸爸懷里。

從那之后，他們的小家里，再沒有斷過笑聲。

屬于他們的幸福永不褪，永不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