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微熹。
謝蘊早早便起了,穿了練功用的輕便窄袖勁裝,腰間纏著那條骨鞭。
馬匹也早已備好,通青灰的駿馬在晨霧中噴著白氣。
秦九微有些擔憂地看著,但到底沒有出聲阻攔,只是叮囑路上要小心。
謝硯禮面容一如既往的端肅,“今日只是去拜訪,先見人,不必急著求學。日落之前,必須回府。”
謝蘊坐在馬上,聽到謝硯禮嚴肅的叮囑,臉上卻一點懼也無,朝他們歪頭笑道。
“我知道啦,日落前就回來。”
說著,將馬鞭一擺,回頭又朝他們揮了揮手,“我走啦!”
話音落下,便策馬而去。
秦九微著謝蘊策馬遠去的背影,輕嘆道:“蘊兒這模樣,是隨了我們,可這子卻不知隨了誰。”
謝蘊一路往西,朝著城外而去。
今日天氣極好,山野間云霞繚繞,騎馬穿過柳堤,越過田埂,一路上馬蹄聲清脆。
依著謝驚春所給的地點,很快就尋到了五松山莊所在。
那山莊于松林深,翻下馬,正要抬手敲門,門卻“吱呀”一聲自行打開了。
門站著一個材高瘦的中年人,五棱角分明,鬢邊略有幾縷霜白。
“你是誰?”他淡淡開口。
謝蘊抱拳行禮,“回前輩,我是謝蘊,謝驚春的妹妹。”
果然,那人眸微頓,片刻后轉,“進來吧。”
謝蘊目一亮,立即跟上。
果然,習武這條路上,還是提大哥的名字更管用。
燕回聲帶穿過松林小徑,來到一天石坪,四周樹影婆娑。
“我不收徒,”他背對著,“但看在你兄長的份上,今日可以讓你出一鞭,若是敷衍,便不必再來第二次。”
石坪之上,山風微起,松濤陣陣。
燕回聲指了指前方一塊墨石嶙峋的假山,道:“出鞭吧,隨你招式。”
謝蘊將骨鞭甩開,蓄力間,氣息一沉。
只聽“唰”的一聲,鞭影驟起,鞭中帶勁,靈如蛇,轉瞬之間,便已纏上那假山最尖利。
接著,力道回收,那尖石竟被一帶而斷,滾落地面,碎石四濺。
燕回聲眼中閃過一抹驚異。
謝蘊收鞭立定,向他,“請前輩指教。”
“你這鞭法,是誰教的?”他語氣不再冷淡,反而多了幾分認真。
謝蘊搖頭,“沒人教我。我自己練的。”
燕回聲深深看了一眼,忽而一笑。
“既如此,你若愿拜師,我便收。”
謝蘊一怔,屈膝鄭重一拜,“謝師父!”
燕回聲手扶起來,目中罕見帶上些許欣。
“你骨相極佳,鞭法也有靈,若勤學,三年之,足可立于江湖一席。”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我教你之法,艱險非常,不是舞槍弄棒的兒戲。你既拜我為師,便得得住吃苦,不許半途而廢。”
謝蘊神肅穆,應聲如鐘,“弟子記下了。”
忽然,一道鐘聲自山間傳來,謝蘊聽得此聲,偏頭看向遠方的林木深,眼中出幾分疑。
“師父。”轉頭向燕回聲,“這鐘聲是哪兒來的?”
燕回聲將斷影鞭重新纏回腰間,淡淡開口,“五松山北側,有一座舊廟,名為棲霞寺,早年間香火極盛,如今雖不如往昔,卻仍有清修僧眾留守,早晚三次鳴鐘。”
“棲霞寺?”謝蘊眼中閃過一意外,“我來時也未曾聽人提過,原來這附近竟還有一座寺廟。”
抬頭了一眼天邊,晚霞正沉,薄暮初上。
收好鞭子,抱拳朝燕回聲一禮:“師父,今日便先告辭,明日再來。”
燕回聲點頭,未多言。
謝蘊翻上馬,順著山道回京,馬蹄踏在青石上“噠噠”作響。
走到一僻靜山坳時,忽然勒馬。
只見山道盡頭,一名灰和尚正被四五名壯漢圍住,其中一人正大聲嚷嚷,“你個頭,廢話,把錢和供香都出來,咱們兄弟不為難你!”
那和尚看不清面容,聲音卻十分冷靜。
“貧僧無分文,此行只是化齋。”
“呸!化齋?那你這包袱里是啥?”
其中一人已經將和尚的行囊搶在手中,暴扯開,拎出幾本經書和幾包干糧。
謝蘊眸一寒,猛然從暗踏出,長鞭出手如蛇,狠狠在其中一人的手腕上。
“住手!”
冷聲喝道,落在幾人上,“天化日,攔路搶劫,你們可還有王法?”
幾名強盜沒想到有人忽然現,吃了一驚。
領頭那人回頭見是個年輕姑娘,頓時咧一笑:“喲,哪來的小丫頭,也想多管閑事?”
謝蘊并不答話,只將鞭子在手中一抖,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神冷厲。
那幾名強盜抬眼打量清來人,見不過是個瘦弱的子,眼神中立刻多了幾分不屑。
“原來是個小丫頭?”為首的漢子語帶輕慢,“小娘子,你這鞭子雖厲害,可你年紀小,力氣怕是不夠,識相的,就別管閑事。”
旁邊幾人也都出戲謔神。
蕭照淵微微抬眸,眼前氣韻出塵,清冷之中出一明艷的鋒利,像雪地初融時的,明明是冷的,卻偏偏能灼人。
他垂眸,原本打算暗中出手的那枚袖刃,被他無聲地藏了回去。
那幾名強盜一步步朝謝蘊近,口中嬉笑不休,言語污穢。
謝蘊冷冷盯著他們,角勾起一抹譏諷。
“敬酒不吃吃罰酒。”
幾個強盜對視一眼,隨即出一陣俗哄笑。
“喲,這小姑娘還兇。”
“老子就不信,今日還能被個小丫頭倒了!”
為首那名大漢冷哼一聲,罵罵咧咧地上前一步,手中鐵朝謝蘊橫掃而來,謝蘊毫不閃避,形一晃,鞭影電閃雷鳴般揮出!
“啪!”
鞭子帶著破風之聲,狠狠落在他手腕上。
還未等他穩住形,第二鞭已至,狠狠在他彎。
“砰”地一聲,那大漢直接跪倒在地!
不到片刻,幾人盡數被倒在地。
沐冬至替姐姐嫁給將死之人沖喜,沒料到嫁過去當天夫君就醒了。 沈家從此一路開掛似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好。 沐冬至摔了一跤都能抱住野雞,到山上隨便捧一捧土就能捧出千年何首烏,去河邊洗個衣服都能撿到一塊價值連城的玉石。 她夫君不僅病好了,還考了功名;大伯哥參軍成了大將軍;就連她隨手買個丫鬟,最後也變成了首富的大夫人。 身邊的人都優秀了起來,她也要發憤圖強提升自己,卻沒想到她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夫君忐忑不安的說: 「娘子如此優秀,吾心常有不安。」 沐冬至猶豫了,要為了夫君有安全感而停止繼續優秀嗎?
謝蘊做了殷稷三年的侍寢女官,已經習慣了他的苛責和冷漠,可新妃入宮之後他卻像是變了個人,這時候謝蘊才意識到這個人還是有溫情的,只是不肯給她,她的心在日復一日的區別對待裡終於涼了下去,既然得不到,又何必強求? 她收拾行囊打算離開,殷稷卻慌了......
無雙十五歲便跟了龔拓,伺候着他從青蔥少年到如今的翩翩郎君。 外人都道她得了伯府世子寵愛,日子舒坦,不必起早貪黑的勞作。 只有無雙知曉那份小心翼翼,生怕踏錯一步。那份所謂的寵愛也是淺淺淡淡,龔拓的眼裏,她始終是個伺候人的奴婢。 韶華易逝,她不想這樣熬到白頭,琢磨着攢些錢出府,過平常日子,找個能接受自己的老實男人。 將這想法委婉提與龔拓,他淡淡一笑,並不迴應。 他的無雙自來溫順乖巧,如今這樣小心,不過是因爲家中爲他議親,她生出了些不安的小心思,太在意他罷了。好吃好住的,他不信她會走。 出使番邦前,他差人往她房裏送了不少東西,也算安撫。 半載之後,龔拓回來卻發現房中已空,家人告知,無雙已被人贖身帶走。 成親日,無雙一身火紅嫁衣站在空蕩蕩的喜堂,沒有賓客,更沒有她未來夫婿。 主座男人手捧一盞茶,丰神如玉一如往昔,淡淡望着她。 她雙腳忍不住後退,因爲氣恨而雙眼泛紅:世子,奴已經是自由身。 龔拓盯着那張嬌豔臉蛋兒,還記着手上捏住那截細腰的觸感,聞言氣笑:是嗎? 他養她這麼些年,出落成如今的模樣,可不是爲了便宜別人。
常念是皇帝最寵愛的小公主,容貌絕美,傾城脫俗,素有百合仙子之美譽,隻身子骨格外虛弱,一絲風也吹不得。 及笄後,常念以此爲由,婉拒西北寧遠侯的求娶,風光嫁了京城中頗負盛名的世子爺。 原以爲是覓得良緣,哪料,竟被枕邊人謀劃算計,最後落得個皇兄客死異鄉,至親含冤而去的悽慘下場。 再一睜開眼,常念竟重回到成親前,這一次,她二話不說冷拒了世子,轉頭應下寧遠侯的求娶。 寧遠侯江恕獨掌西北軍政大權,權勢滔天,殺伐果斷,生死予奪,鐵面閻.王之稱甚至已經傳進京城,無人不畏。 坊間都傳,身嬌體弱的小公主見了人就得後悔,甚至有太醫直言,公主嫁去西北,活不過三個春秋。 然三年後,世人驚奇發現,小公主不僅活的好好的,那傳聞冷酷無情的鐵面硬漢,竟是千般繞指柔,將人寵到了骨子裏。 -- 小劇場 小公主是江恕親自向老皇帝求來的金枝玉葉不假,說是求,其實不過是爲定皇帝的心,走個過場。 來西北第一日,公主便染了風寒病倒了。 彼時,江恕想,就當府上供了個身嬌體貴的女主子,多出每月服湯藥靈參的錢罷了。 沒過多久,身邊小廝來稟報一句“夫人又頭疼了”,正在軍營批閱邸報的江恕皺着眉起身,二話沒說便歸府了。 再後來,江恕回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一下值便尋不到人,友人某日一問,江恕神情淡淡,說得理所應當:“回家陪夫人。” 友人:說好的只是娶回家做做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