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雖然知道時暖的大部分事，但并不清楚董事長到底給派了什麼任務。

到醫院，他險些被時暖難看的臉嚇到。

“小姐，你……”

“沒事，昨晚沒有睡好而已。”

時暖眼睛干得難，甚至覺得牽扯著神經疼。抓了一把頭發，“走吧，先去做檢查。”

上一次做檢查并沒有多久，醫生還記得。

兩周時間，胚胎又發育了不。

“時小姐，我上次就跟你說過，如果決定不要這個孩子的話要盡快預約手，越大風險越高。”

看著B超單，神凝重，“你看看……這孩子在肚子里就是一天一個樣，等過了三個月，先不說手風險，作為母親也會更舍不得，你……”

后面的話，有點說不下去。

看樣子這姑娘還小，每次來都是這副郁郁寡歡的樣子。

醫生抬頭，眼神再往周瑾上瞥了一眼。

西裝革履。

怕不是剛出社會就被有錢人迷的畢業生吧？這兩次來醫院那男人連面都沒，只派個助理來，怎麼可能是好男人！

時暖不知道醫生腦子里在想些什麼，沉默了一會兒問：“最快什麼時候可以安排手？”

“今天下午就可以。”

“好，我再考慮一下。”

“姑娘……”

醫生見準備走，沒好氣的瞥了眼后方的周瑾，沉聲道：“年輕是本錢沒錯，但別傻乎乎的人家說什麼都信，尤其是像那些有錢富二代，說話沒幾個負責任的，你……還是要多替自己考慮考慮。”

時暖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醫生誤會了。

笑笑，“謝謝您，我會好好考慮的。”

從會診室出來，突然覺得腦子一陣眩暈，周瑾眼疾手快的扶住，皺眉道：“小姐，你真的打算……不要這個孩子了？”

時暖靠在旁邊的墻上，目不知道看著哪兒。

答非所問：“周瑾，你覺得一個完整的家庭對孩子來說重要嗎？”

“這……”

周瑾是孤兒，回答不上來。

他沒有過家庭的溫暖，自然也不知道父母完整是什麼覺。

不過作為小孩子的時候，的確會羨慕別人家其樂融融的畫面。

周瑾抿，思慮兩秒開口：“小姐，雖然我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但我相信，即便沒有孩子的父親，你也會是個好母親，你會給不輸于任何人的。”

時暖抬眸看著他，笑容有些苦。

“所以呢？”

“所以你需要考慮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有沒有準備好，迎接一個新生命的到來，做它的母親。”

母親這兩個字看似簡單，卻過于沉重了。

周瑾說得對。

……真的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迎接、或是放棄一個生命。

時暖仰頭閉上了眼睛，很久都沒有說話。

沒有從自己的心得到答案，才回到祁洺的病房不久，周瑾卻接到了一通越洋電話。

他接完回到房間，神有些沉重。

時暖眉梢微，“有話就說，怎麼一副要奔喪的表？”

周瑾頷首，“董事長說，你既然想全心全意照顧小爺，他再給你派一位得力助手，幫你一起管理公司。”

“得力助手？”

時暖哼笑，“蘇里南已經做得很好了，我還需要什麼得力助手？”

周瑾沒說話。

“他是想派人來監視我吧。”

從昨天晚上的短信發出去，時暖就想到了這種結果，神淡淡，“來的人是誰？”

“珍妮弗，我并不認識。事實上集團的部人員并不是相互識的，也有可能來自分公司，董事長培養的親信有很多。”

“我知道了，什麼時候到？”

“今天……晚上。”

“……”

時暖呼吸空了兩排，從座位上站起來，雙手捂住臉，一會兒又放下。

猜到溫啟航會做點什麼，但沒想到速度會這麼快。

今天晚上……

那也就意味著，明天那個珍妮弗就會去公司報道。

如果按照預計發展，蘇里南和周瑾很快就會被架空實權，公司里好不容易被培養起來的人，都會被換掉。

溫啟航是想用這樣的方式，繼續。

祁洺看出兩人之間的臉不太對，沉聲問：“什麼意思？怎麼了？”

“沒事。”

時暖說：“你安心養著，我去打個電話。”

“時小暖，你能不能別瞞我？”

“我……”

時暖張張，卻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祁洺和溫啟航還沒有見過面，也并不知道那些七八糟的事，但很清楚，按照之前的那些經歷，他們就算見面也關系也不會好。

舒出一口氣，讓自己保持鎮定。

“不是大問題，你先讓我打個電話，行嗎？看好他。”

后一句話是跟周瑾說的。

時暖出了病房，走到一個無人的臺。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報復昨天，這次溫啟航也好一會兒才接的電話，嗓音依舊溫暖和煦，“暖暖，有事跟爸爸說？”

“聽周瑾說您派了一個人回國，幫我？”

“是。”

溫啟航語氣很是坦然，真像那麼回事似的，“你不是說最近想好好休息，陪陪弟弟？珍妮弗的業務能力很強，任何事給去辦你都可以放心。”

“是我可以放心，還是您可以放心？”

“暖暖，怎麼說話？”

“您想讓我怎麼說話？”

時暖在溫啟航面前雖然也很恭敬，但向來沒有其他人的唯唯諾諾，“您把公司給我，我已經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崗位安排給了合適的人，您突然空降一個人出來，恐怕很多人都難以接，當然，最接不了的是我。”

“所以，你是不想讓珍妮弗去？”

“是。”

一個字沉沉落地，電話兩端都陷了沉默。

許久，溫啟航低低笑了兩聲。

這笑聲和平時的溫潤有些許不同，他緒必然是不好的，恍惚間著幾分冷。

“暖暖，爸爸跟你說的很清楚，SW的一切未來都是你的，但是我活到這把年紀，還有的執念不多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替你媽媽報仇，你為什麼就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