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花房的晨還凝在黑玫瑰的刺尖，陸䂙定制的機械鳥鳴鐘就準時響起——那是模仿蘇晚年住過的老巷里的麻雀聲，他說“要讓你每天醒來都像在我能掌控的‘舊時’里”。蘇晚睜開眼時，手腕上的紗布已被換過新的，繃帶邊緣整整齊齊，還別著一枚小小的草莓形狀銀扣，是陸䂙昨夜親手的。

腳踝的鐵鏈被拖到窗邊，晨過單向鏡照進來，在鏈節上鍍了層冷。蘇晚盯著那枚銀扣，指尖輕輕挲——昨夜陸䂙給換藥時，指尖總在傷口邊緣徘徊，力道輕得像怕碎瓷，可最后系繃帶時，還是故意勒了半分，讓在清醒的疼意里記住：連的傷口，都該由他定義。

“醒了？”陸䂙的聲音從花房口傳來，他穿了件米白針織衫，袖口挽到小臂，出那道新舊疊的疤痕。手里端著的銀盤上放著兩杯熱牛，還有一碟切好的草莓，果上的水珠還在反，顯然是剛從冷藏柜里拿出來的。

蘇晚沒，只是收回目落在床單上。昨夜桑晚被趕走后，陸䂙抱著在窗邊站了半宿，反復說“只有你是真的”，溫熱的呼吸一直落在頸側，帶著雪松與腥混合的味道。至今能想起他指尖劃過鎖骨黑玫瑰時的溫度，燙得像要把那紋烙進骨頭里。

陸䂙走到床邊，將銀盤放在床頭柜上，彎腰住的下，強迫抬頭。晨落在他眼底，紅比昨夜淡了些，卻藏著不易察覺的繃——他在等的反應，等像從前那樣，哪怕只是象征地接過牛，也算給他的“溫”一個回應。

“不想喝？”他的拇指蹭過的下，指腹帶著牛的溫熱，“還是在想許梔？”

蘇晚的猛地一僵。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許梔，更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昨夜許梔塞給那枚微型刀片時，特意選了花房最暗的角落，連呼吸都得極輕，原以為做得天無，現在看來，不過是陸䂙故意留給的“餌”。

“我沒有。”蘇晚的聲音很輕，帶著刻意的示弱。知道此刻反駁只會激化他的偏執，就像上周否認想聯系林舟，他當場摔碎了整面鏡墻，玻璃渣濺到腳踝時，還笑著說“疼了才會記牢”。

陸䂙低笑出聲，笑聲里裹著嘲諷。他松開著下的手，轉走向那盆枯萎的梔子花，指尖起一片發黑的花瓣，輕輕一捻就碎了渣。“許梔說會幫你逃出去，”他回頭看向蘇晚，眼底的驟然變冷，“還說，只要你拿到我書房的加U盤，就能換你父母的安全，對不對？”

蘇晚的指尖瞬間攥了床單。那枚刀片被藏在枕頭下的夾層里，原想等陸䂙去公司后，用它磨斷鐵鏈再潛書房——甚至已經記住了他上周輸碼時的指節作，卻沒料到，許梔的每一步計劃，都在他的監控里。

“騙你。”陸䂙走到床尾，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鏈，指尖在鏈節的銹跡反復挲，像是在確認這枷鎖是否足夠牢固，“你父母早就被林舟接去國外了，許梔手里的‘視頻’，是三年前的舊素材。”

蘇晚猛地抬頭看他，眼底滿是難以置信。想起許梔昨天下午找到時，手里的平板電腦上明明映著父母在醫院的畫面，母親還對著鏡頭哭著說“晚晚快救我們”，怎麼會是舊素材？

“不信？”陸䂙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畫面里，許梔正對著電腦剪輯素材，角還掛著得意的笑，“要的不是救你，是借你的手U盤，再用U盤里的商業機，換顧衍殘余勢力的支持。”

視頻播放到一半，陸䂙突然按下暫停，將手機屏幕湊到蘇晚面前。畫面定格在許梔的側臉，手里拿著的U盤，正是陸䂙每天鎖在書房保險柜里的那只。“你以為是來幫你的？”他的聲音冷得像冰，“不過是把你當對付我的棋子，就像當年，把我母親的消息賣給記者一樣。”

蘇晚的大腦一片空白。想起許梔第一次來花房時，穿著一梔子白，語氣溫地說“我知道你想逃，我能幫你”，那時以為終于等到了救贖，卻沒想到，只是掉進了另一個陷阱。

“現在想明白了？”陸䂙收起手機，俯湊近的耳邊，溫熱的呼吸拂過的耳廓，帶著種令人窒息的迫，“這世上，只有我不會騙你，只有我會把你留在邊，哪怕用鐵鏈鎖著。”

他的輕輕過的耳垂，作帶著刻意的溫，指尖卻順著的手臂下去，最終停在的手腕上，輕輕解開了那枚草莓銀扣。紗布散開的瞬間，昨夜剛愈合些的傷口又滲出珠，他卻像沒看見一樣，用指腹輕輕蹭過那皮。

“疼嗎？”他的聲音很輕，帶著種近乎病態的期待，“疼就對了，這樣你才會記住，誰才是真心對你好。”

蘇晚想推開他，可手臂剛抬起來，就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床頭。他的掌心很熱，死死地扣著的手腕，讓彈不得。晨過單向鏡照進來，落在他的側臉，將他眼底的偏執襯得愈發清晰——他要的從來不是的順從，是在疼與恐懼里，徹底依賴他的“離不開”。

就在這時，花房口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是許梔。

還是穿著那梔子白，手里拿著一個黑絨盒子，臉上帶著恰到好的擔憂。“陸先生，我……我來給蘇小姐送點消炎藥。”的目落在蘇晚被按在床頭的手腕上，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慌，卻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陸䂙沒有回頭，只是著蘇晚手腕的力道又重了些，讓忍不住悶哼出聲。“消炎藥？”他的聲音帶著冷意，“還是來看看，你的‘棋子’有沒有按計劃行？”

許梔的猛地一僵，手里的絨盒子差點掉在地上。強裝鎮定地走到床邊，將盒子遞向陸䂙：“陸先生您誤會了，我只是……”

“誤會？”陸䂙終于松開蘇晚的手腕，轉看向許梔，眼底的寒意幾乎要將人凍傷，“你以為我沒發現，你在消炎藥里加了致幻劑？還是你覺得，我看不出你絨盒子里藏的微型竊聽？”

許梔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下意識地將盒子往后藏，卻被陸䂙一把奪了過去。盒子打開的瞬間，一枚微型竊聽掉了出來，還在閃爍著微弱的紅——那是準備藏在蘇晚枕頭下，用來監聽陸䂙書房靜的。

“許梔，你跟著我十年，”陸䂙著那枚竊聽，指尖微微用力，塑料外殼瞬間被得變形，“我以為你至會懂，什麼該，什麼不該。”

許梔的抖著，眼淚突然涌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抓住陸䂙的腳：“陸先生我錯了！我只是……我只是太你了！我不想看到你被蘇晚迷，我想幫你……”

“幫我？”陸䂙低頭看著，眼底滿是嘲諷，“幫我把推得更遠？還是幫你自己，拿到U盤后，徹底取代的位置？”

他的話像一把刀，狠狠扎進許梔的心里。抬起頭，眼淚混著絕：“我沒有！我只是……我只是想讓你看看，蘇晚本不你，只想逃！只有我，只有我愿意永遠陪著你！”

蘇晚靠在床頭，看著跪在地上的許梔，心里沒有毫同。想起許梔昨天下午還在對說“我們都是被陸䂙困住的人，要互相幫助”，現在卻為了自己，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上——原來在這場以為名的囚里，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囚徒。

陸䂙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令人心悸的瘋狂。他彎腰住許梔的下，強迫抬頭看向自己：“你想陪我？”他的目掃過許梔的鎖骨，那里潔一片，沒有那顆朱砂痣，“可你不是，你連替的資格都沒有。”

許梔的眼淚流得更兇了。想抓住陸䂙的手，卻被他一把推開。跌坐在地上，看著陸䂙轉走向蘇晚，眼底滿是不甘與瘋狂。“陸先生！”突然尖起來，“你以為蘇晚你嗎？昨天還在磨鐵鏈！還想拿刀片劃傷你！從來沒有過你！”

陸䂙的腳步頓了一下。他回頭看向許梔，眼底的寒意更重了。“你說什麼？”

許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爬起來指向蘇晚的枕頭：“把刀片藏在枕頭下！你去搜！你一搜就能找到！就是個騙子，只想利用你，然后逃跑！”

蘇晚的心跳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沒想到許梔會這麼瘋狂，竟然要把最后的希也毀掉。下意識地看向枕頭，卻看到陸䂙已經走了過去，手掀開了枕頭——那枚微型刀片就躺在枕套的夾層里，在晨下閃著冷。

陸䂙起那枚刀片，指尖在刀刃上輕輕劃了一下，珠瞬間滲了出來。他沒有看傷口，只是回頭看向蘇晚，眼底的偏執與瘋狂織在一起，像一團燒不盡的火。“晚晚，”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令人窒息的迫，“你真的，想劃傷我嗎？”

蘇晚的抖著，說不出話來。知道此刻任何解釋都沒用，許梔的指控，加上這枚刀片，足以讓陸䂙的偏執徹底發——他會用更極端的方式鎖住，或許會像他說過的那樣，把關回那個年的地下室，永遠不見天日。

就在這時，陸䂙突然走向許梔，將那枚帶的刀片遞到面前。“你說想劃傷我，”他的聲音冷得像冰，“那你就用這枚刀片，劃開自己的手腕。”

許梔的臉瞬間變得慘白。看著那枚沾著的刀片，不停地發抖：“陸先生……我……”

“劃開它，”陸䂙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不然，我就把你扔進顧衍當年的泳池，讓你和他一樣，永遠留在水里。”

許梔的眼淚掉得更兇了。抖著出手，想要接過刀片，卻在指尖到刀片的瞬間，突然尖著把刀片打落在地。“我不要！我不要！”轉想跑，卻被陸䂙一把抓住頭發，狠狠按在玻璃墻上。

“你不是想幫我嗎？”陸䂙的聲音著的耳邊，帶著腥的冷意，“連這點疼都不了，還敢說我？”

他的手猛地用力，許梔的額頭狠狠撞在玻璃上，發出一聲悶響。珠順著的額頭流下來，滴在白的子上，像一朵驟然綻放的紅梅。疼得尖起來，卻被陸䂙死死地按在墻上，彈不得。

蘇晚靠在床頭，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里一陣發寒。知道，陸䂙是故意做給看的——他要讓明白，背叛他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他要讓在恐懼里，徹底放棄反抗的念頭。

陸䂙突然抓起地上的梔子花，將花瓣一片片扯下來，塞進許梔的里。花瓣上的晨混著許梔的眼淚，順著的角流下來，顯得格外狼狽。“你不是喜歡梔子香嗎？”他的聲音帶著瘋狂的笑意，“現在讓你好好嘗嘗，梔子香是什麼味道。”

許梔的嚨里發出含糊的嗚咽聲，眼淚和花瓣混在一起，堵得幾乎不過氣。的不停地掙扎著，卻被陸䂙按得更了——他要的不是的求饒，是在絕里，徹底承認自己的“錯”。

就在這時，花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汽車鳴笛聲。

是林舟的車。

陸䂙的作頓了一下。他松開按在許梔頭上的手，走到單向鏡前，看著窗外那輛悉的黑轎車，眼底的寒意更重了。“看來，今天的‘驚喜’還真不。”他回頭看向蘇晚，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晚晚，你說，我們要不要讓林舟，也來‘熱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