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氣氛有些，不想惹得廖云丞跟著傷心，連忙笑著打岔：

“還好，天塌了也有你們這些高個子頂著。”

孩子聲音輕巧靈，笑容了保護，不了解的人還真以為這是一段云淡風輕的往事。

當初是怎麼熬過那段日子，恐懼，心慌，甚至以淚洗面，不會對他說的。

廖云丞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沒接話。

餐廳到了上座率高的時候，相鄰一桌坐下兩個著鮮麗的，每人抱著個菜單，眼睛卻在往這邊瞟。

兩人看廖云丞的目灼熱直接，直接無視他對面的生。

想來也是，廖云丞面冷淡，和念也沒有夾菜之類的親舉，活像是相親失敗互相沒看上的。

還是方摳門想吃回本，男方想趕結束飯局那種。

念被隔壁桌盯得心里發虛，用菜單擋著臉，跟廖云丞使了個眼。

廖云丞以為要說什麼的事，俯過來，卻聽見低了聲音，跟做賊似的：

“隔壁桌在商量著派誰來要你微信。”

廖云丞眉頭鎖了下，心說就你長了對順風耳。剛準備坐回去，只聽見又補了一句：

“那個長頭發的還漂亮的。要不要....我離開一下，給你創造個機會？”

出乎意料的，廖云丞抿笑了一下。

“吃飽了嗎？”他聲問。

“飽了。”念點頭。

“我看也是。”

廖云丞掉擋著臉的菜單，起把人從座椅上拎了起來，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幫穿好，半攬著出了餐廳，整個過程視線沒往隔壁桌飄。

這人有點不上道。

念心想，這要是換了老胡那個批，搞不好當場桌子一拍，說：好孩子你這麼上道，叔高低得敬你一個。

傍晚的海風有些凄厲，一出門，冷不丁地卷過來，念的頭發隨風在臉上狂舞，廖云丞下意識把攬在了下風口。

隨手一勾，將擋住臉的碎發別在耳后，用手腕上的黑皮筋扎了一個小馬尾，瘦削細長的天鵝頸出來。

念屬于那種長相致的孩，五單拆開來看都是漂亮的，即使不刻意打扮，也讓人覺得玲瓏剔。

早些年問他喜歡自己什麼，廖云丞說漂亮。

那不是應付，也不是哄開心，是真的覺得念漂亮。

無論何時看過去，眼睛都是水汪汪的，明眸皓齒，自帶似的明，那種燦爛都帶著靈氣。

***

到達停車場的時候，他乘坐那個航班的登機廣播正好響起。

廖云丞去柜臺上打印了登機牌，因為是商務艙，行李托運辦理的也很快。

“這個帶回去給馮倩。”廖云丞將方才那份簽完字的文件遞過來。

“好的。”念雙手接過。

廖云丞沒松手，還攥住文件袋的另一頭，認真囑咐道：

“這些是原件，丟了你麻煩就大了。”

“啊？”念下意識松了手。

孩子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神純凈得不摻雜，仰著頭看他，像一只驚的小鹿。

大概是雄捕獵者的天，看到這種萌而不自知的小生，就很想征服。

如果想跑，那征服的就是倍數增加。

“逗你的，”

廖云丞松了手，拳頭背到后攥了攥，笑里帶著寵溺：

“丟了我重簽就是了。”

念將文件抱在懷里，拇指尖了下他在扉頁上的簽名，仰臉笑：

“丟不了的。”

兩人停在安檢口。沉了一會兒，廖云丞忽然說：

“常天在新橋投一條新能源電大產線，你們公司的空機會應用到這些大上。本來是高遠在那里負責，可是馮倩快生了，我要過去頂他三個月。”

像是跟領導述職一樣，語氣平平，不帶什麼緒。

念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說這個，“哦”了一句，問道：

“高遠是誰？”

“馮倩的老公。”

出乎預料的，廖云丞竟然沒罵傻，莫名很有耐心。

念眨了眨眼：“你和馮倩姐很嗎？”

“是我本科時實驗課的助教，算半個老師。”廖云丞答得簡單明了。

“你確實像倩姐教出來的，告訴你個，倩姐之前都不拿正眼看我們，”

念模仿了下馮倩剛來公司時，抱著胳膊，瞇著眼睛，睥睨一切的樣子：

“本宮面前，爾等皆是渣渣。”

廖云丞被夸張的表逗笑了，低下頭去，輕輕推了下眼鏡。

這人就好像沒煩惱似的，別的小孩都沉著臉依依不舍，只有隨時隨地都在傻樂。

“做學太久了，清高肯定有，不是瞧不起你們。”

馮倩格確實不接地氣，不然也不會不了大公司的辦公室政治，到千鈞那樣的小公司屈就了。

疲于應付復雜的人事關系和流程，這也是每次都能爬的很高，卻總要跌下來的原因。

"我知道，"念笑著點頭：“有人看上去一刺， 靠近了就會發現是朵玫瑰。”

很想說，你就是這樣的人，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這麼難以靠近。

后的電梯門開，一群人擁到安檢口。

一對小在他們邊停下，上演了嚶嚶啼哭、暖聲安，然后迅速升級流著淚瘋狂熱吻的戲碼。

小親吻的靜著實不小，都嘬出聲響了，念正對著兩人，瞪得眼睛發直，尷尬到頭皮發麻。

或者因為面站著的是廖云丞，的慌無躲藏。

真想沖上去說跟那個孩說，你快別哭了，把我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了聽個響吧，反正我要它們也沒啥大用了。

廖云丞也意識到了側的尷尬，捂著的眼睛，往商務艙的安檢口帶了幾步，背對著剛才的兩人，垂眸問道：

“聽懂我剛才說什麼嗎”

“懂！”念激他化解尷尬，認真點頭：“倩姐是高端人才，要護！”

" 我在跟你匯報行程，"

廖云丞深深看了一眼，語速緩而沉穩：

“未來三個月我會在新橋，是推不掉的工作。也許偶爾會回來，但是確定不了時間。”

他語氣淡淡，很像之前談時，出去做項目前要跟匯報行程一樣。

機場里燈白得耀眼，直人心，一時間仿佛時空錯了，恍惚間覺得他們還在一起。

記憶會丟失，覺不會。

“你這什麼眼神,”

廖云丞出手指點了下鎖的眉頭，輕笑一下，聲音像引人似的：

“也想來個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