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起床，溫翹還沒走到衛生間，就聽見里面傳來打電話的聲音。

應該是開了外放，雙方的每一句都清清楚楚的傳耳中。

“二堂哥，你就安心繼續‘療傷’吧，霍家家主這個位置，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霍川語氣囂張，滿是挑釁。

霍靳堯卻很平靜：“有本事，你來拿。”

霍川嗤笑一聲：“嘖，二堂哥為紅一怒跪天地，人至深，弟弟我真是佩服，只不過，不知道等你沒了家主這個位置，還護不護得住你的心尖寵？”

霍靳堯的聲音驟然變冷：“你想做什麼？”

霍川慢悠悠地說：“嗯……準備送二堂嫂——哦不對，是送給溫工一份大禮。”

說完，電話突然被掛斷。

溫翹推開衛生間的門，只見霍靳堯周籠罩著一層駭人的戾氣。

皺眉：“霍氏在全球都排得進前十了，霍川為什麼不爭霍氏，反而盯著‘霍家家主’這個虛名？”

突然進來，讓霍靳堯明顯愣了一下。

他迅速收斂緒，解釋道：“霍氏是在我手里做大的，霍川清楚，就算他搶過去，也掌控不了，但霍家不一樣。”

“各房旁支都在自己的領域里混得風生水起，單打獨斗或許不氣候，可要是擰一繩，為他所用，那就是一把最鋒利的刀。”

溫翹恍然一笑：“原來霍家不只是一群老古董……而你，能引領這些人，說明你更卓越。”

霍靳堯微微勾：“很高興你這麼看好我。”

“我一直看好你的能力，從沒懷疑過。”

“那你不看好我什麼？”他追問。

溫翹笑容淡了些，“快洗漱吧，還要回城呢。”

霍靳堯眼神一黯，沒再說話。

早飯過后，霍靳堯開車帶溫翹和舟舟回市區。

何姨拉著溫翹的手舍不得放：“二，您常回來啊。”

溫翹點點頭：“我會的。”

車上，舟舟撅著小一臉不高興：“媽媽，我還沒玩夠呢。”

溫翹他的頭：“指你玩夠，還不如等蝸牛拿賽跑冠軍。”

舟舟嘟囔：“回去之后爸爸又不能陪我玩了。”

正在開車的霍靳堯看了一眼后視鏡：“回市區爸爸照樣時間陪你。”

舟舟：“說話算話？”

霍靳堯：“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舟舟終于笑起來。

車開進一段車流不多的山路，彎多坡陡，霍靳堯專注地握著方向盤。

就在這時，后方一輛黑轎車突然加速沖來——

“砰”的一聲巨響，狠狠撞上了他們的車尾。

霍靳堯死死穩住方向盤，急打方向，試圖緩沖撞擊。

可本來不及做更多，車被狠狠撞偏的瞬間，他只能向左打方向，并急喊：“抓！”

這樣一來，他駕駛位那邊，承了大部分沖擊力。

而溫翹下意識撲向旁邊，用護住舟舟。

巨大的沖擊力將狠狠甩出去，又扯回。

一陣天旋地轉后，緩過神抬頭。

霍靳堯趴在了方向盤上，安全氣囊彈開，遮住了他大半張臉，跡約可見。

“霍靳堯！”溫翹聲音都變了調，剛要手去看他，卻見后面車里跳下來幾個彪形大漢，直沖他們而來。

有人罵罵咧咧：“本來直接撞完就完事了，非得多此一舉護人，真他媽是個種。”

溫翹瞬間反應過來，鎖死所有車門。

窗外的人見狀毫不猶豫掄起鐵錘，“哐”地砸碎了溫翹這邊的車窗玻璃。

死死抱住舟舟，碎玻璃濺了溫翹一后背。

不過穿著羽絨服，并沒傷到。

接著，一只壯的手進來就要抓。

“媽媽！”舟舟哭聲撕心裂肺。

溫翹想也沒想，抓起手邊一塊碎片，狠狠朝那人的手臂劃去。

對方吃痛罵了一聲，卻沒手，反而發狠地掐住的脖子往外拽。

舟舟哭得更兇：“爸爸，快救媽媽。”

也許是真的聽到了呼喚，原本伏在方向盤上的霍靳堯突然起，一把薅住那男人的頭發狠狠向下去。

對方脖子頓時撞上窗框殘留的玻璃碴。

掙扎不過兩下，那人就倒了下去，再沒靜。

溫翹一把捂住舟舟的眼睛，呼吸發抖。

霍靳堯艱難地推開車門，出安全氣囊，下車。

他臉上上全是，卻不見傷口。

外面那群人頓時愣住了：“你、你沒事？”

幾乎同時，幾輛黑越野急速剎停，程偃第一個沖下車。

霍靳堯從懷里掏出一個袋，冷冷勾起角：“不裝死，怎麼騙你們上鉤？”

他掃過程偃，“全部帶走，另外，用他們的手機，發條信息。”

程偃心領神會，“是。”

這輛是沒法開了，溫翹抱著舟舟下車。

霍靳堯接過兒子，“抱歉，沖擊力太大，一瞬間暈過去了，嚇到了吧。”

溫翹：“沒事。”

霍靳堯目在和舟舟之間掃了一遍，雖然臉都有些發白，但眼神卻異常平靜。

“不怕嗎？”他問舟舟。

接完電話后，他知道到霍川不會讓他順利回來，跟舟舟說可能會做一個游戲。

可這麼小的孩子，也過于鎮定了。

舟舟摟住他的脖子，撇，“我和媽媽經常遇到這種事。”

霍靳堯瞳孔一，抬眼向溫翹，心臟像被狠狠攥，疼得說不出話。

是他。

是他把推得那麼遠，讓一次次陷危險。

千言萬語哽在嚨，最終只化作一聲低喚：“翹翹。”

溫翹卻輕輕笑了笑，遞給他一包巾，“快走吧，再不走就真來不及了。”

那輕松的語氣，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霍靳堯卻呼吸一滯，捂住了口。

“爸爸，你怎麼了？”舟舟抬起頭，小臉上寫滿了擔憂。

霍靳堯閉了閉眼，“沒事，只是爸爸突然覺得……自己真該死。”

溫翹曾經也經歷過這種事，就在C929試飛那天，據磊子描述，當時的嚇壞了。

到底要有多次這樣的經歷，才會讓當初那個遇到事就嚇魂飛魄散的小姑娘，面對這樣兇狠的暴徒，都能面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