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卻咬著,輕輕瞥他一眼:“那皇帝是隨便讓我玩的嗎?”
含水的眸子中著的,就那麼輕描淡寫的一句,像是小羽,輕輕撥著人的心。
景熙帝眸底瞬間轉深,心里也發。
他俯首下來,薄著的耳骨:“你倒是很會拿朕。”
阿嫵抱著景熙帝的胳膊撒:“阿嫵不管,反正皇上把阿嫵帶進宮,若是阿嫵氣,那就是皇上沒護好,我就找皇上鬧!”
甚至低首,直接用牙咬他胳膊:“我就咬你!”
景熙帝很沒辦法的聲音有著淡淡的寵:“你到底要如何?”
阿嫵哼唧了聲,抬起巧的下:“倒也不要如何,但皇上,我今天把話摞這里,以后遇上我,若是膽敢對我無禮,我可是不會給任何面!到時候你別向著就行!”
景熙帝看著這囂張的小東西,失笑:“好,只要別太胡鬧,沒人敢找朕告狀。”
阿嫵得了這句,滋滋的,在心里已經挽起袖子躍躍試,暢想著以后見了太子妃的種種。
反正皇帝都這麼說了,怕誰,除了太后,誰都不怕!皇后也別想在面前擺架子了!
景熙帝看那興致盎然的樣子,仿佛要和太子妃大戰三百回合。
他長嘆一聲:“你呢,把你的眼睛從太子妃那里移開,沒事看看其他妃嬪,學學皇后,再不濟去太后跟前盡個孝。”
阿嫵:“為什麼?”
景熙帝眼神意味深長:“太子妃和你有什麼關系嗎?”
啊?
阿嫵擰眉,一時沒反應過來。
景熙帝的食指微屈,在阿嫵腦門上輕彈了兩下:“寧貴人,你長長心吧。”
第48章 寵
第二日, 阿嫵很早便被驚醒了,醒來后,睜開朦朧睡眼, 探頭往外看, 便見有宮娥捧了紫金盆, 正侍奉景熙帝晨起的盥漱。
景熙帝看過來:“倒是驚到你了?”
阿嫵愣了下,之后就要下榻。
景熙帝看迷迷糊糊的樣子, 知道沒睡飽, 便道:“不必。”
阿嫵停下作。
其實也不想下榻, 昨晚折騰那麼久,子酸,況且沒睡飽覺得困。
趴在床頭,兩手疊, 下抵在手背上, 看宮娥侍奉景熙帝。
發現盥漱帝王就是不同, 這盥漱的金盆便有六個, 有盥手的, 有漱口的, 每個都不混用, 而且每個金盆上面都鑲嵌著如意八寶, 金碧璀璨, 太奢華富貴了!
阿嫵看著看著,便覺得看花了眼, 又開始困頓了, 便迷糊著打盹。
景熙帝盥漱過,便側首看過來,他自然知道一直趴在那里看自己。
此時見一歪一歪的, 蔫頭耷拉尾,不免啞然失笑。
時間不多了,他得離開,不過還是不舍得,便走到榻旁,彎腰在耳邊道:“阿嫵再睡一會,不必早起,朕已經吩咐過了。”
溫醇的聲音,滿是寵和縱容。
阿嫵無意識地發出哼聲。
景熙帝聽得耳熱,便想起昨晚的聲音,剛開始沒什麼忌,后來他用帕子捂住的,便可憐兮兮地悶,跟春日貓一般,又又甜,還有些可憐。
心都要被化了,再多英雄氣概,都得上。
他著細白而的頸子,略瞇起眸,神晦暗。
這個時候總會有些暗的念頭,他若是虎狼,會恨不得用牙齒刺破的咽,把吞吃腹。
也幸得他位至乾極,手握大權,才能將這樣的阿嫵攬懷中。
他又想起太子。
這時候是不是該慶幸,這個兒子還太,還沒資格從他手里搶。
貴人已封,份位已定,起居注上也有的姓氏,便是先帝復生,也再無更改了。
而兒子還被按在北地,被瞞得不風。
也許還在做著尋找阿嫵的夢。
*******
阿嫵一口氣睡了個飽,待到用早膳時,回味著昨晚種種,倒是突然醒悟了景熙帝夜間時那話的意思。
他不喜歡把視線落在太子妃上,因為太子妃是太子的妻,顯然和太子妃較勁,倒好像為了昔日的妻妾份或者說為了太子在爭風吃醋。
對此,不高興地皺了皺鼻子。
這老男人,一把年紀了,昨晚那麼折騰自己,結果事后也就勉強答應給自己撐腰。
那是他兒媳婦,他為什麼不能好好管管?
是自己非要找上太子妃嗎,是太子妃和自己過不去!
不過也就是想想罷了,左右太子妃并不是天天遇到,罷了罷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很快監浩浩地來了,卻是宣賞的,原來帝王臨幸,照例有賞,錦緞綾羅,金錠子,還有溫補之品。
敬事房走了后,鼓樂司司正便到了。
廷有四司,管諸般雜務,包括惜薪司,鐘鼓司,寶鈔司,混堂司,這鐘鼓司是掌管出朝鐘鼓及宮雜戲的。
如今帝王吩咐下去,鐘鼓司不敢怠慢,司正親自前來,這司正其實是正五品的,比阿嫵這從六品的品階要高,但外不同,阿嫵明顯又是帝王寵著的,是以那鐘鼓司司正在阿嫵跟前小心翼翼的。
對方提及已經請了一位樂師,為當代某位名家的弟子,要前來瑯華殿教授阿嫵。
竟然還是個名師,阿嫵當然不好太懈怠,于是商量好了傳授琴藝的時間,全都敲定了,這才作罷。
想到莫名給自己攬了一個活,阿嫵也是無奈,不過惠嬪來了后,倒是一番恭喜,說那是名師。
惠嬪還說,帝王親自幫你指派的,這是帝王對你的恩寵,其他妃嬪要學什麼,哪兒能經過帝王的手呢。
阿嫵想想也對,兩個人這麼說著話,又一起前去太后那里請安,本來走過過場就要溜了,誰知道卻喚住,要留步,說太后有話要問。
阿嫵意外,太后也沒怎麼正眼看過,只當沒這麼個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求助地看向惠嬪,惠嬪示意不要慌,進去便是。
阿嫵只好跟著留步,之后進寢殿。
原來太后住分外殿,往日請安都是在外殿,這殿才是太后的起居之所。
比起外殿的巍峨華麗,殿分明多了一些煙火味,屏風后面是一張拔步暖床,當中靠壁擺了小幾,幾上擺了博山古銅香爐,以及一個大銅瓶,大銅瓶著孔雀和珊瑚樹等。
香熏裊裊中,太后正坐在一把描金嵌花金漆藤椅上,腳底下擺著兩把獨木雕花水磨小凳兒,地上鋪著獅子滾球大絨地,幾個宮娥或跪或蹲,給太后捶腳。
阿嫵上前,跪在地上,老老實實磕了三個頭,給太后請安。
太后看滿頭烏秀發挽雙髻,佩戴紅喇子小簪,水靈靈的,像是玉雕出來的玉人兒,便嘆了一聲:“模樣確實是好,也怪不得皇帝……如今既了宮,以后安分守己,好生侍奉帝王吧。”
阿嫵低聲道:“是,臣妾謹遵太后娘娘教誨。”
太后又道:“不過有一樁,你要知道皇帝不是尋常人,皇帝日理萬機,每日不知道多奏折要批,多朝堂大事都要他打理,他要看的是天下事,要當明君,哪個不是殫竭慮,勵圖治。”
阿嫵有些懵,心想這和我什麼關系!
太后著宮娥的捶,舒服地半合著眸子,繼續對阿嫵道:“后宮子,要自己夫君,要仔細照看帝王龍,萬萬不可有任何差池,所以凡事總該知道分寸。”
阿嫵便臉紅了,所以這是來勸,不要纏著皇帝不放?
太后:“年紀小,到底是不懂事,也不知節制,以后還是要多上心。”
阿嫵委屈,但不敢說,只能恭敬地道:“是,臣妾明白。”
太后:“哦,怎麼,你還不服氣?心里委屈?”
阿嫵一驚,心說這太后竟如此敏銳?
便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這太后可不是好糊弄的……
太后:“你若有話,但說無妨,若是有半句虛的,哀家饒不了你!”
掌管后宮多年,如今幾句話下來,阿嫵瞬間被拿了。
再不敢有什麼念頭,只本分地道:“臣妾只是覺得,這也不能怪臣妾吧,帝王若是有意,臣妾一味拒絕,反而惹得帝王不悅,臣妾哪里敢啊!”
昨晚,第一次還喜歡,第二次也不錯,第三次其實也累了,都要癱了散了!
太后聽著,一時沉默了。
寢殿之中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才嘆道:“你以后總歸要規勸一些。”
阿嫵:“是。”
太后:“你走近前來,哀家再仔細看看。”
阿嫵便上前,半蹲在太后面前,仰著臉,垂著眼睛。
太后又一番打量,越發無奈了,這小兒家生得真是好,那眉眼,那鼻子,那小兒,都致好看得沒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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