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衛嚇到了，連忙勸阻，可是太子卻像是瘋了一般，紅著眼圈對著所有的人砍！

大家全都嚇傻了，又怕太子傷到自己，不得設法去搶他的劍。

太子一番廝砍后，卻陡然僵在那里。

他無聲地著遠，直直地著，之后突然噗通一聲跪趴在那里。

他的十指死死地摳著干的土地，扣得幾乎出。

“為什麼，父皇，為什麼……那是我的阿嫵，我的！”

為什麼父皇要這麼對待自己！

冬日的風低低地吹過耳邊的荒草，太子頹然地著前方。

過了許久，他緩慢地起，死死地盯著皇都方向。

他冷笑一聲，抬手，拂起上的雜草和泥土。

旁邊侍從全都心驚膽，他們看著眼前的太子，這片刻功夫，曾經略顯稚氣的年眼神變得剛毅起來。

他好像一下子便長大了。

太子面無表地翻上馬，他著皇都方向，俊的面容剛毅而冷漠。

他拇指按在長劍上，一字字地道：“我要去見他。”

第章 父子對決

太子來到一皇家別苑, 略做梳洗。

冬至之后，加十五日北斗指癸，冷氣積久為寒, 便是小寒。

最近十幾年, 大暉市井間素有小寒勝大寒一說, 是以父皇在這段時日政務繁忙，會提前為大暉北方疆域調集諸如布匹、皮、柴薪、火炭等過冬寒之, 并著令各地府義莊預備傷凍救助之。

除此之外, 即將年節, 各路番邦使者陸續前來，父皇自然忙得不開。

今日有早朝，每逢早朝，父皇午后必會于奉天殿聽政議事, 一般會持續到晚間時候, 甚至會留了諸位朝臣用膳。

這就是他的機會。

他將自己的人馬留在南瓊子別苑, 自己卻帶了十幾名心腹輕騎, 趕往皇都。

進皇都后, 他不回自己府邸, 也不前去拜見父皇, 徑自去給皇太后請安。

請安時, 恭敬溫順, 仿佛對一切一無所知。

皇太后見太子冷不丁回來，一時也是心虛。

是長輩, 心疼這個皇孫, 可已經答應了那皇帝兒子，要幫襯他。

那個小貴人已經是皇帝的了，不可能再還給皇孫了, 所以作為長輩，無面對這個皇孫。

而此時的太子在不聲中，自然也明白皇祖母支支吾吾言語中的回避。

他垂下眼，將一些心思掩下，狀若無事地告別了皇太后，說要前去給母后請安。

母后不是他的生母親，可到底是他的嫡母。

皇太后忙道：“對，給你母后請個安，你不在的這段日子，你母后時不時惦記著你呢。”

頓了下，又和藹笑著，說：“還有你父皇，一直牽掛著你。”

太子聽著這些話，卻只覺得嘲諷。

他明白，皇祖母不會幫著自己了，皇后自然也不會幫著自己。

這些都是他至親的親人，可是當自己和父皇有了沖突，這些人都會站在父皇那一邊。

因為父皇是皇帝，是們拼盡一切要維護的人。

又或者，在他們看來，父皇遠比自己更穩妥可靠。

太子角勾起一個好笑的弧度，之后便溫順恭敬地拜別了皇太后。

皇太后在太子離開后，才突然想起，哎呀，一心只惦記著那小貴人的事，一個好消息竟忘記告訴太子了，他要當爹了。

太子離開皇太后寢殿后，他并不曾去拜見皇后，而是召來自己的侍衛，略作安排，之后看準了時機，徑自趕往瑯華殿。

瑯華殿。

太子妃曾經說過，皇后為父皇新晉的后宮妃嬪籌備的住就在瑯華殿，所以阿嫵就住在瑯華殿。

太子昔日曾經經過瑯華殿，他知道那里，雖然那個位置并不怎麼惹眼，可從父皇的奉天殿是能遠眺瑯華殿的。

太子不聲地趕到瑯華殿，悶頭就往里面闖，一時自有監往前試圖阻攔。

太子直接拔出腰間長劍，冷沉沉地怒喝道：“大膽鼠輩，膽敢攔我！”

那侍嚇得不輕，哪里敢說什麼，太子卻已經不由分說闖了進去。

須知宮廷雖防守嚴，但那是外防衛，太子貴為儲君，又是自太后昌壽殿前來，他自然可以隨意踏后宮娘子寢殿，這其中并沒有巡邏防護，太子便仿佛無人之境。

瑯華殿宮娥見了太子，臉慘白，但知道此事不妙，若貴人有個差池，自己必是命不保，是以拼命阻攔。

太子拔劍揮出，可憐蔚蘭手去攔，竟被劍砍中，自胳膊濺出，蔚蘭慘一聲倒在那里。

怡蘭崩潰大哭，巍巍地喊：“救命，救命！”

太子一把揪住怡蘭，拿劍問：“此貴人可姓寧？”

怡蘭哆哆嗦嗦，淚流滿面：“是，是……”

太子深吸口氣，狠心將怡蘭甩出去，自己踢門進，高聲喊道：“阿嫵！”

阿嫵有些困乏，正在那里午睡，突然間被驚醒，也是納悶。

正懵懂著，便聽到年清朗的聲音，更是唬了一跳。

太子？喊阿嫵？做夢呢？？

匆忙套上外袍，茫然地探頭看過去，卻恰好被太子看到。

太子閃沖進來，云靴踩踏著地。

阿嫵驚，趕往錦帳中爬，連滾帶爬的。

太子揮劍，扯開那帷幄錦帳，著眼前的阿嫵。

鬢發慵懶散落，一織金羅襯著雪瑩瑩的，瓊堆玉砌一般，艷得讓人無法直視！

這就是他曾經捧在手心里的阿嫵！

他目醉神迷地著阿嫵，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阿嫵！”

阿嫵攥著擺，不敢發出聲音：“殿下，殿下，你——”

甜人的香撲鼻而來，看著眼前這雪一般的人兒，太子心底的憐惜幾乎迸而出。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比他記憶中更，更，通泛著人的，恨不得讓人一口吞下去。

他半跪上榻，一把握住阿嫵的手腕。

這對阿嫵簡直是噩夢，拼命掙他：“你，你出去，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不明白，這是后宮，太子已經娶妻了，按理他不能隨便來這里。

這與禮不合！

的名聲啊，的清白啊!

太子卻睜著泛了紅的眼睛，抑下滿溢而出的意：“阿嫵，不要怕，我帶你離開，我們一起離開這里，等離開后，我們細說。”

說著，他拽著阿嫵就往外跑。

阿嫵簡直不敢相信！

不敢拼命掙扎，免得讓更多人知道，只能低聲音，努力勸道：“殿下，你放開我，我不是阿嫵，我不是，不是你的侍妾，我是貴人，我是皇帝的貴人啊！你——”

太子卻陡然側首：“不要說話，你聽我的就是了。”

阿嫵一窒。

他的眼神幽暗冰冷，戾氣翻涌，竟是陌生至極！

阿嫵兩哆嗦。

太子卻不由分說，扯起一件大氅，將阿嫵包裹起來，拽著大步往外走。

阿嫵被扯得跌跌撞撞，幾乎是被拖著，待行至寢殿臺階，看到怡蘭崩潰地抱著蔚蘭，手上沾滿了，再也克制不住，驚出聲。

拼命抗拒掙扎，瘋了一樣扇打太子：“放開，放開，不要，你殺人了！你瘋了嗎！”

怡蘭和幾個小監見此，拿了掃帚，試探著要救阿嫵。

可是太子何等人也，為儲君，騎拳腳都是學過的，尋常監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他摟著阿嫵，死死將阿嫵錮在懷中，同時一腳踢飛了兩個監。

之后他抱著阿嫵闊步往外走，阿嫵拼命捶打他的肩膀，本無濟于事。

太子出瑯華殿時，已經有廷侍衛包圍而來。

太子單臂抱著阿嫵，一手舉起浮雕玉令牌：“此乃龍衛牌，見此令者，如帝王駕親臨，還不退下！”

龍衛掌管廷防，為天子親衛，太子手中令牌為龍衛用令，可隨時號令皇城外龍防衛。

這顯然是帝王對儲君的倚重和信任，但是此時卻被太子所用。

眾人見此景，不敢不從，神大變，略掙扎后，紛紛跪下。

太子不再顧忌，抱著阿嫵，闊步往外走。

大暉庭戒備森嚴，皇城有侍衛上直親軍拱衛司，殿前司，以及儀鑾司等十三衛，每日值都督、帶刀以及千百戶互往來巡邏。

太子此番舉，已經驚宮巡邏檢查，值帶刀都尉迅速發出銅鈴訊號，于是不過須臾功夫，庭一百六十銅鈴已經陸續響起，各大寢殿苑所盡皆閉門，來往監宮娥盡數回避。

阿嫵哪里懂這麼多，聽著銅鈴由近至遠，遙遙呼應，又聽得鐵靴聲以及刀劍鏗鏘聲，已經嚇得臉慘白。

想掙，可本不敢，想勸，可太子就沉著臉，就悶頭往前走，任憑說什麼，他都好像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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