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寧阿嫵,出了宮,什麼都不認識,也不要想著認識,能做的就是勾搭景熙帝,就躲在景熙帝懷里,抱景熙帝就是這輩子最大的就。
所以阿嫵對那位命婦頗為客氣,跟泥鰍一般,不得罪人,但也別想進一步,那位命婦吃了一個釘子,笑笑,走遠了。
這時,皇太后賜了酒,是酒坊為了年節特意監釀的,每個人那麼一小盅,于是眾人恭敬地叩謝,之后才舉杯。
誰知道就在叩謝時,外面恰有管弦之聲響起,阿嫵不提防,驚了一下,心猛地跳一拍,之后腳底下一,直接跌倒了。
地上是的地,跌倒也不會疼,只是大庭廣眾之下,實在是面盡失。
更讓阿嫵沒想到的是,這麼一跌,竟牽扯到了一旁的宮娥,宮娥捧著的酒也灑了,那酒又恰好灑在對面端王妃娘娘擺上。
惠嬪看到,也嚇了一跳,趕跪下來扶阿嫵。
阿嫵知道自己惹大禍了,也不敢起,跪著請罪。
宮中規矩森嚴,遵從規矩,可得自在,如今冒失之下犯了錯,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只能盼著景熙帝為自己解圍,可……景熙帝今日怕是忙著,顧不上。
皇太后掃了一眼:“手腳的,像什麼樣子。”
這話一出,旁邊早有帶了端王妃更換,又有宮娥上前打掃,皇后也笑著把氣氛帶過去,眾人便不再看阿嫵。
阿嫵低著頭,弓著腰,小心地往后挪,重新挪回自己座位,不過卻是如坐針氈。
太丟人了……
很快宴席結束,大部分都恭敬地叩謝,離開,一些親近的會留下來,陪著太后說說話。
端王妃自然也留下,康妃便上前和端王妃搭話,問起可曾驚等等,端王妃含蓄笑著道不曾。
不過話題一扯開,康妃便提到了阿嫵,言語間對阿嫵很有些譴責的意味。
阿嫵自知理虧,一再向端王妃謝罪。
端王妃倒是沒太在意,知道景熙帝為了這小貴人連太后都找上了,這可是景熙帝的心尖寵,就一件,還不至于為這個有什麼不悅。
當下反倒是安了阿嫵幾句,讓不必在意。
阿嫵激,但越發愧疚,又覺得自己當時一驚一乍的實在莫名。
德寧公主正陪著太后說話,不知怎麼提起剛才來,便不滿地埋怨道:“皇祖母,往年過年時總是喜慶熱鬧,今年可倒是好,卻出了這麼一樁,德寧也覺得面上無呢。”
太后雖然覺得阿嫵確實失了分寸,不過也不愿孫這麼說,只笑了下:“你啊,多大點事,倒是讓你記在心里了。”
德寧哼了聲,小聲道:“皇祖母,父皇對也未免太過寵了,如今戴著的那草里金,定是父皇賞的,父皇有什麼好東西只惦記著了!”
太后原本笑呵呵的,聽這話,笑容便收斂了。
德寧見此,正待繼續說,誰知道太后卻道:“德寧,咱們大暉的公主,是金枝玉葉,金湯玉水滋養大的,要什麼沒有,眼里怎麼看中一個小件?你父皇寵著哪個妃嬪,隨手一賞怎麼了?誰稀罕那個?怎麼,你倒是看在眼里了?”
德寧公主一聽,臉微變,知道自己錯了。
太后淡掃了一眼旁邊的康妃:“眼皮子也別太淺,不然回頭嫁出去,夫家只笑話我們皇家不會教呢。”
是看不上康妃的。
德寧公主臉紅耳赤的,要辯解,卻不好意思,誰知道這時,恰好看到那邊的方向,似乎眾人都圍著阿嫵。
便忙轉移話題道:“皇祖母你看!”
太后看過去,果然見那邊阿嫵似乎倒下了:“這是怎麼了?”
早有恭敬上前:“寧貴人暈倒了。”
德寧詫異:“這……”
該不會是惹了禍,嚇這樣了吧?還是裝的?裝暈?德寧不敢相信,看著好看一小娘子,竟這麼有心機?
太后當即命人將阿嫵帶下,再有人請了醫來過脈。
端王妃見此景,也是蹙眉,心里難免犯嘀咕。
弄臟了自己,自己也沒說什麼,如今可倒是好,竟然又暈倒了。
這小娘子能把帝王迷得團團轉,該不會有些手段吧?
正想著,景熙帝卻來了,他一來,眾人紛紛跪下迎駕,嘩啦啦跪了一大片。
景熙帝恰好得了空閑,過來給太后請安,此時聽得阿嫵暈倒,心中自是擔憂,又十分不悅,
他自聽了南福郡王的言語,細細想起往日,竟有些后怕,后怕之余便本能想彌補,這時候恨不得有個什麼讓他給阿嫵示好,要捂熱的心,讓忘記過去。
因外命婦大多離開,如今留在寢殿的也都是宗族眾人以及后宮妃嬪,當下他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問道:“母后,寧貴人怎麼會突然暈倒?”
聲音很淡,但眾人心中都是一驚。
那華麗肅穆的龍袍,那微挑起的眉峰,都讓人清楚地覺到這一國之主的不悅。
端王妃心里忐忑,不清這位寧貴人的底,可別把自己當往上爬的臺階。
太后臉也有點不好看,覺得今天阿嫵確實有點失當,既然失當,那便好好教。
自己教不好,卻來問,去問誰?
沒好氣:“皇帝,你問哀家,哀家去問哪個呢!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景熙帝聽他娘這口氣,知道老人家不高興了,便緩和了下語氣:“母后,兒子倒是別無它意,只是問問,畢竟過年過節,可別有什麼不好。”
他淡淡地道:“子弱,前幾日還要太醫給養著子,這才勉強養好。”
這話一出,一旁的侍和全都忐忑起來,帝王簡直把小貴人放在心坎上疼著。
如今顯然是不悅的,小貴人若有個萬一,只怕總有人要擔責。
這時,就聽醫和醫已經初步探過脈,景熙帝便命醫醫在偏殿候著,他要親自去看看。
太后笑了笑:“得,把醫來,好歹問清楚。”
這話就有些怪氣的了,景熙帝看了一眼太后:“也好。”
醫和醫得令,進了寢殿,進來后規矩跪下。
太后:“寧貴人到底怎麼了?可是病了?”
景熙帝的視線也落在醫上,顯然很關注。
醫道:“回稟娘娘,適才當值四位醫都已經為寧貴人過脈,寧貴人康健,并無不適。”
這話一出,旁邊康妃,德寧公主,還有一些其他人,臉上便有了些許嘲意。
端王妃也有些說不上來,要笑不笑的。
景熙帝面無表。
那醫跪著,恭敬地繼續道:“以下等人之見,寧貴人氣充盈,脈象圓,如同珠滾玉盤,往來流利,這是喜脈,寧貴人初得孕,胎相略顯不穩,驚之后,心緒浮,才會暈倒,不過不必過慮,好生將養著就是了。”
他說到一半,景熙帝的視線已經驟然落在他臉上。
他說完后,太后怔怔地看著他:“你,你說什麼?”
這時候,整個寢殿所有的妃嬪命婦全都在盯著他看。
醫深吸口氣,道:“寧貴人為喜脈,懷胎已有月余。”
也就是勉強能把出來的脈,再早幾日只怕都難察覺。
太后不敢置信:“竟是懷上了?”
醫腦門上的汗都要滲出來了:“確為喜脈,下和已經查驗過。”
太后一下子笑起來:“竟是懷孕了,竟是懷孕了,我們大暉后宮要添喜了!”
老太后聲音激的,簡直仿佛要從椅上站起來了。
其他人等心中也都震驚,畢竟大暉后宮已經多年沒傳喜訊了,太子要當爹了,德寧公主都及笄了啊!
結果,現在,景熙帝的小貴人竟有了喜訊,這是要添丁了。
天大的事!
眾人終于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恭喜,齊聲賀喜,各樣吉祥話全都往外冒。
就在這一片鬧騰中,景熙帝慢慢地緩過來了。
乍聽到,他都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距離他上次為人父太久太久,他已經對子嗣并不抱希,結果,阿嫵竟然懷孕了!
阿嫵,懷孕了!
他的小阿嫵,竟然懷上了他的子嗣。
這個消息太過驚喜,以至于他需要慢慢消化。
這時大家也突然注意到,皇帝一直沒吭聲,全都看過來。
于是大家便看到,皇帝威嚴地坐在那里,似乎并沒有什麼反應,一臉…平靜?
就在大家疑時,便見皇帝角翹起一個弧度,是笑的弧度。
那弧度逐漸擴大,最后收也收不住,形一個格外愉悅的笑,笑得合不攏。
素來斂持重的皇帝,他竟然笑得合不攏!
景熙帝自然知道在場命婦都在看著自己,也知道自己應該保持一國之君的風范,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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